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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首苍颜的谈相深吸了一口气,忽然笑了笑,却看向钟郎:“老朽前些日子听说,西齐如今的那位太子妃,也就是贵国的牡丹郡主,与大长公主亲如姐妹,连那位凤太子,都是钟郎的好友?这个,攻城弩那种东西,放在金州,似乎,不大合适啊?”
“先放在金州嘛!”钟幻几乎是在眨眼间就全盘了解了殷芒的意图,面不改色,仍旧吊儿郎当地敲着桌子,“一站一站的,慢慢运去北边,交给萧家,以后对付北狄,挺好的。”
萧韵几乎是瞬间就亮了眼睛,用力点头:“这个好!这个我回去就告诉家父一声!他必是欢喜的!”
看着两个毛头酗子配合打成这样漂亮圆满,殷芒老怀大慰,笑得双眼眯成一道缝,捋着胡子连连点头:“嗯嗯,对对!”
再转向谈相,笑意愈深:“贵国公主既然常常往回写信,想必跟贵国国君和相爷详细说起过,我朝的镇国大长公主,乃是严老先生亲自看的命盘八字,她是救天下的大夏福星。
“相爷打我们大长公主的主意,咱们倒也能理解一二。只不过,这福星只旺我大夏。不论她到了哪里,因为什么生了变化,最后的结果,一定都是对我大夏有利的。对别人,可就没准了。
“所以,本官出于一片好心,提醒相爷一声:别碰她了。她安安静静消消停停地过逍遥神仙日子,才是大家的福气。尤其,才是你们的福气。”
谈相不动声色,却沉默了下去。
皇太孙有些无措地看了看他,又去看旁人时,却看见了钟幻面带调侃的笑容,脸上顿时一僵,也垂下了眼帘。
会谈结束。
第二天传出来的消息是:南越二公主陈氏因谋害大夏皇子,愧悔自尽,金钗刺喉死在了鸿胪寺的使馆之中。
而南越为表歉意,愿遣皇太孙亲至大夏都城赔罪。并赔偿金帛若干,以修筑受害皇子陵寝;支援军器若干,以助大夏防卫北狄边境。
南越有这番态度,大夏自然欣然接受,同时也还以友好态度:钱收下,人免了。还是南越国君亲自给大夏太皇太后和皇帝写封道歉的信,就足够了。皇太孙年纪尚幼,这些事与他无关——
拿钟郎的话说:父债子偿的前提是那个爹已经挂了。既然南越国君还活的好好的,就别让人可怜的娃娃当这个顶缸的。
大夏志得意满,南越灰头土脸。
但谈相却不觉得如何,甚至还有心情请了南越国师元玄到家里吃素宴。
只不过,外人都不知道的是,他是叫了元玄去兴师问罪的。
“国师说,小蓬莱上那一位是妖星降世,主天下大乱。国师还说,那沈离珠是天降救星,主一统江山。可是,妖星这么容易就死了,救星却回回都把我南越坑进去。国师不会是想告诉本相,南越命中注定就要亡了吧?”
元玄一身道袍,鹤发童颜,微微笑着低头看着地面,轻轻地把双手搓在膝头,轻声道:“相爷修道也近二十年了,当知天命不可违。”
“你还真想告诉我南越必亡了!?”谈相勃然大怒,冷笑一声,“你口口声声严观一支乃是邪门歪道。他却一直谨言慎行,连一句天下即将大乱都不曾说过!若果然我大越气数将尽,他能一字不漏么?国师这话,怕是危言耸听了吧?”
元玄轻声笑了起来,深深点头,目露赞叹:“世人都说严观放诞胡闹、一张大嘴,唯有相爷慧眼识珠、窥破真相。严观一支本事不怎么样,却极识时务,说什么得名、说什么得利、说什么会招致祸患,他们最精于算计。”
可是谈相对他这套说辞却根本不屑一顾,寒着脸别开身子。
“相爷信不信的,罢了。严观已经辞官,回乡。当年我们曾经有约,他走,我也得走。所以,相爷恕罪,在下已经备好了行囊,明天一早,也就走了。”
元玄看了看桌子上只摆了四个小碟子的“素宴”,笑了笑,站起身来,打个稽首,“相爷有功社稷数十年,实在难得。在下该尽的心意已经都尽了,还请相爷多多保重。”
“站着。”谈相淡淡一眼瞥过去,冷笑一声,“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这国师,倒做得成了太上皇了。”说着话,桌子上轻轻几声响,撂下了七八块青竹牌子。
元玄愣住。
那是他修行所在的元天观的道士们进出的腰牌。
竟拿自己那些徒子徒孙的性命要挟自己?
“相爷,这做派,也太没品了吧?!”
“我若在乎什么品不品的,当年又怎会让南越的二公主去大夏行那等事?!做事嘛,目的达成就够了!”谈相的手指滑过桌上的碟子边沿,然后在桌子上轻轻敲了敲。
“相爷想要我做什么?”
“沈离珠不动,天下便是一潭死水。国君年老,我亦耄耋。若是我们死前不能做成大事,南越而今的这些后辈,是没一个能指望得上的。
“反观天下,西齐有凤太子、有牡丹郡主,大夏有新登基的神凤帝、有沈离珠。皇太孙秉性纯良,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谈相仰天长叹,“我要你杀了钟郎。”
……
……
“南越之行竟然轻松至此,我都没想到。”萧韵开心地在榻上躺平,枕着手臂翘起二郎腿。
钟幻看看萧寒,刚想开口,却见萧寒先笑着点头说话:“此间事了,你们一路回去便是。听说沿海很是有趣,我去走走。”
“可是寒哥……”萧韵一骨碌爬起来,满面紧张兴奋。
萧寒立即抬手止住他,笑道:“我不过是趁着天下还算安静,北狄西齐南越暂时都不会有什么乱子,所以赶紧去一趟。你们都得回去复命,我可不用。”
“唉!自在不当差,当差不自在。钟郎这话说的太对了!”萧韵复又倒下,大声发着牢骚。
钟幻托着腮,绞尽脑汁、愁眉苦脸,喃喃道:“还有没有什么好由头,能不回去啊……”
“小郎……”阿嚢小心地探头进来:“您不是说要去拜访南越国师元玄大师?他今天一早五更就挂冠而去,离开了。”
“啊?那我们去追他吧?!”钟幻惊喜地跳起来,嘿嘿怪笑:“送上门的好借口!不用白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