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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手帕为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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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大人放心,我一定会将手帕带给那婢女的。”

她收了手帕,对他说道。

朱序随即敛眉。

“那就麻烦桓大人了。”

“小事一桩。”

她浅浅笑着回了一句。

“朱某还要面见秦王殿下,就不打扰桓大人了,大人也早些休息吧。”

说明了离意,朱序动身继续向帐里走去。

而她则微侧了身,让出路来。

“朱大人慢走。”

“桓大人,我们也走吧。”

身后的侍卫上前提醒。

随后,她复跟着那两个侍卫向苻坚为她安排好的帐房走去。

到了营帐门口,那两个侍卫对她道

“桓大人,这里就是您的住处,我们二人会守在帐外,若是您有事喊一声便可。”

“好,那有劳了。”

说完,她先一步迈了进去,雀芜紧随其后。

这一天折腾下来,眼下天色已经渐暗,雀芜去案边将灯点燃。

她也在案后坐了下来。

垂眸,她仔细摆弄着手中的手帕。

手指在洁白的手帕上划过时,竟发现手上沾了些湿滑且油腻的东西。

“姑娘?”

雀芜似看出了她的异常,便盯着她喊了句。

而她则将沾了东西手指探到鼻子底下,细细地捻闻着。

几许,她微皱的眉轻舒展开,眼中也覆上一层惊色。

抬眸,她朝着雀芜使了个眼色。

雀芜立即会意,轻脚来到门前,透过被风撩起的缝隙向外探看。

很快,又回首来向她微点了头。

案里,她故意提高了声调。

“雀芜,我有些乏了,你去命人准备些热水来,我要沐浴。”

“是姑娘,属下这就去。”

稍许,雀芜从外面再回来时,那两个人侍卫则真的抬了水来,好给她做沐浴用。

待水备好,两人侍卫也速速退了出去。

她二人又交换了个眼神后,她慢慢饶去了屏风后,雀芜则兀自走出帐门。

“我家姑娘马上要沐浴了,不方便你们在这里看守,你们先走远一些。”

“这……”

那两个侍卫的模样,似有些为难。

毕竟苻坚亲自交代过,要寸步不离地守在她的身边。

雀芜见他二人犹豫,便又开口道

“我家姑娘沐浴你们站在这里是绝对不妥的,不过你们也不用走太远,只再往前去去就行。”

闻此,那两个侍卫左思右想,觉得这样似乎也可行,便点了头道

“那还烦请姑娘在大人她沐悦后,来通知我二人一声。”

“好”

雀芜也点头应承下来。

这下,那两个人才安心地走开。

雀芜眼见他们在不远处站定,这才转身回到帐中,复将帐帘拉紧。

待一切收拾妥当,雀芜也快速拐去了屏风后面。

只见她只着了件单薄的中衣,站在水桶后长发轻垂,眼睛直盯着手里的帕子来回翻看。

“姑娘,他们走远了。”

闻声,她抬起头,复将手中的白帕子递给雀芜。

“姑娘,这帕子有什么不对吗?”

方才就见她看对这帕子出神,眼下又是这般研究,想来这帕子里应是另有乾坤。

她则低声回道

“你闻闻看。”

雀芜依言将那浸过水的帕子凑近了鼻子。

登时,便有一股刺鼻的气味猛扑上来。

雀芜深皱了眉,忙将手帕挪开。

“这是……问荆草?”

她也蹙着眉头,把头点了点。

之前因有凌相这个制药高手在身边,所以她对这些平素常见的毒草还是多少有些了解。

“这种毒草在北方十分常见,且经常还会被马匹误食。”

雀芜想了想,补充道

“这草的毒性对于牲畜来说是很重的,被马误食,少则一刻多则一日,那马必死无疑。”

闻此,她更是将颦住的眉头复紧了一些。

雀芜心中也出现了个疑问。

“不知,朱序大人给姑娘这个是什么意思?”

转身,她思索着向屏风外踱了几步。

忽而,她又将头猛地一抬。

“也许,朱大人是想要告诉如今姚棠的所在。”

联合之前朱序留给她的锦囊,她便想到了此。

雀芜也当下震惊道

“姑娘难道是说,姚棠被苻坚遣派去养起了马?”

虽然这有些令人难以置信,但她还是点下了头。

“应该是因为上次晋陵的那场战役,他败了且又丢了攻下的城池。”

“可让姚棠去养马,这未免也太侮辱人了一些。”

雀芜面露难色。

姚棠怎么说也曾是羌族高高在上的王子,让一个王子为仇敌卖命征战就已是一种耻辱。

眼下却是因为姚棠输给了她,就将他派去养马,这分明就是有意给他难堪。

可,姚棠好像并没有因为去养了马而闹出什么风波。

此番,她在心中又对姚棠此人另眼相看了一番。

他所能承受的磨难,他的耐力与智谋,恐怕都不在她之下。

思绪收归,她又对雀芜道

“雀芜,你去取些清水,将这手帕上的问荆草汁收集起来。”

“好,属下这就去。”

望着雀芜走开的身影,她兀自在心中想道

也许这草汁,还能再派上一番用场。

夜里,她躺在榻上,雀芜则歪在案边闭目养神,且时刻警惕周遭的动静。

忽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帐房一角响起。

雀芜闻声睁眼,而她也从榻里支起身子。

当雀芜欲要起身查看之际,她却抬手示意雀芜不要妄动。

两人紧盯着那出声之处。

很快,帐房的帆布就被破开一个可容一指的小洞。

缓缓地,从那洞里飘进几缕紫烟。

雀芜立即朝她做了个捂住口鼻的动作,她便迅速用身上的被子掩盖了半张脸。

而帐外那人吹过了迷烟后又待了片刻,才从正门蹑手蹑脚地进来。

她二人则是装作被迷烟迷倒,实则暗自观察这个着夜行衣的男子的动向。

可观了察许久,见那男子好像并无害人之心,只是一味地在帐里翻找着什么。

翻了半晌,最终那黑衣人将一块白色的东西往怀里一塞,随即又快速踱出帐去。

待周遭完全没了声音,她从榻里走出来。

雀芜也来到她的身边。

两人纷纷将目光投向那空空如也的匣子。

那里,本放着的是白日里朱序给她的手帕。

“姑娘,这恐怕又是苻坚。”

雀芜在一旁轻声同她说了句。

帐中无光,诡秘的阴影投在她的侧脸上。

她亦是将神情深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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