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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妍笑了笑,在两人面前站定,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有些不对,就像是笑中含笑。
梁筱微微蹙眉,有些不解的看着她。
她忽然想起来,似乎沈妍和沈屹城这厮还是亲堂姐弟呢,同一个祖父……可她也知道,他们虽然是堂姐弟,关系却也并没有多好。
而自己现在这个身份,显然她也是不可能认识自己的,那么就只能是来找沈屹城了。
只是她来找沈屹城,又有什么事呢?
一旁的沈屹城自然也是不解的抬眼看着她,沈妍却也不在意,只淡淡的笑了笑,随后便看了看坐在他对面的梁筱,低声问道:“屹城,这位是……?”
沈屹城有些诧异,挑挑眉。他与他的这位堂姐几乎是从来都没有过接触,更没说过几句话。就算双方见面了也不一定会打招呼,可她今天又怎么会……突然跑过来和自己打招呼,还问笙儿是谁?
她这又是什么意思?
还有她叫自己……沈屹城对她这个称呼皱了皱眉,他们仿佛还没有那么的熟悉,就这样叫自己,很是不妥。
随后随意瞥了她一眼,不打算理会,又把头转过来看着梁筱,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
沈妍见沈屹城丝毫没有要理会她的意思,只瞥了她一眼,随后就看再也不看她一眼。
这让她很是有些尴尬,本来她是打算先和沈屹城说着话,挖一挖她嘴里的消息,然后再找个机会去试探试探这位传说中的清宁郡主。
哪知晓事情根本就没有按她想象中的来发展,沈屹城根本就不打算理会她,一时间她站在两人的面前,脸上有些讪讪的,手脚都有些无处安放。
梁筱见沈妍这个尴尬的样子,瞪了他一眼,在桌子下面踢了踢沈屹城。
干嘛呢,好歹理会一下人家啊,沈妍还站在这里呢,又这么尴尬的样子,问他的话他一个字也说,他好歹也要给点面子吧?
沈屹城见她这个样子,撇了撇嘴,不情不愿的将头转过去看着沈妍,却仍然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只神情淡漠问道:“罗夫人,请问有什么事吗?”
沈妍见他终于肯理会自己,这才松了一口气,眨眨眼睛,笑了笑,“没什么,只是瞧着这位姑娘眼生的很,不像是我南楚的人。刚好经过,又看到了你,就来打个招呼。”
沈屹城闻言只淡淡的点了点头,没再说一句话。眼神很是深沉,这女人到底想做什么?又或者到底想说什么,怎么在这里站了这么久,也还是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
梁筱在一旁也有些不解,沈妍到底有什么话要同他们说?
她的用意又到底是什么,难道……她认出了自己?这也不可能啊,哪有那么容易就认出来,她如今同原来的徐晚笙差别实在是太大了。
当初沈屹城认出来她的时候,她当时都被震惊了。
虽然说他把自己认了出来,可是也不是人人都能够做到认出来的。
不是在一起多年,经过了朝夕相处,熟悉对方的每个一举一动,每一个眼神,每一个细小的动作,每一个表情,根本就不可能认得出来的。
而沈妍明显就不是。她虽然从前同沈妍关系好,可却也还没到那种程度。
沈妍见沈屹城对她的问的话并不作答,也根本就没有要向自己解释的意思。而眼前的这两人都很是疑惑地看着他,便再一次浅浅的笑了笑,只好自己试探性的问道:“想必这位就是清宁郡主吧?”
梁筱虽然有些搞不懂她到底想说什么,但还是点点头,嗯了一声,“怎么了,罗夫人?不知所谓何事?”
沈妍点头,心里淡淡的想着,既然明显的从沈屹城这里下手是不可能了,那么倒不如从这位清宁郡主这里下手。
想到这里,她就再次冲梁筱一笑,“方才我与郡主已经见过了,想必郡主都还记得。”
看着梁筱冲着她点头,她越发笑得温婉,低声道:“我虽然是第一次见到郡主,可同郡主一见如故,有些话想要同郡主说,不知沈相可否回避一下?”
