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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应该是这一栋大楼里唯一一间还像样的房间,四周连个窗户没有,类似于仓库的房间。
虽然地面上已积满了好多灰尘,但墙面还是光滑白亮的。
不大的房间里,摆了一张桌子,桌子上铺了一张蓝白格子的台布。
台布上一个烛台,烛台上的红烛在跳动闪跃。
烛台旁边,一束娇艳的玫瑰花插在一个青花瓷的花瓶里。
她坐在靠里面的那张椅子上,脚上的铁链被固定在了桌角上。
红酒在醒酒器里闪耀着猩红色的光,映出她一张惨白的脸。
桌面上相对而摆的两个白色的餐盘里,一块单调的牛排静静地躺在那里。
这是她第一次认真地看着他,他显然经过了精心的打扮,一身合体且笔挺的西服,一张不是很年青的脸,带着一点西方男子的英俊之气,特别是一双深邃的眼窝,让人捉摸不透他内心的想法。
他摆好了餐具,高脚杯里斟上了红酒。
她静静地看着他做着这一切,看着他将酒精擦拭着她头上的伤口,精心的用纱布给包扎好。
然后,他拿着湿纸巾仔细地擦着她的脸,擦着她的手。
而她,此时也像一个漂亮的公主一般。
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一件白色的纱裙,一定是某个服装店橱窗里摆的模特.
因为他将那个模特一起给抱了上来,将那件纱裙从模特身上扒了下来,让她换上。
纱裙特别的合身,他又将她凌乱的长发给梳理齐整,一个花环盘在了她的头上。
然后,他坐到了她的对面,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虽然简陋了一点,但我尽力了。来吧,洛亚,为我们再一次相遇干杯。”
她也举起了手中的杯子,酒杯在烛光中当啷的一声响,红酒在杯中跳跃。
她看着他一饮而尽,她也跟一饮而尽。
他嘿嘿一笑,放下酒杯。
“我就喜欢你听话的样子,像猫一样的安静。你不知道,以前的你可不这样,心眼多,浑身带着刺,真是让人又爱又恨啊!”
她再一次开口。
“我说了,我是秦小漓,我并不是你口的那个姑娘。”
他斟上了酒,拿起来自己抿了一口。
“我说过,我并不在意你是谁,重要的是你现在坐在我的对面,是我向往已久的时刻。你知道吗?对于猎人来说,找到自己心仪的猎物很难,你很有意思,你大概觉得你不承认你就是她,我就会放过你吗?你错了,猎人怎么会放弃已经到手的猎物呢?”
她不再说话,他说得对,对于他这样一个变态,即使她不是洛亚,他也不会放过她。
“这么美好的时刻聊这些就太煞风景了,来吧,girl,拿起你的刀叉,开始享用你面前的美味吧!你要知道,我弄这个颇费了一些工夫,不要让我失望。”
她拿起刀来切了一小块放进口中,牛排已经是冰凉了,但一口下去,一股血腥之气止也止不住地涌进了口腔当中,她想吐,但还是隐忍了下来,将它吞了下去。
他微微一笑:“两分熟的牛排,我已经很照顾你的感受了。不要辜负我的一片心意。”
接下来相当长的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听见刀叉与餐盘碰撞的声音。
他的餐盘很快就空空如也,上面一滩血迹闪耀着她的眼睛。
实在是没有忍住,嘴里的东西吐在了脚边的地面上。
一只老鼠不知死活的在脚边跑来跑去,他的尖头皮鞋一脚踢了过去,然后手里的刀子一下子飞出去,正中老鼠的头部。
那只老鼠就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插在它脖子上的那个刀子在烛光下闪着光亮.
“这么个朋友不请自来,还真是煞风景呢。”
他站起身来,走到她的旁边。高大的身形俯下身来。
“我不喜欢浪费食物,所以你最好将它吃完,不然,我会亲自喂你的,那一种感觉我倒是很期待。”
她再一次拿起刀叉,有那么一瞬间,她有一个冲动。
如果这把刀插到他的脖子上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她看了看脚边的那只老鼠,她不敢冒这个险,如果这一记不成功的话,她会把自己陷入一个什么样的境地?
当眼跟前的盘子空了的时候,他笑了,笑得特别开心。
“对的,就是这样,那样我会觉得有成就感一些.“
盘子和刀叉给堆到房间的角落里.
他复又坐到她的对面,酒杯里又斟上了红酒.
一道闷雷砸了下来,大地都跟着抖了几抖,接着一阵猛烈的风从外面的过道上吹来,那扇木门咣当一声,合上来又打开,啪嗒啪嗒的声音之间。
烛台上的红烛顿时熄灭了,不大的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
他摸索着将打火机打开,却并不点那支红烛,而是站起身来,将打火机的火光凑到她的跟前,定定地瞅着她.
“这样也好,接下来,你就静静地当一个听众,听一听我给你讲一讲我和你之间的故事.这些故事有的时候会让人发怒,我不想在你面前表现出那么狼狈的样子。“
她有些倔强:“我和你是这个世间毫无瓜葛的两个人,我们之间能有什么故事,大晚上的我累了,我想要休息,如果你非得要讲的话,明天再讲也不迟.“
她将最后一线希望寄托在那些警察身上,希望他们尽快找到这个地方来,她需要做的就是尽量的拖延时间.
打火机的火光熄灭了,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从声音上判断,他的语气不太好.
“亲爱的姑娘,你认为这个时候你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她有些失控了,内心那种煎熬的恐惧夹杂着一股莫名的情绪.
“妈的,你这个只配躲在面具后面的小丑,在老娘面前故弄什么玄虚?要死要活痛快一点,我不怕死。你也甭跟个娘们似的磨麿唧唧的,谁不动手谁是孙子。“
黑暗中他那低沉的笑声瘆人得慌。
“哈哈哈......姑娘,原来之前的柔弱都是装的,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女人嘛,特别有意思的女人.不过,我是谁?你知道有多少猎物栽倒在我的手下过吗?我久经猎场,岂是一个猎物能左右得了的?所以,你乖乖地听我的话,我会让你死的,而且会死得特别好看,但不是现在.你要知道,我找到你这么一个猎物费了多长的时间吗?差不多半生的力气啊,我岂能轻易地让你就那么毫无生气地死去?“
他手中的打火机啪的一声打开来,他那张白脸在她面前闪现了一下,忽的又不见了.
火光再打开来,再次熄灭,他在酝酿情绪.
一道白光打在门前,接着是一声闷雷,闷雷过后,他的声音响起来.
他说:“我该从可处说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