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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按计划出发去贺进的老家,樊少阳和靳孟乔早早先到了,在机场看到易南城牵着顾倾然,两人齐刷刷皱眉,那地方,九曲十八弯的石子路,他们去过一次都颠散架,易南城怎么舍得顾倾然去受罪。
“韫之姐,你也去?”
“嗯!”
“太好了!”,顾倾然大眼睛一弯,很得意,“你看,韫之姐也去呢,怕什么!”
易南城无奈地点点头,“好!不是要去洗手间?让韫之陪你去?”
眼见两人走远,樊少阳忍不住问,“哥,那鬼地方,路上还有一宿要露营,然然哪里受得了?”
易南城叹了口气,他哪里不知道?顾倾然体质弱,那年去青海就高反严重,环境一恶劣,各种水土不服。可昨晚她逼着韩东延给订好机票,他是不敢阻止。今早本想偷偷走,偏偏她连懒觉都戒了,自己没起,她就一骨碌爬起来收拾,拿她没办法。
“不让去哭鼻子!”
樊少阳耸耸肩,不由感慨,顾倾然这粘人的伎俩真是招架不住,“要说还是清扬好忽悠!”
“你呢?”
易南城看看靳孟乔,怎么也带了条尾巴,难不成这样如胶似漆了?这也不是靳孟乔的风格。
“她要来便来,我总不好拦着!”
易南城和樊少阳不再言语,林韫之要来不难理解,她想努力靠近靳孟乔,而靳孟乔,终究少了一些在乎。
贺进的老家真的藏在深山,一路盘山,林韫之自小被训练,体力相当不错,顾倾然就不同了,吐的肠子都要出来了,易南城几次要回头,都败给了她的坚持。
汽车走到不能动,还有不少山路,随行的还有部队一些长官和不少地方上的官员,他们扎了帐篷准备第二天租马车走。
晚上点了篝火,还是有些冷,顾倾然看着跳跃的火苗,捧着茶杯发起了呆。
易南城拿着薄毯子裹住她,还是满脸的担忧,“然然,明天的路更不好走了,听话,跟司机下山,我让韫之留下陪你。”
“不要,明天就到了,我才不要半途而废!”
“然然,再折腾,你就该倒下了!”
“易南城,我是不是特别娇气!”
“傻瓜,娇气怎么了?我易南城的女人娇气不是应该的!”
“可是,我只做你娇气的女人,也只对你娇气!”
顾倾然是说,她的娇气只留给自己,她的坚强,留给其他。易南城还能说什么呢?妥协也不是头一次。无奈地敲敲她的脑袋,“怎么这么倔!”
“还不是你惯的!”
贺进的家真的十分困难,领导的探望也是杯水车薪,家里顶梁柱倒了,抚恤二字太微薄。
贺进的母亲,五十几岁却苍老的跟七八十一样,见来了这么多人,抠抠嗖嗖找了家里所有的杯子,倒上了热水,杯子洗不干净了,都是缺口,来人都很敷衍,并不去喝。
这尴尬的感觉真的让老太太手足无措,顾倾然突然伸手,端起杯子喝了一满杯,“阿姨,水真甜,再来一杯!”
“闺女,真的?”
“嗯!”,顾倾然的笑,干净的就像山里的阳光,看的贺进妈妈一阵眼热,“不信,你问他,他从不骗人!”
被点名的易南城笑着点点头,也一饮而尽,“是很甜,阿姨,我也来一杯!”
如果是初次见面,林韫之会觉得顾倾然这人本就不讲究,可现在,她喝了一口涩涩的水,想起那个庄园里娇滴滴的女子,突然懂了,为什么他们都爱顾倾然,因为她的心里真的住着一个叫阳光的天使。
一双脏手突然拉上顾倾然的袖子,这一刻,多少双眼睛看向她,这个脏兮兮的男孩流着鼻涕,目光呆滞,却傻笑着叫顾倾然,“姐姐,漂亮!”
顾倾然的笑容没变,她蹲下来,对着男孩说,“你是贺燃!”
“姐姐,漂亮!”
“贺燃真乖!姐姐也叫然然,以后叫我然然姐姐,好不好?”
贺进的妈妈忍不住开始掉眼泪,多少人嫌弃贺燃,顾倾然却能够这样接纳他。
易南城的嘴角弯了起来,他爱的女人,真的很好!其实刚刚,他也嫌弃的,更是害怕,因为贺燃的冒昧,让顾倾然恐惧。
贺进的葬礼很简单,出任务都会写遗书,他要求葬在村口的高坡,这里看得到进村的路,易南城他们几个男人参加了,顾倾然留在村里,她和林韫之去了村里的学校。
房子是平房,日照不好,操彻是泥路面,下雨以后,应该很狼狈,村长说,这学校还是贺进捐的,顾倾然忽然觉得贺进的脸好清晰,还是那个会笑,声音洪亮的大哥哥。
顾倾然带着孩子们做游戏、唱歌,孩子们听说她们来自国外,要她们讲讲外面的世界。
林韫之有些招架不住,她不擅长和孩子们交流,这个任务,顾倾然适应良好。
“走出这座山,会有一条宽宽的马路,路上,很多五颜六色的车,没一辆车,都忙碌得奔向目的地。姐姐最喜欢的,是绿色的那种,叫军车。”
林韫之觉得有那么一刻,自己都被顾倾然吸引了,这不是故事,顺着她的目光,好像走向一个美丽的世界,那里有信仰。
“孩子们,顺着大路往南,有一个地方,叫京城,你们的贺叔叔,在那里参军。他是个英雄,他对着国旗起誓,要为国效忠,他做到了。因为我们的国家,有很多这样的英雄,所以,我们的国旗,始终飘在世界最高的天空。姐姐走过很多地方,可每一个能看见国旗的地方,才会让我感觉到,家的温暖。贺叔叔去了很远的地方,可他惦记你们。”
“姐姐,贺叔叔还会回来吗?”
