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淝水河畔,澄水澹澹,初秋的凉意沉淀了古城的萧索。
抬眼,是接天的帐房。
扶嬴与雀芜下了船,一路走向前秦的营帐。
行到帐门前时,几个士兵将她二人拦下。
“大人请先留步。”
“你们要干什么?”
雀芜立即横起剑,护在了她的身前。
那士兵也赶快解释。
“大人别介意,我等也是例行公事,需要收缴大人身上的兵器。”
“这是什么道理!”
雀芜因这有些过分的要求,瞬间横眉怒目。
而那几个士兵也是不慌不忙,朝着她浅浅施了一礼道
“还请大人理解,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你!”
“雀芜,给他们吧。”
她冷静道。
“姑娘?”
雀芜似还有些不甘心。
“给他们吧。”
她又说了一遍,无意与这几个人多浪费时间。
想来这收缴兵器的命令也一定是苻坚嘱咐的,为都就是想要震慑住她。
还未见到人,先给下马威,这个苻坚难道就如此怕她?
雀芜见她意已决,便只得将剑交了出去。
“多谢大人体谅。”
那士兵接过了剑,似是相当得意。
而她也未在意旁人的脸色,跟着那带路的侍卫慢慢向帐中移步。
待进了大帐,她才发现此时这帐中似坐满了前秦的将军。
而且个个犹如虎狼一般的眼神,形如要将她二人生吞活剥。
而似乎是见以使臣身份来的,竟是一个女子,这些人对她便更是一副轻视之貌。
她昂首阔步,目光望去,正对帐中座上一个身着玄色骑装的男子。
那男子眉如刷漆般浓密黑亮,脸颊轮廓深刻如雕,阴郁的眼底正射出冷若寒冰的精芒。
见到她的第一眼,那人微抖了抖双眉,轻勾起一角唇线。
行至帐中央,她才止步,对着座上的男子施然道
“东晋使臣桓扶嬴,代吾主向秦王问好。”
苻坚还未开口,倒是座中有人冷哼一声。
“这东晋是无人可用了不成?竟让一介女流之辈出来与我等谈话。”
此话刚完,便又有一人接上。
“东晋难道还要靠一女子委身讨生吗?”
顿时,这句话激起了这帐中阵阵刺耳的讥笑声。
而苻坚也不予理睬,在案后抿唇冷笑,任由他们对着她二人口出不逊。
雀芜怒视着这群人,又恨不能与他们动手,兀自攥紧了拳头。
而她却并未受这些恶言的影响,且还能与这些人轻笑道
“扶嬴愚钝,自然比不得在座的各位将军智勇兼全,洛涧败给一个女子,实在是叫诸位蒙羞了。”
“你!”
闻她此番话,一干人的脸上登时失笑变色,皆换上了嗔怒的之貌。
而座上的苻坚,亦是神情一凛,带着微薄的怒意。
须臾,他用阴冷的语调道
“没想到,桓大人是这般的伶牙俐齿。”
她亦面不改色。
“秦王谬赞”
“吼,桓大人还真是有胆啊!”
他故意提高了语调,打量着她道。
“秦王面前,下官不敢。”
她朝着座里的人颔首。
可苻坚却是扬了头,用下巴抵着她所站的方向。
“不敢?我看桓大人才是智勇双全,一日之内灭了我十之七八的兵力,竟还敢站到本王面前。”
说着,他将胳膊在腿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支撑着。
复阴恻道
“就不怕,有来无回么?”
话音刚落,帐中人皆向她投去轩轩甚得的目光,认为她定会被苻坚的话震慑住。
而雀芜也因此话,警惕盯着座中一个个眼神阴森的人,时刻做好了拼杀的准备。
可没想到,她的脸上根本就是丝毫不起波澜。
她亦是从容自若,眼神如一道利剑,将众人身体一一射穿。
“行军作战,便是要取天时地利人和,在我东晋的国土之上,我方占尽了先机。”
稍顿,她又补充道
“所以能赢,并不是我一人的功劳。”
闻言,苻坚沉默片刻后竟是仰头大笑。
那笑声,声声震耳,雀芜在一旁听得蹙眉。
而她也是微凝了神情。
“好C一个有勇有谋的女子,桓大人如此胆识,只做一个徒有虚名的都督岂不是屈就了?”
众人闻此,皆是一愣。
而那方苻坚继续道
“不如桓大人来我帐下,前秦的官职尽可供大人挑选。”
“陛下!”
座中有些沉不住气的,出声想要制止他。
可他却仅是摆了摆手,眼神一直紧紧贴在她的身上。
她则再朝着他颔首道
“多谢秦王赏识。”
苻坚闻言挑了挑眉。
她又道
“不过,若是今日扶嬴背主入秦,恐怕有一日也会再次背弃前秦,投去更高的门第。”
她的话又如一道惊雷,狠狠砸在当下。
片刻,苻坚才再开口。
“既然桓大人心中风光霁月,那本王便不勉强。”
他脸上表情似笑非笑。
“不过,桓大人此番前来,又究竟是谓何事呢?”
试探过后,他终于与她进入正题。
她亦正色道
“下官此次前来,是为秦王谋一生路。”
“哦?为本王谋生路?”
他轻眯了锐利的夜眸,仔细打量着她。
而她这话自然是引起了其他的不满。
“你这女子,怕是不清楚眼下的局势,我军五十万的兵力,东晋区区十几万蝼蚁之辈,竟是如此猖狂!”
“闭嘴!”
苻坚怒斥了一句。
“听桓大人说完。”
说着,他又朝她递了个眼神,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秦王建国不久,北方百废待兴之际却是先选择了南下。”
闻言,他微坐直了身子,听她又道
“且秦军是不远千里南下攻打东晋,战线之长可谓绝无仅有。”
“所以呢?”
他又露出一丝阴冷的笑意。
“若我猜的没错,眼下秦王帐中的物资,恐怕是根本支撑不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战役吧。”
“没错,桓大人果然神机妙算。”
见她将自己的情形分析地如此清楚,他也不藏着掖着,干脆全部摆到了明面上。
“所以,只要东晋故意拖延时间,不渡江来与秦王起兵,那久而久之,秦王必要铩羽而归。”
她复俨然而道。
这一时,帐中人皆因她的话纷纷满面愁容。
苻坚也没了刚刚的傲慢,低声道
“那么,桓大人所谓的生路,又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