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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双眼依旧没什么神采。
这位年轻的皇帝陛下不禁苦笑,没想到自家秋月这一世在自己面前的首次‘展现’竟然是在毫无所觉中将自己当成了凤仪宫里寻常侍候的丫鬟。
穿衣便穿衣罢。
依旧是无奈,拿起挂在一旁的布,准备开始为自家秋月细细地擦拭起来。
先擦头发罢,省得待会再将衣服打湿,于是钟离卿绕到洛墨背后,将其秀发用手指拢到一处,轻轻用布摩擦。
然后是颈部、腰部、腹部、腿部,脚,最后才是胸部。
至于为何将胸部放到最后,据当时的钟离卿的想法,定是先将其他地方好好擦干了,然后快速完成最后一步。
理由自然是怕忍不住。
等一切都完成了,钟离卿才转身到架子旁拿起先前宫女们便备下的衣物。
然而余光一闪,那抹倩影晃了一晃,逐渐抵挡不住向一侧倒去,钟离卿心中一震,脚下步子轻点瞬间便到了洛墨身旁,刚好将其接在了怀里。
好烫。
指的不是其他方面,而是钟离卿通过扶住洛墨的手传来一阵热感。
原是发了高烧。
迅速脱了外袍将人儿裹了个遍,再把其打横抱起,放回了侧殿的床铺上。
唯恐洛墨再次着凉,钟离卿将洛墨放在床铺里侧后便整个人挨着趟了进去然后盖上了被。直到被子里面全部暖和了才撤开身下了床铺。
汤圆适时黏过来,抱着钟离卿的大腿蹿进臂弯里,引得钟离卿一笑,道:“先代我陪陪秋月。”猫儿喵呜了一声,钟离卿便当作它是听懂了,于是将汤圆放到了床铺上。
转身进了内室,两块干布,一块浸湿了敷在额头降温,另一块用来接着擦头发。
过了半刻。
将猫儿抱起放到地面上,钟离卿也不钻进被窝,便穿着外衣隔着被子搂着洛墨。
猫儿在床下不满地喵喵叫,见钟离卿实在无暇顾及它,便甩了甩尾巴走回自己的领地——贵妃榻。
次日正午。
“娘娘,该用膳了。”
洛墨的美梦被打扰,略微不愿地睁开了双眼,却见荔枝凑近了的一张脸。
“荔枝,你靠这么近作甚?”
荔枝无奈地摊了摊手,道:“娘娘,荔枝若是再不靠近点,恐怕您阿连晌午的膳都要睡过咯!”
“晌午?我竟睡到了晌午!”
看着洛墨脸上出现的自责与震惊,荔枝笑道:“娘娘不必心急,皇上那边儿一早便去跟太后知会过了。太后知晓您发了高烧可是心疼了好一阵,直言您近两日无需去请安呢!”
“钟离卿,”洛墨顿时觉得一头雾水,仿佛一觉醒来整个凤仪宫都变得不一样了似的,脑子也跟不上了,“这与钟离卿又有何干系?”
“我的娘娘诶,您不会一点都不知道吧,昨夜您回来之后便去了内室沐浴,内侍在外等了许久也不见吩咐,直到皇上来了将她们打发走,”荔枝没精打采地垂了头,“我清晨过来侍候时,还见皇上每隔半个时辰便给您换布呢,眼底下乌青一片,想必是为了照顾您整宿都没合眼。”
洛墨一脸地不可置信。
而荔枝还加了一句:“皇上呀,为了不让您着凉,一晚上都隔着被子搂着您。奴婢只希望皇上别因此害了风寒,而咱们娘娘还蒙在鼓里呢!”
“什么?”
洛墨猛地一起身,被子从身上滑落,与之伴随着的还有钟离卿的暗金色外袍。这下不仅是完全信了,洛墨还想一头扎进被褥再不出来。
这也太丢人了。
而后自然是荔枝的一通笑。
及至梳妆好用膳之时,洛墨还觉得自己的梦还没醒。
钟离卿拿布给自己擦身体?那他岂不是把自己完完全全地看了个遍!虽然前世也不知道看了多少次,可……可毕竟跟如今是不同的啊!
他……他昨晚应该没对自己做什么吧?唔,应该不会,应该不会的!
把外袍脱了裹在自己身上,还一整夜没合眼躺在被外面,他不会真的着凉得风寒了吧!
不行我得去承乾宫看看他!
不对不对……若是去了可要怎么开口,怎么说都是很难为情啊!
于是站在一旁侍候用膳的宫女樱桃便看着自家皇后娘娘一会儿皱起眉头一会捂着红红的脸颊,一会儿突然抱起臂膀,而桌上的筷子始终没动。
“娘娘,”樱桃纠结道,“娘娘可是对这菜不满意?若不满意的话,我去知会御膳房重做一桌来。”
“不行!”洛墨倏地开口道。
将樱桃吓了一跳,但接收到皇后娘娘的吩咐,还是转了身要去御膳房。
“樱桃,你去作甚?”回过神来的洛墨不解道,怎么待得好好地,这宫女一言不发就要走动。
“娘娘不是对这饭菜不满意么,奴婢去叫御膳房重做一桌来。”
“阿?不必,不必。”
洛墨摆手道,遂拿起筷子用膳。
……
这想必是洛墨吃得最快的一顿饭了,原因无他,只因自己方才走神太过,在宫人面前那般表现着实有些无地自容。
脸颊上的热度自荔枝将自己叫醒以来到现在为止还未褪去。想来是高烧过后身体难免产生的反应,洛墨如此安慰自己到。
令人无语的是,今日就连汤圆也对自己爱答不理的,平常好歹还让顺毛,这次连顺毛也不给顺了。
洛墨哪里了解这只心思成熟的猫儿昨天是如何怨怼地度过了一个夜晚,觉没睡好便罢了,床铺放上去待会没多久就被赶下去也行,但是还要目睹钟离卿单方面的你侬我侬!
真是是可忍猫不可忍了。
人家都没能找到一只小母猫,却要瞧着两个人类,一个闭目沉睡,另一个托腮瞧着,连空气里布满了神情的味道,唉。当然了,以上为汤圆的心理活动。
而我们的皇后娘娘,自打醒来便内心百转千回个不停,时不时是迈出去一只脚然后想了想不妥便收回,其实也就是挣扎是否要去承乾宫看望钟离卿,毕竟心中复杂是一码事,但难免羞耻又是另一码事。就在洛墨的挣扎终于随着腹内食物点点消化,慢慢消磨得看不见了的时候,那个人的出现,再次将她给‘打回了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