“会,他会和你们在一起,看着你们长大?”
“贺叔叔什么时候回来?还是穿着军装,很帅的样子吗?”
“对,他会永远穿着军装,从那里回来!”
那个方向,黄土漫天,却没有贺进了!只是,还是让他一直在吧!
“为了让他早点回来,姐姐要送你们一条路!”
林韫之回神,什么意思?
“易太太?”
村长和易南城他们几个回来,就听到顾倾然这句话,一条路,耗资巨大,村里人盼望这条路,却不敢想。
顾倾然回头,看向最显眼的男人,没有说话,可眼神足够了,她想要做这样一条路,易南城笑着,点点头,“我们家,易太太说了算,就修一条路,一条能让贺进看得到的路!”
了解了情况,顾倾然才知道,贺进为了这条路,奔波了很多年,也不是仅仅因为资金耽搁,修路要占用一些地,最大的困难在于,山下一处要紧地方,村书记的祖坟正好在那,那人自己不肯动,还说动村里一些没文化的百姓集体闹事,路才一再耽搁。
易南城静静地听,一直没插话,这人情是非最麻烦,贺进为人莽撞,自然难以沟通。
顾倾然托着腮,眼睛不停打着转,通常这样就是有鬼点子的时候,易南城突然很好奇,他的悬狸打什么算盘,“易太太,有何良方?”
“不如,我们去给那个书记登个广告吧!”
“揭发吗?”,林韫之想想,“这登不出去吧!”
顾倾然扬头,“不,表扬!”
“啊?”
易南城笑笑,果然是他的悬狸,“好!就照易太太说的做!不过广告不够,我们应该替他申请上级表彰,赞助他奖金!”
果然,没两天,事情便解决了,村书记莫名其妙接到上级的表彰,说他为了扶贫自愿迁祖坟,各级报纸和媒体也是连连发声,有苦说不出,这巨额奖金他也是咽不下去,拿出来给村民迁坟了。事情就这样圆满解决了,如果施工顺利,明年年底,他们就可以开车进山了。
离开前的傍晚,顾倾然把头靠在易南城肩头,两人相依坐在村口,身后是枝繁叶茂的老树,身边摆着贺进留下的吉他。
“易先生,在这里好沉重啊,却又感觉自己好幸福啊!”
“然然,易先生很感动,世界之大,我的然然最真诚善良,你担得起这幸福!”
“贺首长会弹吉他?”
“会,不过水平一般!”
这挑剔的话易南城说来,就有些好笑,“易先生,你呢?水平一般还是二般?”
“想听?”
“唱个军歌吧,我会唱好多!”
易南城琴弦拨动,缓缓的韵律,十分情动,不是一般,是很不一般。
顾倾然托着下巴,看着抚琴的男人,眼底的崇拜满满溢出。
这军歌会唱的人不少,不一会,樊少阳和靳孟乔拎着酒提着板凳过来,一句接一句,流行版的部队拉歌!
“然然,你也会唱这些?”
“爸爸当过兵,早年在部队待了好些年!”
“难怪!”
“韫之,你是不是不大习惯,他们这样?”
“有点!”
他们的样子多是西装革履,精致高冷,现在,席地而坐,对月饮酒,毫无架子,真是不习惯。
“可是,却觉得最真!韫之,你要热情些,再热情些,把禁锢你的枷锁都脱掉!”
“嗯!我努力!”
顾倾然点点头,陡然伤感,“共过生死的人,怎么能说忘就忘呢!他们忍着不哭而已,做男人,也好累!”
“大哥吉他弹的真好!”
“嗯!他们以前组过乐队的,我以为说着玩,吹牛的!原来,真的会啊!韫之,要不要点一首?”
“我?”,林韫之摆摆手,她哪敢让易南城伴奏!“我不大会唱歌的!”
“没关系,来嘛,找靳孟乔对唱!”
林韫之脸红起来,“不不不,我不会唱!”
易南城过来解围,刮了刮顾倾然的鼻子,脱下外套,拉她坐下,“地上凉,坐上面!”
“我要点歌!”
“开演唱会啊,还点歌!”
“唱一个嘛!”
“不是说军歌的?”
“再来一个嘛!吉他手那么帅,来一个嘛!”
易南城彻底被逗笑了,这个丫头!就喜欢这起哄,“唱什么?”
“takemetoyourheart!”
山里微凉的夜,歌声响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