倒是梁筱有些不解,一见如故?真的吗?她着实有些不信,还一见如故……
沈妍从前那么冷淡的性子,怎么可能对她一见如故?
虽然不知道她到底想做什么,面上却还是笑了笑,点点头,“好,罗夫人请。”
沈屹城却根本就不肯走,眼神幽深的看了一眼沈妍,眼底暗藏波涛汹涌。
沈妍,不是看从前她还是笙儿的表姐,同笙儿关系也一直都还算不错,自己早就已经把她给撵走了。这个女人究竟想做什么?为何还要单独和笙儿说什么话?
她到底是何用意,又是何居心?
难道她同自己一样,一眼就认出来了笙儿,认出来清宁郡主就是已经死了六年的徐晚笙?这…怎么可能呢?
沈屹城心里根本就不相信,看着笙儿答应的快,有些无奈,可奈何她又已经答应了,倒也无可奈何。
梁筱推了推他,笑着催促着,“哥哥,你就先走吧,我同罗夫人说一会儿话,很快就来找你。”
沈屹城无奈,点点头,“那笙…欢儿有什么事就迅速来找我,我就在隔壁。”
差一点,他就要脱口而出笙儿那两个字了,倘若自己真的说出了口,那么沈妍也一定听得出来破绽。
到时候,又会惹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梁筱乖巧的点点头,“哥哥放心吧,还有子苏呢,想必罗夫人同我说完也很快。”
沈屹城这才转身离去,只是离去的时候,警告性的看了一眼沈妍。
梁筱有些哭笑不得,这里这么多人,难不成她还能对自己怎么着了,还能做什么不成?
看着沈屹城离去的背影,冲着面前的沈妍略微带着歉意的笑了笑,随即淡淡的问道:“不知罗夫人有什么话要同我说?”
沈妍却是敏锐的就抓住了,方才沈屹城对这位郡主的称呼,她已经听到了。
他说了一个笙字,随后就迅速改回了欢儿,虽然声音小,可她却还是听了个真真切切。
沈妍忽然笑了笑,果然,她就知道。沈屹城还是没有忘记笙笙,就叫对着新未过门的妻子,也还能叫错名字。
笙笙在地底下也可以安心了,她也可以告诉她,她死的值得。至少,过了这五六年,他也依然还记得她。
显然他就是将眼前的的这个女子当作成了笙笙,沈妍心里欣慰的同时。可也同时为这个女子而感到不值,这样对清宁郡主太不公平了,恐怕这郡主还根本就不知道他嘴里的笙笙是谁。
谁又愿意做别人的替身?更何况还是一个已经死了多年的女子。
这么想着,她忽然有些心疼起眼前的这位清宁郡主了。
沈妍缓缓的在她对面坐了下来,面带微笑地看着她,温声问道:“郡主此次来是要同沈相成婚?”
梁筱点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沈妍低低的叹了一口气,眼神里带着怜悯看着她,似乎有些不忍心,可想了想,还是小声问道:“郡主,你可知从前沈相是有婚约的?”
婚约?废话,她肯定知道啊,那人不就是她自己吗?
梁筱一愣,她自然也发现了沈妍异样的神色,猜到了她心理的想法。顿时有些无语,她不会误会了吧?
她这成功的愣住,在沈妍眼里自然就又是一种看法了,心想,果然,果然她是不知情的。
一时间,眼神里的怜悯的神色又多了几分,眼神望向远处,低低的道:“不瞒你说,从前在他还不是沈相的时候,就已经同我表妹结下了婚约,而且是当今圣上亲自赐婚。”
梁筱目瞪口呆,认真的听着她说着,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又只见沈妍目光越来越深远,神情淡淡的,整个人也似乎陷入沉沉的悲伤里面。
她低低的道:“他们从小便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不知多少人羡慕。可后来却出事了,于是我那可怜的小表妹死了,为了救他死了。”
梁筱一愣,随后低低的问道:“那后来呢?”
