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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卿卿才梳好发髻，前院的小厮就跑来禀报。
“大小姐，二小姐回来了。”
楚卿卿放下抿嘴的丹红纸，悠悠起身带着莲音朝花厅走去。
清欢楼一事现在必然闹得满城皆知，楚白羽又是楚定邦从大理寺领回来，在这豪门深宅中向来没有所谓的秘密可言。
况且那清欢楼后院的恩客可都是这长安城中的王孙贵子，纵然他们当时不知身下之人是楚白羽，楚白羽一向自负清高，如今沦为贵公子身下承欢的玩物，保不齐哪一日在花会上遇到，那场面...想想就很尴尬。
楚卿卿才踏进花厅一步，花厅中就传来楚白羽嘶吼的哭声。
“父亲，都是锦瑟院那个小贱人害的羽儿！”楚白羽扑在楚定邦膝盖上痛哭出声，一边哭一边还不忘往楚卿卿身上泼脏水。
“老爷，羽儿受此大辱你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呀！”王氏拿着帕子抹着眼泪在一旁痛心疾首道。
楚定邦端坐在太师椅上，脸色黑得像锅底，他去大理寺时，大理寺卿将清欢楼的一切都详细的告诉给他，楚白羽失踪时他想过最坏的结果，被撕票也好，被山匪污了身子也好，他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被卖去清欢楼被人...
而且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大理寺那边虽说不会对外公示，可他很清楚，这个女儿这辈子是完了。
哪个豪门勋贵之家愿意娶一个失踪过的小姐，况且...大理寺的女监察都验过了，二女儿确实非清白之身了。
豪门深院中，一个没有了清白身子的小姐和死了有什么区别？甚至还不如死在山匪刀下，起码名誉是保住了。
“妹妹是好事，父亲...这怎么？...”楚卿卿佯装一脸懵懂。
楚白羽正趴在楚定邦膝盖上抽抽搭搭的哭着，听到楚卿卿的声音，整个人像疯了一样，立马站起来朝楚卿卿扑过来。
“你个贱人，都是你害的我。”
“我不好过，你也别好过，你不就是仗着你这张狐媚的脸，痴心妄想的以为可以嫁给睿安吗？”楚白羽近乎癫狂，平日精致的五官此刻扭曲得十分病态。
一双眼恶毒的看着楚卿卿，恨不得将她生吃活剥了。
“今日，我就毁了你这张脸，我不好过，你也休想好过...”
楚白羽几乎失去了理智，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撕扯楚卿卿，一旁的丫鬟婆子竟也拉不开。
楚卿卿也不挣扎，任由楚白羽撕扯。一双黑白分明的清亮眸子定定的看着发疯的楚白羽。
楚白羽挥舞着指甲尖锐的手，就朝楚卿卿脸上挠去。
“嘶...”楚卿卿痛呼出声，左脸顿时出现几道鲜红的血印子。
鲜血顺着楚卿卿白皙的脸庞缓缓流下，说不出的艳丽夺目。
“小姐...小姐的脸...二小姐将大小姐的脸抓伤了！”莲音唯恐天下不乱的大喊出声。
一直静默观察楚卿卿的楚定邦，见她的脸被抓伤也坐不住了。方才他还怀疑是不是这个机敏的大女儿算计了二女儿，可这大女儿要真的有那泼天的本事，岂会这么轻易被二女儿抓伤。
脸对于女儿家来说，那可是比性命还重要的东西。
他还指着这个女儿嫁入丞相府，替他楚家谋一份福利呢。
楚定邦一把将楚白羽拎到一边怒吼道：“抓抓扯扯的成何体统！”
“快去请大夫，不能让大小姐有任何闪失！”
一侧的小厮早就小跑着去请大夫，王氏见楚定邦护着楚卿卿，也不管之前答应楚定邦的休养生息，遇事不冒头的约定了。
“老爷，你是被这小贱人迷了心不成。如今是羽儿受了天大的凌辱，你不追究元凶竟对羽儿凶...老爷你就不怕伤了你们父女的情分吗？”王氏三分楚楚可怜，七分呕心难过。
任谁看去，都好似她们母女受了天大的委屈。
王氏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楚定邦本来就黑着的脸，此刻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气，将所有的下人都赶出去。
“你还有脸说追究元凶，羽儿遭遇如此不测都是你的好兄长干的好事。”楚定邦想到大理寺卿审出来的结果就火冒三丈。
他素日就知王万山能拼下今日的家业手里多少有些不干净，可他没想到清欢楼背地里竟然糜烂至此，还害的他的羽儿沦落至此。
“老爷，说话可要凭良心，这么多年来我兄长对你在官场上也是多加帮助，如今家中遭此横祸你竟然怪到兄长头上...”王氏也是怒火中烧，直接和楚定邦怼上了。
“哼，良心？你兄长在城中开办青楼也就罢了，四处搜罗买卖幼女供给那些上面的人取乐，如若不是他如此丧尽天良，羽儿何至于在清欢楼被人...被人...”
剩下的话楚定邦如鲠在喉，如何也说不出来，一甩袖子，负手背对王氏母女。
王氏当即愣住了，兄长在城中开了一家清欢楼的青楼她是知道的，里面的好些幼女还是她托人去人牙行帮他买的。对于清欢楼暗地里的交易，王氏不知十分也知五分，她的羽儿竟然...竟然在清欢楼。
想到那些肮脏的把戏，王氏小腿一软跌坐在地，哇的一下就哭了出来...
“老天爷啊...我的羽儿可怎么办...”
楚卿卿冷眸看着花厅中哭闹的王氏母女和温怒的楚定邦，眼眸清冷，一点也不同情这“一家三口”。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她只是替老天爷做了老天爷忘记的事，楚定邦不顾念父女之情将她弃于山野，王氏心思狠毒几次想要指她于死地。
现在她做的一切，都是只是刚开始...
“老爷，二小姐经此磨难，以后的路只怕是难走了，奴婢斗胆有一句话想说！”一直侍奉王氏的李妈妈因为是老爷没有退下。
楚定邦也是一腔愁绪，哪里还在意得上那些虚礼：“有话就说。”
李妈妈福了福身，低声细语道：“二小姐以后说婚事只怕是难了，大小姐如今与杜家定了亲，若到了大婚当日大小姐病重不能上轿，可由二小姐顶替，这豪门大院中妹妹代姐出嫁也是常有的事。”
“只要大小姐愿意成全，二小姐的后半辈子就有依靠了。况且以大小姐的才貌，要再觅良婿并非难事，大小姐何不救救二小姐，也是全了我们将军府的脸面！”
楚卿卿冷哼一声，王氏身边养了一条好狗，主子都摊上这么大的事了，她脑子到是灵光，还能处心积虑的算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