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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阳春,天气说变就变。转眼,天幕阴沉,飘起了小雨。
黑袍术士丘机子,推着安阳公主慢慢向绳索桥中间挪。而凤渊带着斐舞也从另一头向绳索桥中间攀去。
上下两根绳索,行人脚下踩一根,手上再攀附上面绳子,两根绳索之间,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根短绳相串连。
整个绳索桥,就像横着的绳梯。
魏青带着方秦飞奔上了崖边。
“殿下!”方秦颤着声音喊道:“你带舞娘回来,臣愿去换安阳公主!”
凤渊顿了下,攥着斐舞的手紧了紧。
“方大人,张仲只要敬德县主交换。”宋瑞在旁黯然说道。
方秦眼里布满血丝,目露焦虑,撑在崖壁上的手指,深深抓进岩石之中。
魏青想迈上绳索桥,被宋瑞拦住:“这绳索承载不了许多人,殿下已经吩咐将士从崖底寻路了,县主必不会有事的。”
两方各走到三分之一距离时,按约定,由斐舞和安阳自己过去。
凤渊紧紧抱了下斐舞,低声在她耳边说:“我已派人从别处攀过去,你别担心,很快就会回来了。”
斐舞看了眼脚底下滚滚而流的涧河,淡淡道:“凤渊,若我此去遭遇不测,你可会后悔?”
凤渊愣了,眸子里显出痛苦挣扎之意,抖着嘴唇摇头:“你不会有事的,张仲他只是想拿你,并不想取你性命。”
“是嘛。”斐舞一手抚向凤渊玉雕般的俊颜,轻轻道:“那你可曾想过他会怎么对我?”
“舞娘……”
斐舞仰脸,静静看着眼前这个悲伤无助的男人,推开他,一根一根掰开他握紧她的手指,抽出自己的手,转身向桥索中间走去。
“舞娘,我不会让你有事……”凤渊说出这话的同时,心里突然觉得无比苍白无力,不知不觉间,很多事他都已经无法掌控了。
斐舞没有回头看他,慢慢走到索桥中央。
脚下百米深处,是奔腾不息的涧河,水流混浊,隐见浊浪里忽上忽下的树桩杂物,随着激流快速漂向下游。
这么掉下去的话,不被淹死,恐也会被里面的树桩杂物撞死吧。
她站在绳索中间,静静等着安阳公主挪过来。
三月仍旧料峭的风,带着凛冽寒意,吹起斐舞的衣裙长发,让她如坠冰窖。
实际上,以她如今轻盈的身手,完全可以抓住安阳后,再逃回崖这边的。但是她一点都不想这么做。
她还知道,凤渊虽内力雄厚,却不如她修炼的灵力轻盈,无法做到在这样的索桥上,同时救她们两人。
张仲选择在这里交换人质,恐怕也耗费不少心机了。对岸崖上,为了防止凤渊突起反击,必然也布置下不少罗网。
如果自己到了对崖,必定有意想不到的手段等着她呢。到时再想逃跑,绝非易事。
那带着面具的黑袍术士,身上气息凝重,实力不下凤渊,自己硬拼不见得打过他,而且,这人应该是高阶术士,法力不弱。
她脚踩绳索,身体靠在一根竖着的绳上,看着安阳一步步挪了过来。
安阳看向她的眼里充满恨意,身体也在微微发着抖。
“你先过去。”斐舞无视她眼里情绪,淡淡道:“可要抓紧了,一不小心脚下踩空,可就白费齐王救你的一片心意了。”
安阳嘴角上扬,眼睛瞥向她,自得道:“可不是么,天北哥哥在意本宫,你不过就是他睡过的一个女人罢了。”
斐舞双目微狭,带着浅浅冷意,“安阳公主,你我的账会有清算的一天,今日便放过你,不用得意,你的命是我换来的,我有的是机会再取走。回去好好享受剩下的日子吧。”
“你这个贱民!”安阳神情瞬间扭曲,待越到斐舞另一边时,猛然回身,一只袖子向斐舞挥去。
斐舞目光一凛,敏锐地发现她袖子里藏有一道寒光,那是一柄锋锐的匕首。
她侧身躲过,但身后那根串接竖绳却被匕首割断。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斐舞迅速坠了下去。她立刻一手抓住下面那根绳索,像风筝一样飘在涧河上空。
安阳也尖叫一声,双手抱紧上面绳索,悬空吊在那里。
她俩一上一下,相差五六米的距离。
凤渊已经飞身扑过来,一把抓住安阳,安阳这时才松了手中绳索,紧紧抱住他的腰。
“天北哥哥,吓死茉茉了。”
斐舞一手握着绳索,仰脸看向紧紧拥着的那一对,心里凄然。
他最终,还是选择先救了她。
在他心里,其实安阳才是他的珍爱。
可笑的是,她还以为,他多少能对自己有一份真心。
与此同时,丘机子也飞扑过来,试图抓向斐舞。
斐舞另一只手里突然出现一柄手弩,连连向他射击。一匣子箭射完,立刻扔掉,手中又出现一柄手弩。
对着疾风骤雨般的弩箭,丘机子勉强躲过,无奈,他只能退回。
张仲暴怒,他千算万算,怎么也不会算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安阳那个贱人,竟然敢坏了他的事。
“丘道长回来!砍断绳索!”既然抓不到斐舞娘,他也不能白白便宜了凤渊。
张仲这边士兵持弓箭对着斐舞与齐王射了过来。
崖边,宋瑞与林世子大叫:“殿下!快上来!”
凤渊一边挡去射到面前的箭矢,边将手伸向斐舞,“舞娘,过来!”他知道,她有办法从下面绳索上来的。
他很想将安阳甩上崖边,让将士们接住,他好去救舞娘。然而安阳像八脚鱼一样,一直死死缠紧他后腰不撒手,让他没办法这么做。
“天北哥哥,茉茉不想死……”安阳公主哭叫着,紧紧贴在他身后。
安阳感觉手腕已经要被齐王掰断了,但她决不能松手,因为她一松开,天北哥哥肯定去救那个贱民了。
崖边,宋瑞命令大周将士持箭射击对崖那些弓箭手。
斐舞仰头望了凤渊一眼,手掌慢慢松开。
“不要!”凤渊似乎意识到她要做什么,惊恐哀求道:“别松手!上来好不好?你可以的……”
那边,张仲已经砍断了绳索桥。
于此同时,斐舞闭上眼睛,如一只蹁跹飞蝶,滑下百十米高空,坠入涧河。
“不!”凤渊肝胆俱裂,瞬间心痛得无以复加,仿佛连呼吸都要停止了。他嘶吼一声,不管不顾也扑身下去。
安阳尖叫,却陡然发现有几道绳索刹那间缠紧了她与凤渊,随后,一股大力猛地将他们拽上山崖。
方秦眼见斐舞掉下绳索,脑子里嗡地一声,顿时一片空白,他想也没想,纵身跃下悬崖,向斐舞坠落的地方扑去。
舞娘,你别害怕,我来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