沈妍收回眼神,看了她一眼,只见她一副极为感兴趣的模样,于是淡然的笑了笑,小声道:“后来他痛不欲生,几次都想要随我那小表妹去了。”
“他们相爱,可是却又因为种种原因,不能在一起。”沈妍语气说的很是低沉,似乎为两人极为的可惜。
沈妍又絮絮叨叨的一个人说了很久,梁筱也不打断她,就这么静静的听着。
直到她说完,梁筱这下才算是明白了,终于明白了沈妍一个人同她絮絮叨叨的说了这么久。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感情沈妍是看沈屹城又有了他人,所以为徐晚笙抱不平,想要来把自己给劝退?
让自己知难而退?
心里虽然是明白沈妍是向着从前的自己,可是她还是有些哭笑不得。
沈妍说完忽然抬头,眼神里有着她看不懂的情绪,盯着她半响,才淡淡的笑道:“郡主,你有如此好的条件,又如此的年轻,没必要去做一个……”
沈妍说到这里的时候,愣了一下,有些犹豫,指尖紧紧握住的手,甚至微微泛白。想了想,还是说出了口,“没必要,去做一个不明不白的替身。”
最后一句话,沈妍盯着她的眼睛,说的极为的缓慢,一字一顿。
看着她的神情也很是认真,梁筱微微一愣,随后淡淡的笑了笑,反问道:“罗夫人又怎么就知道我是替身呢?”
沈妍没想到她会这样反问回来,先是一怔,随后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像是为她的无知感到可悲。
“方才沈相唤郡主的称呼,我已经听见了。”沈妍慢吞吞的说着,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语气中已经有些微微的嘲讽,“难道郡主心里不应该比我更加的明白吗?”
还没等梁筱开口,沈妍紧接着又道:“不瞒清宁郡主,我那表妹的名字里头,就有一个“笙”字。”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难道郡主还不明白吗?”沈妍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微微勾了勾,笑得很是扎眼,言语间还有些微微的刺耳。
她低低的笑着,话里话外都无一不在嘲讽梁筱就是个被蒙在鼓里的替身而已。
梁筱一时间只觉得有些好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非要说她是替身,那么她是谁的替身呢?自己是自己的替身?
她实在是哭笑不得,一方面是感动,作为徐晚笙的她在南楚如今都已经死了这么多年,没想到沈妍居然还记得她。
她以为,这里早就已经没人还记得她了,可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沈妍还记得,居然得知了沈屹城要成婚,还跑到自己面前来维护徐晚笙。
二来也是心理的纠结,要不要和沈妍相认,告诉她,自己就是徐晚笙。就是她口中那可怜的小表妹,自己也根本就没有去做什么乱七八糟的替身……她和沈屹城之间,从来就只有两个人,至始至终,她都是她。
可是……不行不行,这个想法梁筱只在心里想了想,很快就被自己给否决。
如今已经有两个人都知道自己借尸还魂的事情了,虽然沈屹城是肯定不会说的,她是一万个放心。至于赵子松,如今赵家已经伏法,赵子松自己又已经出了家,也是断断不会说出去的,她相信。
但是沈妍……她有些犹豫,想了又想,最后还是决定不告诉她了。
多一个人知道,自己就多一分危险。
想到这里,梁筱就浅浅的笑了笑,低低的道:“多谢罗夫人的提醒,我已经知道了。”
沈妍见梁筱如此的不听她的劝说,还一脸的不在意。她一时间只觉得有些气愤,自己都已经如此的告知她了,说得这么明白,她怎么似乎还一点都不在意?她就这么乐意做一个替身吗?
