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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杜偌焕的进宫,一道圣旨与他交错而过去了丞相府。
“圣旨到…”一个尖细的声音在丞相府外响起,丞相府周边的行人便纷纷跪地了,杜鸿鸣赶忙出来迎接。
传旨太监双手捧着明黄色的圣旨跟着他走进丞相府,林邢便带着一众的侍卫们把守在了门外。
走进正厅后,杜鸿鸣来到杜婉身旁,撩袍跪下,传旨太监便尖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丞相府嫡出小姐杜婉,蕙质兰心,洁雅娴姝,
……
昭心皓月、碧环娇灵,深得朕心,今授命皇恩,册封侧三品充仪,钦此。”
合上圣旨便笑着道:“充仪娘娘接旨吧!”
圣旨中的内容让杜鸿鸣大喜,昭心皓月,乃日月之昭,是光明之意,茵茵竟如此深得皇上喜爱,比他预想的还要深刻,
皇上果然和他是同一种人,他的这部棋是走对了,只要茵茵进宫后一直盛宠不衰,那么…
收回心神示意杜婉接旨,杜婉便接过圣旨低头叩拜,“臣女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充仪娘娘快请起,丞相请起。”传旨太监走下来扶起她和杜鸿鸣,后面的马歆蕊和其他人也跟着起来。
“王公公辛苦了,小小意思,不成敬意,王公公拿去喝几杯茶水。”杜鸿鸣悄然的将几张银票塞进传旨太监的衣袖中,小声道。
传旨太监王公公握住了衣袖,笑着对他点点头,表示他明白了,然后看向杜婉俯身道:“充仪娘娘,明日卯时会有宫轿前来迎接,烦请娘娘做好准备。”
杜婉回了个半礼,浅笑着道:“臣女知道了,多谢公公告知。”
王公公侧身躲开她的行礼,惶恐的道:“娘娘这是折煞奴才了,奴才担当不起,如此,奴才就告辞了。”
对着杜婉微微一躬腰,与杜鸿鸣一起出了正厅,能得如此殊荣,这个充仪娘娘果然不同凡响,侧三品的娘娘啊!古往今来第一人,看来以后一定要巴结好了。
杜婉将圣旨递给一旁的蓝汐,看向杜鸿鸣的背影中多出了一丝冰冷,果然啊!假的就是假的,伪装的再好也是假的,爹爹,茵茵入宫,您就这么的高兴吗?
可是为什么?茵茵最擅长的就是察觉,却没有察觉到您的伪装,整整三年时间,茵茵都没有察觉出您的异样,这是不是可以说明,其实您对茵茵的慈爱关怀并不全是伪装?
走出丞相府,看着门外笔直站立的林邢,杜鸿鸣就是眼神一闪,皇上对茵茵的在乎比他预想的还要深,这对他的计划更好,笑着就一抱拳,“林统领,又见面了。”
林邢看了一眼王公公,也对着他一抱拳,“杜相客气了,既然圣旨以传,我等就回去复命了,告辞。”
阔步便上了马,对于他的态度,杜鸿鸣并没有恼怒,因为禁卫军只听命于宸帝,对于其他人,从不加以颜色,于是笑着对王公公抬手恭送,“王公公慢走,小女日后便有劳了。”
“杜相太客气了,奴才还要仰仗娘娘呢!”王公公回了一礼,上马与林邢等一众侍卫打马而去。
马蹄声消失在了街道上,杜鸿鸣转身走了进去,来到正厅中,看着厅中的妻妾女儿,对着姨娘们和杜梦说道:“你们都下去吧!”
