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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和煦的阳光照着方秦白皙痩削的俊颜。他坐在门前那棵桃树下,看斐舞给他写纸片。
斐舞正教他认字。
自他醒来后,什么都忘了,智力像个四五岁的孩子。
不过,在斐舞的慢慢调理之下,不再流口水了,还会说一些简单的语句。
“舞娘,饿。”
没一会儿,他便不耐烦,开始嚷嚷着喊饿。
斐舞瞪他一眼:“半小时之内你已经吃过三遍了,再闹我就揍你哦。”
方秦撇撇嘴,满眼委屈地瞧着她,“我饿。”
“好吧好吧。”斐舞无奈,又取出一块奶油蛋糕给他。
方秦开心地接过来,舔了一口,送到斐舞嘴边,“吃。”
斐舞推开,“我不吃,你吃吧。”
方秦立刻睁着一双纯净的眼神瞅向她,眼里渐渐蒙上水雾。
斐舞只得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
他立刻满意地笑了,慢慢咬着蛋糕吃起来。
斐舞瞧着他叹口气,这都快一个月了,他每天吃那么多也不见长肉,反而越发清瘦。
晚间,魏青从山下回来,用沙盘告诉她,这里属南越国以东的吴越边境。因地势险要难行,人烟稀少,又与众多原始密林接壤,并无驻军在此守卫。
方圆数十里,也没有较大的村镇。
“这样也好,咱们先在此安顿,等方秦病情好转,再去寻找吴伯他们。”
虽然不确定吴伯会不会来吴越国,她也要按约定前去看看。
到时候,凤渊久寻不见她,大概也放弃了。她这会异术的女术士,也该淡出有心人的视野了吧。
让所有人都认为她已死,这是最好的结局了。
她不想每日活得战战兢兢,每时每刻总担心有人来害她。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啊。
“文娘子,你在么?”
门外响起芳嫂子的声音。
斐舞答应一声,打开门,走了出去。
她对山上村民说自己叫文娘,与两位哥哥上山修炼。
芳嫂子是位二十多岁的年青寡妇,带着两个十岁以下孩子独自生活,因她两个孩子,山伢子与山妹常过来找方秦玩耍,一来二去,便熟悉起来。
“刑还没起来呀。”芳嫂子朝屋里看一眼,结果里面黑洞洞的,啥也没看清。
“我家老母鸡下了几个蛋,给刑补补身子。”芳嫂子从臂弯挂着的竹篮里,摸出几个鸡蛋塞给斐舞。
“不不,这怎么行,你还是拿回去给三伢子兄妹吃吧。”斐舞赶紧推辞。
现在不过四月初,青黄不接的时候,村民嘴里都饿出绿水了,她怎么能要芳嫂子的鸡蛋。
“哎,这又不是给你吃的,是给你哥哥补身体的,快拿着!”芳嫂子似乎有些生气,强硬地将鸡蛋塞给斐舞。
斐舞只好握着这四个鸡蛋,“谢谢芳嫂子了。”
看着芳嫂子渐渐远去的背影,她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芳嫂子的司马昭之心她可看得清楚明白。她这是瞧上方秦了呀。
斐舞对外称方秦叫刑,是她大哥,魏青叫小青,是二哥。
芳嫂子自知魏青不爱搭理她,便将目光瞧向有些痴傻的方秦。
在这山里,难有像方秦这般的美男子,虽言语行动似稚子,长相却一点不似痴傻的样子。他不说话的时候,简直能迷晕村里一干娘子媳妇。
比起魏青的黑皮冷面,方秦更招人喜欢。
“舞娘,”方秦蹭蹭地跑出屋子,拉着她的袖子说:“去玩。”
他喜欢跟在斐舞后面满山头跑着玩耍,而斐舞也愿意让他多活动手脚。
“好,咱们去挖红薯。”她前阵子在山林里辟出一块地,种上红薯与马铃薯这些可以饱腹的东西,有时会送些给周边饥肠辘辘的孩子。
“你在外人面前不许叫我舞娘,要叫妹妹,知道么?”斐舞背上一只背篓。
“妹妹。”方秦皱眉叫了声,神情勉强。
“对,这样才乖。”斐舞拍拍他的肩膀,“走吧。”
斐舞与方秦出去的时候,魏青就必须在家看门,她不想家里情况被村民发现。
现在,魏青正拿了一把铁锹,在屋子周围挖出一个个坑,斐舞准备种些荆棘,将木屋圈起来,做成个天然荆棘院墙。以阻村民视线。
没走多远,三伢子和几个村里孩子跑了过来。
“刑,去掏鸟窝啊。”
方秦眼睛一亮,刚想说好,转脸看看斐舞又摇头,“不去。”
三伢子也不在意,与几个孩子呼啸一声便跑远了。
斐舞瞧他一眼,慢慢道:“你是大孩子了,咱们跟他们不一样,不能去,知道么?”
方秦懵懂地点头。垂头丧气地跟在后面走进一片谷地。
这里原本杂草丛生,被魏青与斐舞清理干净后,翻地挑出石头,种上许多红薯山芋。
作物在斐舞灵水的浇灌下长势喜人,大多成熟了,她今日准备再挖出一部分。
挖地对于炼灵七层的人来说不费吹灰之力,很快便起出一堆红薯。
方秦欢喜异常,在地里跑来跑去帮忙捡拾翻出来的红薯。
“回去烤红薯给你吃。”斐舞看他抹得满脸泥土想发笑。
“好吃。”方秦说着,怀里抱了几个大红薯在斐舞面前献宝。
这时,从坡上下来三个村民,走到方秦面前,伸手打掉他怀里的红薯。
方秦撇嘴要哭。
“你们干什么!”斐舞怒了,连忙拉过方秦。
“外来户,这是咱们的东西,你们怎么敢偷?”一个壮汉眯眼看向斐舞,眼神不怀好意。
“你们的东西?”斐舞简直要被气笑。
“对!这是咱们种的!岂能让你这外来户偷吃!”
这些人若无旁人地弯腰捡拾起红薯来,有个人还抢过斐舞的背篓。
斐舞本不是惹事的性子,讲究万事以和为贵,但现在的她实力强悍,脾气也渐长了。
瞧不得一群蝼蚁也敢在她面前不要脸的耍横,简直是找死!
假若这些人跟她好声好气地讨要,她也就给了,这些食物不过是掩人耳目的东西,她是可怜那些衣衫褴褛的孩子才种的。
一阵旋风之后,这三人鼻青脸肿地倒在地上。
“你、你敢打我?”那壮汉躺在地上还嘴硬,恐吓斐舞道:“信不信我叫我几个兄弟来奸了你!”
尼玛的。斐舞瞬间暴起,一脚踹在他脸上。
壮汉尖叫一声,吐出一口血水,里面有几颗牙。
另外两人见状不妙,爬起来就跑了。
斐舞一脚踢翻也想跑的壮汉,指着他说道:“只此一次,下次再敢满嘴喷粪,老娘便割了你的舌头!”
壮汉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方秦呆呆地望着斐舞,有些不知所措。
“记得,下次有人敢打你,你就把他往死里揍!”斐舞拍拍方秦的肩膀淳淳善诱道。
“当然,假如那人很厉害的话,咱们就不要跟他打了,先跑路要紧,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