“既然郡主不听劝,那么今日这番话郡主就当我从未说过吧,只希望郡主以后可不要后悔。”沈妍说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有些急急的,转身就要离去。
梁筱一时间心情很是复杂,看着沈妍离去的背影,也并没有开口挽留。
对不起三表姐,原谅现在的自己不能和你相认,不能承认她就是徐晚笙。徐晚笙确确实实在的早在六年前已经死了,如今的她,就是荣欢。
以后也同样的没有徐晚笙,只有荣欢
不一会儿,沈屹城就回来了,见到她就问道:“怎么了?方才她同你说了些什么?”
梁筱淡淡地笑了笑,“哥哥,你别担心,她没同我说什么。”
沈屹城狐疑的看着她,一副明显不信的样子,这副样子让梁筱哭笑不得。
她笑了笑,“沈妍又不会把我怎么样,哥哥做什么这么紧张?她曾经还是我的表姐呢?”
她不想说,那么他也就不再追究了,也不多问。沈屹城牵住了她的手,沉沉的笑道:“走吧,笙儿还有没有别的想要去逛逛的位置?”
梁筱摇摇头,面露倦色,“没有了,哥哥,我们还是回去吧,我和子苏都有些累了。”
沈屹城点点头,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顶,低声道:“好,走吧,哥哥随笙儿一同回去。”
两人在回去的路上慢慢的走着,梁筱一边打量着周围的街道,一边小声道:“哥哥,我们在哪里大婚啊?是不是日子就快要到了?”
沈屹城看了她一眼,随后点头,低低的笑道:“嗯,笙儿开心吗?”
“开心呀。”梁筱点点头,回答的声音很小。脸上闪过一丝红晕,怎么能不开心呢?她都盼了这么久,想了这么久,甚至跨越千年二穿来这里找他,想尽一切办法也要和他在一起。如今终于要成婚了,怎么可能不开心呢?
沈屹城最喜欢她这副模样,看起来乖巧,又听话的不得了。他又低低的笑问道:“不知笙儿想在哪里成婚呢?”
梁筱笑了笑,脑海中迅速的勾勒出一些画面出来,眼睛微眯,浅笑道:“我理想中的婚礼,希望是在一个草地上……夜晚的星空也可以。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只有我们两个。我们请天地来作证,对着天空,对着大地,许下誓言,要一生一世在一起,永远都不会分离……”
梁筱一边说着,一边嘴角就溢出幸福的笑容,虽然她也知道自己最多幻想幻想而已,基本上不可能实现。
毕竟现在两人分别代表的都是对方的国家,她是荣欢,西元的清宁郡主,亦是如今西元护国大长公主的女儿。代表的自然就是西元,既然占了人家的身子就自然是要做该做的事情,婚礼,自然肯定不会平静。
而沈屹城他是南楚丞相,代表的亦是南楚,怎么可能真的如此成婚呢?
沈屹城闻言心中边已经坚定了想法,有了规划。俊逸的面容轻轻笑了笑,将她手心的小手握的更紧,浅浅的笑着,纠正道:“笙儿方才有一句话说错了。”
梁筱有些不解,侧过头来看着他,满脸疑问,方才?哪句话说错了吗?
沈屹城脚步停了下来,也顾不上周围的人,只淡淡的看着她,认真的道:“笙儿,不是一生一世,是生生世世。”
“……”梁筱红了脸,这还是在大街上呢,这厮如今说起情话一套一套的,会说的不得了。
两人回了府上,梁筱回了院子,兴许是逛了一天累了,所以很快就睡着了。
梁筱睡着了之后,门外才有人轻轻推门进来,见到她睡了,这才露出一个笑容,将梁筱紧紧搂在怀里,随后便也闭上了眼睛。
第二日,上京中已经有流言传的飞快,四处都在传着清宁郡主,那个据说是西元第一美人的女子。
如今居然已经到了南楚,更是直接住上了沈相的府中。
紧接着,又有消息传过来,西元五王爷登基为新帝,由于新帝暂时还不熟国事和政务,所以而护国大长公主则暂且为摄政大长公主,辅佐新帝。
这个消息传到梁筱耳朵里的时候,她坐在院子里好不悠闲的喝茶,闻言手茶杯都有些拿不稳。着实震惊,摄政大长公主啊,公主娘下一步不会要登基为女帝吧?