“贱妾告退,女儿告退。”四位姨娘和杜梦俯身行礼退了下去,他又看向马歆蕊说道:“夫人,你去准备茵茵进宫之物。”
“好,妾身这就去准备。”马歆蕊看了眼杜婉,转身向内屋走去,看来老爷是要对茵茵交代些什么?这样也好,她一个妇道人家想的总是没有他们男人想的全面。
见杜鸿鸣支开众人,杜婉心中闪过了一丝了然,爹爹是要交代了吗?让她入宫后要做什么?比如说盗取什么机密要件?或者是时刻向他汇报宸帝所做的事?心中虽这般想着,却还是抱着几分她想错了的期望。
“茵茵,为父…”看了一下正厅沉思了一瞬,又道:“茵茵,你随为父到书房来”
便双手后背走出了正厅,向书房院落走去。
听着他的突然停顿,杜婉还以为他是在想怎么开口比较好,没想到他竟然说了这么一句话,便微抿了唇瓣,爹爹是在犹豫吗?还是说这里不好说话?所以要去书房,
走出正厅跟了上去,走到书房院中就见管家从一边的走廊小跑了过来,在他耳边轻语了一番,他眉眼顿时就全开了,捋了下耳边的美须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管家叔叔好。”杜婉甜甜一笑,管家就微躬了腰,面色却是慈爱一片,“小姐赶紧进去吧!老爷该是有些话要交代的。”
“知道了管家叔叔。”又是甜甜一笑,走进了书房,管家便拉上门退了下去。
杜鸿鸣走到书案后就坐下提笔开始书写,杜婉自觉的走到一边磨墨,这是她三年来每天都要做的事,
以往觉得就这样静静地待在爹爹身旁,也是修身养性、清心静气的,可此刻,她却觉得很是烦躁。
杜鸿鸣写完要写的东西后停下了手中的笔,看向她问道:“茵茵,你可知这两字是何意?”
杜婉便放下了手中的石墨,走到他身旁,看着桌面宣纸上恢宏大气的‘君臣’二字,轻皱起了眉头,
爹爹这是何意?难道并不是她想的那样?是她多心了?于是便摇了摇头,“爹爹所写二字过于单调,其中深意茵茵不甚理解。”
杜鸿鸣放下毛笔拉过她的手,擦了擦她手上的墨汁慈爱的道:“哦!那茵茵就说一下你理解的浅意。”
手上传来的的暖意和被扔在桌面上已经乌黑了一小块的手帕,让杜婉轻咬了下嘴角,
如此自然习惯的动作有多少次了,她都记不清了,这样的爹爹真的是伪装的吗?故作思考的掩饰了自己的异常。
“君乃是天,是真龙天子,是一国之主,而臣,是天子的附属,爹爹,您是要告诉女儿,什么是君臣之别?君为臣纲吗?”
脸上露出丝丝疑惑,杜鸿鸣便淡笑不语的又拿起笔写了一个‘威’字,然后看着杜婉又道:“现在呢!茵茵理解出了什么?”
爹爹是要告诉她‘君威难测’,是她多心了,爹爹怎么可能会利用她的,不会的,他眼中的慈爱不是假的,
拿起另一只毛笔便在他写的‘威’字后面写下了两个秀气的小楷字‘难测’,然后看向杜鸿鸣,“爹爹可是想让女儿知道这个。”
杜鸿鸣拿过她手中的毛笔放下,拿起宣纸轻轻的吹着摇了摇,看着上面的秀气小楷,自豪的道:“不愧是我杜鸿鸣的女儿,一点即通,茵茵,你可知刚才管家说了什么?华朴那老匹夫的女儿得了一个从四品婕妤。”
杜婉心中就一惊,从四品婕妤?她是侧三品充仪,华欣怡却得了一个从四品婕妤,这不是让她做了筏子,将她往火坑里推吗?
还加上了整个丞相府,必然会成为他人嫉恨的对象,“爹爹,皇上这是要对华家动手了?”
那个宸帝果然不容小觑,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深的心计,
不过一个秀女的份位,便可以让朝堂这一文一武两大老臣斗个你死我活,他却只需要坐山观虎斗就好,面都不用露一下,
只是华朴兵权在握,他就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抹了他的面子,不可喂不说一句,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