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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夏至只以为最多是去参加个什么聚会之类的,一路上还在想云朗是怎么会同意将许烟放出来的。结果没想到陈青墨居然会直接将她带来了这里。她将手放在了陈青墨手中,由他托着下了马车。在对上面前之人的一瞬间,她险些没有站稳,还好她还没有放开陈青墨,借着他的力气才勉强稳住了自己的身形。
她正欲恭敬地对彭月行礼时,陈青墨紧紧箍住了她的胳膊不让她有丝毫动作。夏至疑惑地看向他,却只看到他坚毅的下巴弧线。不知为什么,她好像能感觉得到陈青墨是不欲她先出声的,所以她便没再说话,而是将视线转回到了彭月的身上。
彭月见到她和陈青墨站在一起,也是怔愣了一下,没有立即回过神来。还是她身后站着的丫鬟默默提醒了她一嘴她才回过神来。彭月扬着笑容走到夏至面前道:“前些天便听说陛下将你放了回去,当时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呢,一直忙着婚事也没来得及去问问陛下。现在看来原是因为你觅得了好姻缘,所以陛下才忍痛割爱的。”
她说完这些话,复又看向站在夏至身边的陈青墨,而后对夏至道:“你不为我介绍介绍你的良婿吗?”夏至属实不明白原本那么不爱说话的彭月今天为什么这么能说,问的还全是让她尴尬的问题。而且听她的语气,她分明就是已经认定了她和陈青墨是一对的关系,她再怎么解释也是越描越黑吧。
想到这里,她便忍不住看了一眼陈青墨,心中腹诽道:还说要去看别人的好戏,这下可倒好,别人的戏看不看得着还两说呢,他们两个倒要先上台为这些表演一出好戏了。她就算是再怎么样回答也都是要问过陈青墨的,更何况这种问题这么敏感。
可是陈青墨压根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她,就算她再怎么想征求他的意见,可是面对彭月的眼神她都不能再耽搁下去了。想必他和她想的是一样的吧,像他这种公子向来是不媳与她这种低贱身份的丫鬟扯上什么关系的,她一直清楚这一点。于是她对彭月笑了笑,对她道:“您误会了,我和他......”
话没说完便被陈青墨打断,他有些不耐烦地搂过她的肩膀道:“怎么还不进去啊,要在这儿傻站到什么时候?”夏至悄悄掐了一下他的腰,示意他赶紧闭上嘴。还嫌不够乱吗?照他这么说下去,彭月说不准真的要误会了。
彭月此时的笑容有些尴尬,她看向陈青墨道:“陈公子是吧,虽然我们之间没什么交集,但是既然是陆淮请来的客人,我们之后也少不了打交道的。那么我先在此和陈公子道声抱歉了,方才看见夏至有些激动,多聊了两句耽误了些时间,快请进吧。”
陈青墨敷衍地点了点头,也并不对她那些误解了的话做出什么解释,只是揽着夏至的肩膀迅速走向了门内。等身边的人渐渐散了去,只剩下前面一个带着他们向前的丫鬟时,夏至才踮起脚尖轻声在他耳畔问道:“你怎么不和她解释解释,她误会了出去乱说怎么办?”
陈青墨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你觉得依她的性子会出去乱说吗?”这句话彻底堵住了夏至的嘴。好吧,她承认彭月的确不是一个会乱嚼舌根的人,可是这样不还是有点奇怪吗?
正当她出神的和陈青墨往前走的时候,突然听见了后面传来的喧闹声。她还没等反应过来,便觉得自己的胳膊被猛地一拽,整个人瞬间跌入了陈青墨的怀里。她忙探头出去看看方才那个给他们带路的小丫鬟,可是还没等看到,头便被陈青墨按在了怀里。那一瞬间,她的世界安静得只有陈青墨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沉稳的敲击在她的心上。
她安静又顺从的待在陈青墨怀里,贪婪地呼吸着他怀中的清香。如清晨的荷香一般,甘冽又清甜。她几乎要溺毙在这虚假的温柔里时,听见了陈青墨胸腔传来的颤抖。她疑惑地抬头看去,正对上陈青墨调笑的眼神:“怎么,在我怀里睡着了不成?”
一瞬间,那些什么柔情蜜意之类的感觉统统被夏至甩在了后脑勺去。她就知道不能对面前这个男人抱什么希望,尤其不能对他说的话抱什么希望。她努力忽视掉自己仍未平息下来的心跳声,不屑地对陈青墨道:“哪儿能啊,只不过大爷让我别乱动,奴家自然不敢随便乱动了。”
陈青墨挑了挑眉,对她的称呼好像很满意的样子。这是夏至在醉春楼的几个时辰内学会的称呼,也就对陈青墨这么讲过,不知他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感到满意的。
陈青墨正欲对夏至说些什么的时候,便听到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他连忙住了嘴,将夏至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继而神情严肃地听着周围的动静。夏至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陈青墨的表情,应该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她的呼吸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一句话都不敢说,生怕影响了陈青墨的判断。
不知过了多久,脚步声才渐渐远离。她听见陈青墨舒了口气对她道:“没事了。”夏至被他这么弄了几次哪儿还有心思想那些风花雪月的事。只抬起头来问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怎么走得好好的突然就来了这里?”
夏至方才已经打量过这里了,这里是一处回廊,与门外的热闹只有一墙之隔。她不知道陈青墨是怎么发现这处的,但是相比之下更要紧的是陈青墨方才究竟发现了什么。
说到这里,陈青墨似乎有些得意。他看了眼夏至后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言毕,他再也藏不住他脸上的笑意,眼中的光像是要满溢出来似的,夏至不由得就沦陷在那一片汪洋之中。
“没想到我们的运气这么好,这才刚刚来就遇上好戏第一幕的开场,还有这么一个绝佳的位置。这就是天意要我们看到这出好戏的啊!”陈青墨下一秒说出来的话完完全全的打破了夏至的幻想。
她有些无语的看向陈青墨道:“该不会你方才的举动都是为了要看戏吧?”陈青墨点了点头,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看向她道:“那不然呢,还能为了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夏至的心里突然蹿上把火来。那火气顺着她的心头开始向四面八方蔓延,让她差点就说出了那些不该说的话。
那些她本就应该埋在心底带到棺材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