她有些哭笑不得,却也跟着担心,貌似西元历史上还没有过女皇帝之类的。可如今娘居然已经到了这个程度,让她想起她那个时候刚刚穿过去的时候,公主娘还只是一个长公主。
那个时候单舟也还是黎王,如今这换了一代又一代,娘从德阳长公主一下子变成了护国大长公主。在经历了赵家逼宫一事之后,又从护国大长公主变成了如今的摄政大长公主。
这变化实在是令人…瞠目结舌。
娘肯定是有野心的,她从刚穿过来的那会儿就明白,可是她一想起现代的历史上的女皇帝们,个个都没有好下场。
这让她还是忍不住跟着担心,毕竟……毕竟她是这具身子的亲娘。
而且这位五王爷,又是谁?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似乎也没有见过?
又或许她是见过的,只是她没有印象,所以忘记了?
既然这位五王爷登基,那么单信又怎么样了?想到这里她就有些哭笑不得,想起前不久她还和单信说了那样的话,如今登基的居然不是他…她心里不由得只觉得有些尴尬。
梁筱心里正想着,院子外就突然传来脚步声音,她放下手中的茶杯。
抬眼去看,果然是沈屹城。
沈屹城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他的笙儿正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一身玉色绣折枝堆花襦裙,他在看她的时候,他的笙笙刚好也抬头看着自己。神色淡淡的,嘴边带着刚刚好的微笑,就像是在等着他一般。
周围熟悉的场景,亦如六年前一般,她坐在院子里等着自己。这六年来,仿佛她一直都在,从未离开过。
看着这样的场景,他一时间有些恍然,眼里掀起无限的温情。这是他的笙儿啊,兜兜转转这么多年,他终于还是找回了他的笙儿,他们还能如现在这般在一起,真好。
他低低的笑了笑,随后走到她面前,在她身旁坐下来,笑了笑,低低的问道:“笙儿,在想什么?”
梁筱抬头,朝着他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哥哥,你已经得知了消息吗?”
沈屹城知道她在指什么,便不做犹豫的点点头,轻声道:“嗯,得知了。”
说完,便伸手紧紧的握住她的手,低低的笑了,“笙儿如今什么也不必想,只需要安心等待婚期,安心的嫁给哥哥就好了。”
梁筱也回握住他的,想起今日得来的消息,心里还是忍不住担心起来。她不懂朝堂权谋的这些事情,所以也不知道到底会如何,更不知如今公主娘处境如何。
可沈屹城却是懂的,她也只有问问他,至少知道一点,总比什么都不知道要来的好,只轻声问道:“哥哥,你说,娘如今这样,会不会招来杀身之祸?”
