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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找到你了!”
夏卿也抱着时墨,能感觉到对方的僵硬和愤怒,但她就是不撒手,反而搂紧了腰,仰头看着他,长而卷翘的睫毛微垂,像撒娇的猫儿那样半眯着,声音充满了激动欣喜,以及一丢丢委屈,“那天晚上你怎么能……那样对我后自己就走了,我连干净衣服都没有换的。”
季锦里瞪大眼睛看向时墨:卧槽你做了什么还要换衣服!
李萌开始担忧:妈呀居然破戒了,这修行还有用吗?
时墨:“……”
他眼皮一跳,抓着夏卿也的胳膊往外推,这女人疯了吧居然跑来这儿说胡话!
结果没推动,这人是吃了秤砣吧那么重!
“松手。”
时墨声音不大,但很冷。
“不要。”
夏卿也将头埋在他胸口,“摸也摸了,亲也亲了,你要对我负责!”
靠!哪门子的摸和亲,明明是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
时墨眉心拧在一起,本来就没表情的一张脸更是堪比千年寒冰,“再不松手,别怪我不客气了。”
季锦里忿忿向他投去个谴责的目光:你个始乱终弃的渣男!
李萌也弱弱地用摇头表达自己的立场。
时墨:“……”
他手上开始加劲,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觉悟,生生将夏卿也从身上扯下来。
夏卿也哭道:“你怎么能这样!”
也不知道她是疼的,还是演的,咬着唇死死盯着他,美丽动人的一双眼睛蓄满泪水,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往下掉。
看得季锦里和李萌心都疼化了,果断站在了她这边,开始劝慰(谴责)时墨。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能对女孩子动手,赶紧道歉!”
“就是,多娇弱的一个姑娘,可别给弄伤了!”
娇弱?!
能徒手将雨伞掷出十米远的人叫娇弱,像他们这种连个零食都抱不住的岂不是天生残废!
不过刚才那幕他们好像没看见。
时墨也不想浪费口舌解释,直接无视那对天残地缺,看着夏卿也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夏卿也委委屈屈地说道:“没、没别的,我就想留下来帮你。”
“帮我?”时墨似乎是笑了一下,静静看了她一会儿,冷灰色的眸子却没有丝毫温度,语气充满了明显的嘲讽和厌恶,“我懂了,又是这招,直接说吧,你是哪门哪派的?”
夏卿也却不懂了,她只是想故意捉弄一下他,怎么对方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难道经常被捉弄,还真是……不可貌相。
“我……”她抿着唇,表现得十分为难,“不能说。”
时墨也不坚持,冷冷道:“不说也行,但请你别再跟着我,回去转告那些人,别再做无谓的尝试,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闹僵了对谁都不好。”
说完转身走了。
夏卿也眼睫微眯,他是把自己当成“那些人”派来的了吧,哈哈有趣!他不让跟,那她就还非得跟着!
“你别生气啊,他人就这样,对谁都冷冰冰的。”季锦里安慰她道:“我认识他八年还没见过他和哪个女人抱过,不,连挨近都没有,其实他能跟你、那什么我还挺意外的。”
夏卿也这才好好打量起他来,二十出头的年纪,容貌也是相当俊美,一双桃花眼熠熠生辉,不笑也含情三分,因为戴着长发头套,五官看起来有种雌雄莫辨的惊艳,但他下颔棱角分明,声音也是阳光大男孩的爽朗,倒是不会让人觉得阴柔,反而有种由内而外的英气。
夏卿也对长得好看的男孩子没有抵抗力,当即露出个灿烂的笑容,“你是他朋友,那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季锦里:“当然可以,你问。”
夏卿也:“他是不是姓时?”
季锦里自然猜到这个“他”是指谁,面色有一瞬的扭曲,目光也古怪起来,“你不知道?”
都发展到需要换衣服的关系了,居然不知道对方名字!
夏卿也幽幽道:“他不告诉我。”
渣男!
季锦里在心里骂了一句,面上还得装出一副“他就那样你得理解”的样子,“不就是个名字嘛,我告诉你!他姓时,叫时墨,黑不溜秋土不拉几那个墨。”
夏卿也面上维持着微笑,实际却因为强烈的情感波动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时墨!
果然是那个家族的人。
其实夏卿也已经猜到了。
那晚见到他时,她发现自己看不透对方的想法,这不奇怪,洞察人心的天赋能力虽好用,但也是需要挑对象的,普通人的话光凭眼睛就能看穿心思,但一些体制特殊,心志坚定之辈就需要更长的时间观察,一不小心还很容易引起对方戒备。
当时夏卿也就有了怀疑,因为从他身上嗅到一股淡淡的清寒冷薄的香味,不是任何香水的味道,而是融在血液里的气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
今日抱着他的时候,没有了江水寒气的干扰,那股浅淡的、冷冽的幽香一丝一丝钻入鼻尖,仿佛羽毛进入到血液中,不断游弋着轻柔地刮着血管壁,又像有只兴趣恶劣的猫用爪子不断抓挠着她的心脏,让她浑身紧绷,漆黑的眼瞳霎间覆上血色,变得妖异鲜红。
但不到一秒,她就恢复了正常。
在场的人,包括时墨都没察觉到异常,但在监察使内心却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这股浅淡的气息竟然勾起了她千百年来早已丧失的人类情感,痛苦、悲伤、仇恨、绝望等强烈情绪一股脑涌上心头,震得她心神不稳险些失控。
这不正常!
自从成为监察使那天,她就不应该再有任何人类情感,爱憎、喜怒、悲欢等所有情绪都被剥离,但她知道这些情绪是什么,就像后天丧失味觉的人,面对曾经吃过的美食是有记忆的,只是再也无法亲自品尝。
而现在,她突然能尝到一丝味道。
按理来说是件好事,但对于本体为魔的她而言,还真就未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