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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阳公主在斐舞旁边盈盈而笑,指着那成片姹紫嫣红的牡丹道:“敬德县主,都说牡丹香艳绝色,殊不知,这绝色牡丹不过是被贬的焦骨,仗着有几分姿色,便要惑乱人心。”
斐舞偏头看向她,微微一笑,“有道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安阳公主,林府风廊里的牡丹更是妖娆,让我大开眼界呐。”
安阳公主面色一白,向斐舞走进几步,“斐舞娘,本宫与天北哥哥情投意合,你不过是个以色惑人的贱民,我可怜你,才提醒你一句,天北哥哥并不喜欢你,娶你不过是顾念你的术士身份。你若聪明,早早离开天北哥哥的好。”
斐舞秀眉一挑,“哦?安阳公主也这么好心了?”
“是啊,本宫自小在荣贤太皇太后身边长大,学的是贤良淑德,与人为善。”
斐舞冷笑,“可我在你身上找不出一点贤良淑德的样子。”
一把抓住安阳公主的胳膊,眼睛看向她戴满尖利黄金护甲的手指:“安阳公主的手可小心些,我不是男人,不喜欢你的碰触。”
安阳公主大惊失色,尖叫一声:“敬德县主,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我倒是想看看安阳公主想干什么?”斐舞低声道。
“敬德,这是怎么了?”林惠儿走了过来,急急问道。
皇后也回头看向她俩。
安阳公主另一只手,包住被斐舞攥住胳膊的手掌,尖叫道:“她想打本宫!”
斐舞一心想看看安阳的手里到底有什么东西,让她感觉阴森粘腻。
“安阳公主说哪里话,我只是想看看你漂亮的护甲罢了,什么时候要打你了?”斐舞面带微笑,稍一用力,将她紧攥的手掌打开。
安阳公主四个手指上都戴满各色宝石戒指,手掌里也空无一物。
这时,林惠儿一把拉住斐舞的手,小声说道:“敬德,皇后都看着呢,快放开安阳。”
斐舞看一眼惊恐万状的安阳公主,转头觑了皇后与众多嫔妃贵女,笑了笑,放开安阳的手腕。
安阳公主如避蛇蝎一般,远远离开斐舞身旁。
“皇后娘娘,是敬德太过好奇,失礼了。”斐舞向皇后微微福了一礼。
皇后看了看斐舞连个戒指也无的小手,倒是没有责怪的意思。
“敬德若喜欢护甲,本宫便送你一套。”
“多谢皇后娘娘!”
御花园的牡丹品种繁多,栽种的面积也大,众女子逛了御花园后,便去参加酒宴,一直到了下晌,斐舞才与林惠儿坐上马车回家。
“敬德,安阳以前不是这样性子的,自从江州回来后,仿佛变了个人。”林惠儿叹气道:“你就多担待些。”
不管怎么样,安阳公主也是她的表姐,林惠儿对她也是恨铁不成钢,若对外,就不好爆安阳公主的短处了。
斐舞嘴角噙着笑,轻轻说道:“不是我不担待她,而是她心思卜测。”
林惠儿语噎。
斐舞回府没多久,看门的仆人来报,说是有个叫炎羿的术士求见。
“叫他进来。”
炎羿隔着老远就向斐舞挥手叫道:“舞娘,我来了。”
斐舞缓缓坐在池塘边风廊里的美人靠上,微微笑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舞娘,我修为都一年没起色了,你帮我练些帮助修炼的药丸吧。”
炎羿穿一身淡青色锦袍,肩上挎了个包裹,头发也没束,直接在脑后扎成马尾样。看样子,军旅生活没让他变瘦,倒是比以前胖了不少。
“我为什么要为你炼药丸?”斐舞就是要看他吃瘪。
在盘龙寨的时候,这家伙没事便弄些药水劝她试药,虽后来被她的药丸折服,没再要求她试药,但她一想起来那些事,就想狠狠削他一顿。
“那我愿意娶你还不行么?”炎羿一屁股坐在斐舞对面,一脸委曲求全道。
斐舞白了他一眼,“你再说这些话,我让家仆撵你出去。”
“别,我不说了。”炎羿解下肩上包裹,从里面拿出一本线装书,“舞娘,这是我这些年的炼药心得,咱们一起交换炼药知识,好不好?”
“不好。”斐舞觑了一眼那本册子,可不就是他曾经藏东藏西不给她看的破笔记么。
炎羿有些无奈地瞅着她,闷闷说道:“你到底要怎样才肯为我炼药嘛?”
斐舞站起身,俯视着他:“要么你拿银子买,要么跟我签订主仆协议,否则,我为啥要帮你炼药?”
炎羿挠挠脑袋,“我与赵邝玉如今穷的很,没了盘龙寨的进项,哪里有银子呀。签订主仆协议,是不是就卖身给你做奴才了啊?”
“对啊。”
“这个么,我要跟赵邝玉商量一下。”炎羿愁眉苦脸道。
“那你就去商量吧。”斐舞不客气地送客。
哼!当初若不是他们劫了她们进盘龙寨,哪里还有以后的麻烦?估计早就和老赵他们在吴越国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生活了。
炎羿垂头丧气走了,他要去找赵邝玉商量卖身的事。
此后几天,炎羿没有出现,珍娘却频频进斐府找她。
锦玉锦珠总是将她拒之门外。
“珍娘,县主最近在闭关修炼,你找她何事,跟我说也是一样的。”锦玉拦着珍娘道。
“我就是想找舞娘说说话,没别的事。”珍娘抱着宝儿道:“宝儿,你想姑姑没?”
宝儿奶声奶气道:“想姑姑。”
锦玉嘴角挂着笑意,淡淡道:“县主马上要出嫁了,忙得很,暂时没时间招待你们,还是请回吧。”
珍娘无奈,只得气冲冲抱了宝儿回隔壁吴府。
府中只有吴婶与梅香在绣花,珍娘一看,绣的是一对儿双凤朝阳的红缎枕头。
“婆婆真是偏心。”珍娘将宝儿放在地上,愤恨道:“宝儿长这么大,您都没为她做过一件衣裳,却给外人绣枕头套!
吴婶刷地落下脸,冷冷瞧着她:“珍娘,你说的是什么话?宝儿现在身上穿的衣裙还是舞娘给的呢,连她的小鞋子都也是她做的,怎么?老娘给我的舞娘绣个枕头,你也要说出个一二三四来?”
珍娘从没见吴婶发这么大的火,愣了一下,呜咽一声,抱起宝儿冲出吴府。
梅香眨着大眼睛,看了看吴婶,又看了看手中的红缎,低头飞快地穿针走线。
“唉!都是我平时对金儿他们太纵容了,竟宠出一个白眼狼来。”
梅香看了吴婶一眼,心直口快说道:“咱们大不了不与他们来往了,反正大少爷现在也能挣钱了,也不用担心饿着她俩。”
“……”吴婶瞪着梅香,半天没说出话来。
且说珍娘抱着宝儿爬上马车,让仆人赶车回家,心里越想越生气,又见宝儿在她怀里扭着,叫嚷要找姑姑,立刻火气,猛地打了她屁股几巴掌。
“你个小白眼狼!跟着那个女人出去一趟就不要自己亲娘了,老娘生你养你,还不如那个女人了?”
宝儿负痛,哇哇大哭起来。
这时,马车被人拦了下来,一个貌美丽人站在马车不远处,身边还有几个奴婢仆人。
“是珍娘么?”一个妆容清秀的奴婢走近前,“我家主子请您去聚贤楼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