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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常笙面露阴狠,瞬间操控母盅,指令斐云体内的子盅做出动作。
斐云大叫一声,双手抱头,两眼通红似血。
“阿云!你怎么了?”斐舞大吃一惊,想冲过去营救,却见丘机子手中握着的锋利剑刃,正抵在斐云的脖颈动脉上。
“斐娘子,老夫劝你还是莫要轻举妄动。”
丘常笙捻着白须道:“你弟弟妹妹体内被下了盅,老夫让他们干什么,他们便不能违逆。”
说着话,只见斐云面部青筋暴露,整个面部呈血红色,几欲滴血一般。
斐云痛苦地抓挠自己的头面,直抓得血迹斑斑。
“住手!”斐舞心痛欲绝,抽出幽冥剑指着丘常笙怒喝:“放开他!倘若他们有一丝一毫的损伤,我要你们全部陪葬!”
丘常笙对她的威胁呵呵一笑:“你弟弟的生死,只在你的一念之间,斐娘子,你自己决定吧。”
斐舞心里泛起滔天怒意,却又不得不顾忌这老匹夫的胁迫。
“你要怎样?”
丘常笙向身后丘机子使个眼色,丘机子手里拿了两个亮锃锃的圆环,抛给斐舞,“戴上它们!”
这是两只如同臂钏一般的手环,与陈王给她戴的差不多。
斐舞暗自冷笑,握紧幽冥剑,在暗中示意魏青。
魏青用瞬移术消失在原地。
丘常笙对魏青突然消失皱起眉头,冷声问:“你以为通风报信就有用么?”
斐舞只冷冷瞧着他,“既然丘掌门什么都不怕,即便我的影卫真去通风报信了,你又有何好介意的呢?”
老者哼一声,对手下说道:“带她走!”
转头又对斐舞道:“你乖乖听话,老夫也不难为你,否则,老夫不介意给你也种下盅。”
他说这威胁的话,只是让这女子不要耍什么花招。
其中真实的却是:他已经给斐云种下极其厉害的子母盅,便没有能力再种第二只子母盅了。
那种控制型的盅虫,即便神魂强大的大盅师也不能一次控制两只。况且,饲养母盅所耗费的精血,就能在很短的时间里,耗尽他的寿元。
以他活了一大把年纪的精明,更不可能让别人给斐舞种下子母盅。
那样做的话,就好比把好不容易得到的宝藏,交到别人手里一般。
即便那人是他最信任的徒弟也不行。
斐舞不动声色间,用神识已经探查到,魏青把自己交给他的阵灵石,全部埋在方圆一里范围内。
嘴唇轻轻蠕动,双手陡然扬起,飞快结了一个印,四周一个小型幻阵瞬间生成。
丘常笙只觉眼前情景一换,自己已经带着斐舞娘回到宗门。
宗门几位长老过来,将这女子送进密室,关进特地为她准备的玄铁封灵笼子里。
丘常笙拿着一把锋利刀片,亲自割开这女子的经脉,收集大半盏血液。
“大长老,你拿去分析一下,此女的血液知否有催生灵药的功能。”
“再把她的弟弟也带去另一个石室,破开他的丹田,取出灵根,这小子可是万里难寻的雷灵根呢。小心些,别弄死他了。”
斐舞娘站在幻阵里,冷眼看着眼前呆滞的丘常笙,挥手打碎面前的水镜影像。
斐云被他种下子母盅,她暂时还不能杀他,但也不能全须全尾地留此人在此作恶。
她回头看向暗沉的天空,魏青已经带着斐云和魏娇离开此地。她等着,他们到了安全距离,她便可以动手了。
放眼望去,二十几名术士倒在她的幻阵里,其中包括诺苏诺塔兄妹。
但是,丘机子不知用了什么法子逃脱了。
丘常笙没有逃掉,是因为她在施法前,就专门针对了他,隔绝了这位筑灵三层修士逃跑的所有机会。
她不能让弟弟有任何的闪失。
一刻钟以后,魏青带着斐云应该已经飞到五十里以外了,丘常笙体内的母盅再已影响不了子盅,斐舞挥剑挑断了此人的手脚经脉。
丘常笙疼痛的大叫一声,瞬间从幻境里清醒了过来。
当看清眼前的情况后,他疯狂催动母盅,暴怒:“贱人!你竟敢暗算我!老夫让你弟弟碎尸万段!”
