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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吴子道,俊清和紫萱又回到了客厅。
——“紫萱,你觉得罗文会不会与孙总办被杀有关呢?”
——“是啊,我也在想这个问题。俊清,你还记得那天我们在江边茶楼上看到的货船边的那两个人吗?”
——“嗯,记得。一个是孙总办的管家,另一个,据茶楼掌柜说,是姓田的商人。。。”
——“那位姓田的商人与罗文会不会有什么关系呢?另外孙总办的管家现在又在哪里呢?”紫萱沉吟了片刻,说道:“我们要让子道利用自己的身份,尽快把这些查清楚。”
——“对,还有那位盗挖汉墓的主使徐掌柜。”
——“俊清,我记得孙总办曾提起过,范侍郎已将私藏的宫廷宝物全部出手给他了,整个的交易过程只有四个人参与其中。”
——“不错,孙总办是提起过,只有四个人参与了。范侍郎、范公子、孙总办和他的管家。”俊清肯定地应道。
——“是啊,范侍郎、范公子、孙总办现在都已经都死于非命。只是不知道那位孙总办的管家,这次逃没逃过一劫。”
——“他也许会知道孙总办和咱们的整个交易。”俊清不无疑虑地望着紫萱。“如果他这次侥幸没被杀,一旦凶手找到他,了解了整个内幕。。。。”
——“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复杂,也许今后还会。。。”紫萱望着厅外天井里水池中碧绿的荷叶,若有所思地说道。
-——“我想,聪明的子道会注意到这个关键人物的。最终我们也许会解开所有谜团,携宝而归的。”俊清宽慰着紫萱。
——“但愿吧。。。。”紫萱转过头来,会心一笑。
——“走,咱们到街上走走。让大脑休息休息。”说着,俊清站起身来,带着紫萱走出了府门。
二人为了不招人耳目,没有带任何随从,雇了两乘小轿,朝晋昌源票号方向而去。。。。。。
吴子道告别了俊清和紫萱,带着侍从,乘车来到了晋昌源票号。票号的正门前及四周都已被官兵团团围住。吴子道在侍卫的簇拥下,走进了晋昌源院内。罗文正领着塘州知府等官员及仵作们勘查现场,见吴子道进来,赶忙带着塘州知府迎了上去。
——“这里的情况怎样?”吴子道望着不远处的仵作们正安排着军兵将一具具蒙着白布的尸体,摆放在院子中的一处角落里,不禁皱了皱眉头,问道。
——“回禀钦差大人,仵作刚刚验过,九个人均被刀剑所杀。”塘州知府连忙应道。
——“房间内可曾留下什么痕迹吗?”吴子道望着胖知府问道。
——“回禀钦差大人,所有房间均已查过,无任何翻动的迹象。九个人中均是在各自屋内被杀的。”
——“这么看来,倒像是熟悉晋昌源内院的人做的案了。”说着,吴子道望了望院落四周的白色高墙。
——“钦差大人高见,下官和冯知府也是这样认为的。”罗文和胖知府对视了一眼,赶忙答道。
——“票号的财产、银两可有损失?”子道心中暗暗地担心那些青铜器和汉代的玉器。
——“回禀钦差大人,下官已令人正在核查之中。”
——“嗯。”吴子道轻轻地点点头。接着问道:“晋昌源主要人等可有人侥幸逃过这一劫吗?”
——“回禀钦差大人,好像晋昌源的管家不曾被杀。”
——“他人现在何处?”吴子道闻听,眼前一亮,急忙问道。
——“回禀钦差大人,管家现在下落不明。”冯知府不无遗憾地回道。
——“冯知府,你即刻安排捕快、军兵等人马在塘州城内通缉捉拿,同时向周围各府县行文缉拿。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得有丝毫差错。否则拿你是问。”吴子道盯着罗文和冯知府,口气严厉地说道。
——“是。钦差大人。”冯知府连忙应道。作揖转身而去。心中叫苦不迭。
望着冯知府那慌慌张张匆忙离去的肥胖背影,罗文心中不觉感到好笑。
——“大人,你请到客厅中歇息,下官有话儿要跟大人说。”罗文轻声地说道。
二人穿过天井,来到客厅门前,门前檐柱上黑底金字的楹联映入了吴子道眼中。
上联是:‘日丽中天万宝精华同耀彩’下联为:‘升临福地八方福辏独居奇’。
——“好楹联啊,可惜了。”吴子道看完,心中不觉暗暗慨叹道。
天井内东西厢房及客厅门口均有军兵把守,罗文便屏退了客厅门前的军兵,把子道让进客厅,随手将客厅大门关上。
吴子道走进客厅,只见客厅正面墙上高悬着刻有“有容堂”三个金字的匾额。匾额下也贴有一副楹联。“处事无才唯守拙。容身有地不求宽。”字体飘逸遒劲。客厅内陈设简单,只剩下一张楠木八仙桌,两把太师椅。室内已无其他陈设,很明显,这里已被军兵清理过。
