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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吃人鬼来得很突然,游月心里也感到相当奇怪:虽然记忆里似乎吃人鬼每一次出现都是毫无征兆的,但这次又尤其突然,在城主府中激起了相当大波澜,甚至惊动了这些高位者。
巴霜只是最开始发出了一道攻击,在那以后其余部下纷纷涌上,虽然不是什么多么危险的情形,但他们的职责还是保护好城主大人,盛晋紧紧跟在他身侧,让他几乎没有再出手的机会和必要。
尉昊扬和尉雪靖几乎是刚落脚,就又马不停蹄地扑了上去,行军时向来有首领身先士卒的说法,如果连一只队伍的领头者也毫不畏缩,与手下将士们一同拼杀,其余人则会更受鼓舞。
尉雪靖和尉昊扬平日里养成了抢先的习惯,但在祝如眼里显得相当令人头痛。
“三殿下,郡主殿下……”
他不远万里赶来这里与他们会合,为的不就是保护好两位皇室成员,安全解决吃人鬼一事么?
下一瞬纵身向前,在空中如同猎豹般划过一道弧线,抢先扑到了人群最先。抬手挥剑,刃锋的冷光下立刻泛起一片血色。
“噗嗤——”
尉雪靖瞳孔微张,略带惊讶地扭头,尉昊扬并没表示,只是随即停下了向前的动作,眼神依旧停留在原地,再一挑眉。
祝如已经抢在她之前解决掉了她面前那只吃人鬼,他淡淡收回空中的宝剑,“殿下请多加小心。”
意识到自己算是得到了他的帮助,尉雪靖下意识望向祝如。
此刻他的眼神变得凶煞而嗜血,和初见时全然不同,唇角也尽是肃杀之意,让她甚至感到有些生寒。
她的少年时代活的几乎像个男孩,偏爱走南闯北,结交各路豪杰,然而无论她所经哪里,始终都有一个绕不开的名字——祝如。
传言中祝如十五单骑走千里,十八护国斩六军,开国将军威震四方,她活在皇室的严密保护里,然而那时的他也不过是个比她大不了几岁的年轻人罢了。
传言中大将军祝如五步杀一人,但时隔已久,如今国力衰微,皇帝重用国师栾康,因此祝如许久没再出现在人前,好像也逐渐在人们的记忆里逐渐淡去了。
她一路听着他的事迹长大,曾经幻想过无数次那位将军的样子,然而直到某日亲身得见,才觉得那些贫瘠的语言也不能概括他本人的千分之一。
尉雪靖一时间语塞,只道:“……知道了。”
游月一边小心避过面前的攻击,依靠斜阳打着掩护,也被尉昊扬他们那边的动静吸引了过去,眼神在祝如身上来回打量着,流露出艳羡的眼神。
“你看什么呢?”李西昂忽然从她背后来了句,吓得她立马收回目光。
这有什么好心虚的?
她摇了摇头,“没什么。”
然而她没作声,却另有他人要开口的,“好身手!”是盛晋的声音。
他倒是不吝夸奖,一边侧身望着远处修长的身型,笑吟吟地道。
他偏过头去,动作也无丝毫凝滞,“原来那便是祝将军么?这些年来不曾见过实在是很可惜。”
盛晋约莫五年前才任此职,那时人间的格局已经基本形成,祝如也常年在关外游历,自然不可能有机会结识他。
巴霜并没看向那边,背对着开口:“祝将军依然英姿飒爽。”
游月听了这话立刻意识到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些不对劲,祝如既然作为开国功臣,和巴霜应当是有些交情的,即使不是好的那方面,但现在看来的确是认得的。
祝如倒是没什么反应,神情甚至变也没变一下,颇为客套地回了句:“城主大人谬赞了。”
事实上他们在数年前的确曾经交过一次手,不过那时只是限于天子部下的切磋,两人都并未使出全力,祝如年少立下显赫战功,难免有些少年意气,主动而巴霜则是皇室血脉里较远的一条旁支,论起辈分来,皇帝还要称一声表叔,为人处事也要沉稳许多。
那场切磋最终以很和平的方式结束,不知是因为他们的过招的确酣畅淋漓还是因为心情所致,皇帝很大方地给了两人丰厚赏赐,然后众人满意而归。
当时的祝如只当巴霜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诸侯,平日里很不起眼,最多不过是看起来有些心思深沉,怎么也没想到数年以后,两人的处境就发生了如此大的转变。
巴霜淡淡挑眉,看来这些年镇守边疆的确磨砺了他的心性,和当初那个满脸桀骜,意气风发的少年人全然不同了。
尉昊扬也敏锐地感受到了氛围的变化,只是开国时他不过垂髫,记忆实在缺失,对于那场盛大而宏伟的典礼已经不剩什么印象了:喧天的钟鸣声,满目的明黄色,还有一双极温柔的手……
七八岁的孩童,并不能明白朝堂之上的风云诡谲,懵懵懂懂被领上台阶,接受万人朝拜。那时的他和皇兄一人站在一侧,好像得到的爱也都一视同仁般,只是后来才知道,那便是所有人命运的转折点。
总归他确实是不太清楚祝如和巴霜之间的关系的。
这些吃人鬼数量并不很多,更何况聚集了祝如和巴霜等人,几乎称得上整个人族最强的武装战力,倒也用不着太担心。正如游月所料想的那样,除了最初知道这个消息的惊慌以外,后来的发展可谓相当顺利,这些吃人鬼犹如残兵败将,很快被一一解决,并且数量也再无增添。
难不成它们还会欺软怕硬,知道眼前这群人不是什么好惹的,因此再也不补充了?
李西昂心里记挂着南宫羽,原本南宫羽要与他们一同前往这里,但尉雪靖再三推辞,后来又忍不住追上来阻止,说是眼下再也找不到比城主府还要安全的地方了,倘若南宫羽到了现场,恐怕还会引致游月等人关心则乱。
她的话说的很有道理,措辞也极尽委婉,生怕对方误会什么,但游月只是眼珠子提溜一转,目光在两人间来回一趟,心道实在是很不巧,这位心思细得可怕的南宫少爷恐怕已经误会什么了。
他很亲切地摆手道,“十三郡主说的有道理,是我思虑不周了,西昂你们先去吧,记得多留心游月,别再出什么岔子了。”
慌乱中又中一枪的游月毫无闯祸精自觉,被李西昂以某种押解犯人的姿势推走了,她脚步踉踉跄跄,正好将半个身子的重量都放在背后人身上,临走时还在想:
南宫羽是否有任何时刻痛恨过自己病弱无力的身体?如果能够选择的话,看起来从来都淡漠无求的他愿不愿意拥有力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