沈屹城闻言沉默了,笙儿问的这话,他是在是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这些事情,他根本就没办法去保证,大长公主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虽然说五王爷登基了,可她却是摄政大长公主,这摆明了就是要把新帝牢牢的操控在手中。
朝中有看不惯她的人,这是绝对的,那些人为了权势什么都做的出来。到底会发生什么,谁也不敢保证。
“哥哥……?”梁筱看着沈屹城沉默了片刻,久久的都不开口说话,便也明白了。淡淡的叹了一口气,低低的道:“哥哥为难的话,就不必说了。”
其实答案她心里也明白,只是就是不死心,想要再问问而已。
沈屹城飞快的摇头,沉声道:“笙儿,你明白吗?如今大长公主她的野心实在是太过于明显,膨胀的急剧,在朝中树敌这是难免的事情,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没办法预料。”
“谁都没有办法去阻止,这只能够看她自己了。”
“不过笙儿放心吧,倘若有事,哥哥也一定会竭尽全力护着她的。”沈屹城低低的道,神色间闪过一丝坚定,伸手将她轻轻揽进怀里。
梁筱重重的点头,有些微微的哽咽,“哥哥,我……我实在是没办法,她虽然不是我的亲娘。可是我在西元的时候,她真的待我很好,我早就已经把她当做亲娘来看待了。如今得知这样的消息……”
梁筱说完,还想要接着说些什么,就被沈屹城给一把打断,“笙儿,我知道。”
他低低的笑了笑,“哥哥当然知道她对你很好,她将笙儿的嫁妆运过来之后,这小小的丞相府都快要堆不下了。”
嫁妆运过来的时候,他都吓了一跳,整整十几车接近二十车,一担一担的抬下来,把府上的人都吓坏了。
他朝着一个方向指了指,低低的笑道:“就在那里,堆满了你的嫁妆,全是你的。”
“笙儿要不要去瞧瞧?”沈屹城轻笑一声,问道。
梁筱摇摇头,小声道:“哥哥送来的聘礼不也一样,库房都没能堆下,甚至都堆到我的芳华院去了……”
沈屹城笑了笑,笑得有些意味深长。“你娘送过来的东西,可远远比我送过去的聘礼要珍贵。”
梁筱却没听出来他话里的意有所指,只笑了笑,便也不再纠结这劳什子聘礼嫁妆之事了。
梁筱突然想起那天临走的时候,娘塞给自己的一个东西。她有些不解的从袖口里掏了出来,递给面前的沈屹城,脸上带着疑惑。小声问道:“哥哥,这个盒子是娘临走前交给我的,我今日好奇,于是便打开看了看,可是里面的东西我却是不认得的。”
“可我虽然不认得,却总感觉这东西很重要。哥哥,你瞧瞧,看看认不认得。”梁筱低低的问道。
看着他点点头,接过自己手中的盒子,很快打开看了看,将拿东西拿在手里,猛地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梁筱见他反应这么大,眨眨眼,焦急地问道:“怎么了?哥哥,这是什么东西?你怎么如此的惊讶?”
沈屹城表情很是复杂,没理会她的话,却还是将手里的东西翻来覆去的看。
越看,他脸色就越来越沉重。
梁筱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凝重,一时间都要被吓坏了,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她自己不管怎么看,都只觉得就像一个小玩偶,就是一块老虎模样的铁片。上面印有一些她根本看不懂繁而复杂的花纹,上面似乎刻了什么字,还是符号?
反正她一个也不认识。
不过沈屹城这副样子,肯定是认识的这东西的。
沈屹城沉默着,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好一会儿,才将东西又装回了盒子里面,还给了梁筱。
梁筱愣愣的接过,等着他开口。
许久,沈屹城才抬眼看她,眼神里充满了平静,缓缓开口,“这是虎符。”
短短的一句话里,虽然只有四个字,却是把梁筱给吓了一跳,手不由得一抖,“趴”的一声,盒子就掉在了地上。
她愣了一会儿,半响,才有些惊恐的低头去看那盒子,许久都没有说话。
虎符……
这怎么可能呢?这这这,怎么会在她的手上?
她忽然想起来,那一日赵家在御书房非逼着娘交出虎符,而娘又没有。看着娘拒绝的那般坚决,她当时还以为娘真的没有,原来,娘居然是因为把虎符交给了自己?
她干嘛把虎符交给自己啊,梁筱只觉得惶恐的很,既然在她的手上,而她如今又成了摄政大长公主。这东西留在她自己的身边,怎么样都会好一点吧,至少关键时刻还能拿出来用用,还能保护自己。
可交给自己又有什么用?娘究竟想做什么,难道还想把自己培养成一个女将军不成?
沈屹城的吃惊并不比她的少,半响,才抬头去看已经被吓傻了的小姑娘,低低的笑道:“这不仅仅是西元已经遗失已久的虎符,还足足可以号令几十万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