——“下官已派人将这里的陈设取走,登记造册了。并没有发现什么值钱的玩意。”罗文请吴子道坐在太师椅上。
——“只有傻子才会将值钱的东西摆在明面上。”吴子道调侃道。
——“下官现有一事要通禀大人。”罗文这时压低了声音说道。
吴子道子道不露声色地望着他。
——“刚才下官安排亲随去银库查点现银,共计87万两,而据下官亲自查看票号账目,账上实有存银53万两,余出的这34万两,实则乃是晋昌源的私有资产。下官已安排将账上的53两登记造册,以备储户前来凭银票兑出。其余的这34万两,下官不敢擅自做主,还望大人明示。”说着,罗文用期盼的目光望着吴子道。
听到这里,吴子道抬眼望着罗文那透着一丝狡黠和贪婪的期盼目光,立刻心知肚明,想起紫萱让自己尽力笼络住罗文,便佯装信任地拍拍罗文的肩膀,微微一笑:“罗抚台,就按你认为稳妥的方式办吧。”
——“放心吧,大人,下官一定办好此差。不负大人的知遇之恩。”罗文欢喜地连忙拱手作揖。
——“嗯。”吴子道轻声应道。
二人走出客厅,穿过天井,来到了前面的庭院中,见官兵们正忙着将从银库中抬出的一箱箱银两,抬到院子里装上马车。四周站满了腰挂佩刀的虎贲军警戒守护。
——“那些玉器找到了没有?”吴子道向迎上前来的塘州守备胡总兵问道。
——“回钦差大人,找遍了各处,没有发现。”满脸络腮胡子的胡总兵叉手施礼道。
——“继续搜查,在找到玉器之前,没有本官允可,不得放入任何闲杂人等,否则唯你是问。
——“是,大人。”胡总兵朗声答道。
——“罗抚台,你留在这儿继续督办后事吧。”说着,吴子道在罗文、胡总兵等官员的陪送下,走出晋昌源,带着随从,乘车返回府衙。
俊清、紫萱分乘两乘雇来的小轿奔着晋昌源的方向而来。掀开轿帘,只见不远处的晋昌源大门前站满了持着刀枪的官兵。
——“客官,前面有官军把守道路,过不去了。”轿夫说着,便将轿子落地。
俊清和紫萱走出轿子,将些散碎的银子递给轿夫,打发了两乘小轿。二人抬眼望去,晋昌源票号大门前站满了官军,只见众多围观的人们被官军隔挡在远离票号二十多米开外的地方。一辆辆马车在全副武装的官兵押送下,驶出了晋昌源的院子。
看着那一辆辆从院中驶出的马车,围观的人们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那些马车中装的是些啥玩意?”
——“啥玩意?你傻呀,银号里能有啥玩意?当然是白花花的银子啦。”
——“我的天爷呀,咋有那么多的银子?”
——“废话,银号里除了银子,还能有啥。”
——“孙总办在咱塘州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了,在官府里也吃得开。可没想到。。。”
——“树大招风呐,唉。”
——“哎,各位,一共被杀了几个人?”
——“听说,好像只有孙总办的管家,逃过了一劫。”
——“前两天我在江边还看见过他呢。”
——“老哥儿几位,听说朝廷钦差震怒了,把塘州所有官员臭骂了一顿。已经让冯知府带着官兵四处缉拿孙总办的管家了。刚才,我从江边过来的时候,看见官兵正在每条船上搜查呢。沿路也有三五成群的捕快、官兵盘查着呢。”
——“这么说,孙总办的管家是杀人凶手了?”
——-“可别乱说,小心招惹是非。”
——“你们看到抚台衙门口张贴的告示了吗?”
——“什么内容?”
——“让晋昌源票号的储户在一个月内凭银票前往州臬司衙门登记。”
——“这和咱们又不相干。”
——“昨天,听我的一个中州来的朋友讲,前几天那儿的一座汉王墓被盗挖了,盗走了一些值钱的玉器,听说朝廷已经抓获了大部分参与盗墓的人,只逃脱了一个古玩商姓徐的。”
——“还说呢,你没看到刚才知府大人带着人马,四处张贴缉拿姓徐的告示,还有画的影像呀。”
——“这么说来,那位姓徐的,已经来到塘州了?”
——-“你问谁呐,别瞎操那份心啦。”
——“六天前的范府命案还未了结,今天晋昌源又出命案。”
——“这下咱有热闹看了。”
——“看热闹?这话可别乱说,要是让官府听到,寻你个不是,便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听着周围人们七嘴八舌的议论,俊清和紫萱离开了人群,拦下一辆出租的骡车,乘车朝江边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