斐舞冷笑,静静看着他说道:“除非你死,否则,你伤不了他。”
她已经给弟弟喝下抑制子盅的药液,用的是农场出品的灵药,比炎羿的药剂效果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当然,她还在赌这个老匹夫贪生怕死,不敢用自尽的方式,与斐云同归于尽。
封住丘常笙的丹田,又给他灌下一碗迷药。
一个火球术,烧灭幻阵里的尸体。提着瘫软的白须老头飞速离开此地。
她必须找个地方将这个恶心的匹夫藏起来,因为她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其他外援。
在一个隐蔽的山林谷地,斐舞放出一个木屋,将丘常笙全身衣物剥得只剩里衣,扔进木屋里。
她倒不担心他会冻死,因为木屋里的温度设置为常温。
又在木屋周围埋下灵石刻制的阵基,这样的话,幻阵可以维持一年时间不散。
收拾好一切,她急忙吹响竹笛,唤来大黑。
“带我去找魏青他们!”斐舞拍拍大黑的颈项,轻声说道。
大黑啾地一声,冲向高空。
此时,天空乌云密布,似有一场暴雪生成。
凤渊一行人还没有回到营地,已经有暗卫禀告了他,大营出现刺客,张仲父子身亡,斐舞姐弟主仆失踪。
齐王大怒,让人彻查当晚值守的将领,将之捉拿审问,并派士兵举着火把分队四处搜索,寻找刺客与敬德县主的下落。
半夜时分,天空下起了大雪,纷纷扬扬,直到第二日清晨,已经下了一尺多厚的积雪。
凤渊疲惫地返回营地。
“殿下,惺子说,劫走斐云的,应该是昆仑墟的丘机子,他曾在南越听张仲父子密谋过,安阳公主也是他们的内应,恐参与其中。”
宋瑞说着,抬眼偷瞧了主子一眼,随即低下头。
凤渊捏着眉心,沉思半晌,说:“宋瑞,即刻派人往南越边境与西北边境送讯,务必在关口设置警戒。”
“搜寻队向周围百里内搜寻,不放过一点蛛丝马迹,安阳那边,自有本王查问。”
宋瑞抱拳领命离去。
……
斐舞用手指摁在斐云的脉搏上,感知他体内的那只子盅。
这盅虫与她上次种的一样,是潜伏在脑子里的噬脑盅。
因被丘常笙催动过一次,子盅格外不安静,伸展着触须,已经包裹了两根脑神经。
斐舞一连十来天不眠不休,用神识一点点弄掉它还在伸展的触须。
魏娇已经在救回她的第二日醒了过来,服下斐舞给她的解毒剂后,渐渐恢复神智。
“舞娘姐姐,阿云哥哥怎么还没醒啊,咱们要不要带他回去找军医瞧瞧?”
“不用,我有办法弄掉他体内的盅,只是需要时间长些。”
斐舞摸摸弟弟的苍白的脸,替他掖了掖被角,“魏青这段时间在山里看着那个匹夫,暂时不能回来,娇娇你就待着家里,哪里也不能去。”
“嗯。”魏娇点头,“外面都下了好大的雪了,好冷的,我才不出去。”
魏娇从窗口向外看了看,缩回脖子,赶紧去厨房做饭。
木屋窗外,搁着厚厚的玻璃,可以看见满山遍野白茫茫一片,天空乌云依旧,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并没有丝毫要停歇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