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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清之最终选择先自我介绍。
“我是妖监局东南分局,第三队队长付清之……”
“我知道。”
平淡的一个‘我’字,瞬间拉近不少距离,可‘知道’二字又让付清之忐忑。
“您知道我?”
“天地间没有我不知道的人、事。”
主君语调平和,但不苟言笑的样子与自负的措辞,依旧让付清之觉得他好拽。谁让人家是主君,有拽的本钱。
付清之继续陪笑脸道:“那是自然。像我这么平凡的人,能在亿万生灵中被主君关注,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缘分所致。”
“啊?”意料之外的解释,付清之懵了。他刚才纯属客套话,正想把话题引到他黑化这事上,没想到被主君打断,还是用这么友好又匪夷所思的理由。
“您说的缘分是……”
“你最近听到不少关于北极狐族的事吧。”
主君毫无起伏的语调,让付清之听不出情绪,只能从内容分析。
杀戮这么重的事,一向都是统治者忌讳的话题。老树仙和刘队肆无忌惮的议论,难道犯忌了?可他只是个听客,散播消息的人都没事,为何只找他?而且他这么诡异的状态,主君视而不见,单提此事。
对方是掌握三界生杀大权的人。付清之首次与他打交道,摸不清脾气秉性,万一一言不合,把自己宰了都没地方起诉。
小心斟酌后,他才回答:“是。我手上的案子刚好涉及一些陈年旧事,调查中间接知道些。”
“他们只说对七八分。”
“啊?”
“北极狐族遭围剿的真相另有隐情。”
呦?!好意外。听这话,是要向他澄清什么,而非问责。可为何要向他解释数百年前的事?付清之不由得想到白墨溪,心下泛起不祥之感。
主君也不等他表态,本着你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的架势继续说:“那时的北极狐族长,确实因为帮助蛇妖在战乱中被一并绞杀,但我并没因此降罪北极狐族。”
“您的意思是,有人冒用您的名义?”
“准确的说,是会错意。”
“会错意?”
“蛇妖事件平息不久,有一只金毛狐狸搅扰人界后逃回妖界。特使是不能跨界执法的。为了给人界特使一个交代,妖界特使亲自杀了金狐。剥了皮,挖了眼,当成贡品送到我这里。你应该知道,有瞳术的妖眼可以被炼成宝石。大妖的尸骨也都存有妖力,皮毛格外顺滑靓丽。”
“这事我知道。”付清之更清楚,妖界特使哪里是为了给人界交代才杀金狐,纯粹是借机讨好上司。
主君:“我曾与北极狐有过接触。所以收到金毛狐皮时,摸着它的毛,不由得想起往事,自语了一句‘还是白的好’……”
话到此处,主君停顿了。付清之没有催问,他晓得下面的内容一定令当事者难以启齿。虽然主君总是一张扑克脸,喜怒不形于色,却也掩饰不住内容的悲凉与遗憾。
“妖界特使收到举报,说帮助蛇妖的不是野狐狸,而是北极狐族长伪装的。他以此为由,清剿了北极狐族。先斩后奏是我赋予特使的权利,所以当我知道此事时,已是妖使向我献上狐皮之日……”
话到此处,主君又顿了顿,才继续说:“过千岁的妖狐,眼睛才具备炼制价值,所以那时不足千岁的狐狸才能暂时保命。但族长一脉,却不分年龄的全部杀尽。你知道怎么才能让妖狐的皮更顺滑光亮吗?”
“……”付清之不知道,但能猜到些。
所幸主君并没真等他的答复,自己说道:“取妖狐皮时,要想让皮毛更富有光泽,就必须凝聚大量妖气在上面。而妖受伤时,会本能地把妖气输送到伤口。妖界特使为了能获得最好的狐皮,他会怎么做?”
这一次主君是真的在问他。
“活剥。”付清之答得迟缓,艰难。并不仅仅是应为嗓子干痛。
主君没在言语,沉默地望向远方无尽的黑暗。从头到尾,他的叙述都毫无情绪起伏,如同置身事外的旁人。这挺反常,但主君本来也不是常人。
付清之想不出他编故事骗自己的理由,那就只有一种解释,主君用无情化的叙述方式掩饰某些情绪。
用妖不当。半句话引发的血案。自己定的规则,坑了自己。虽然没明说,主君应该是喜欢活的白狐。
生者的悔恨,死者的冤屈,哪一个更沉痛?
付清之:“您掌管生死,不能补救吗?”
“我只是代替天地治理万物,有些事情一旦错过时机,我也无力回天。”
原来主君也不是万能的。付清之心情有些微妙。
“您事后没澄清误会。”
“错已铸成,不能再失去衍生价值。”
“杀一儆百?”
“是。”
“那,那个妖使?”
“死了。”
果然。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不死等什么。付清之都懒得问他是怎么死的。
“还有十个月,我就要退位了……”主君深邃的双眼又瞧回付清之,依旧刻板着脸。
付清之一听换了话题,立马收回思绪,洗耳恭听。
“……本来不该再立特使,既然与你有缘,我就把囵吞印传给你,替我照顾白墨溪。”
最后三个字,主君说的与其它无二,付清之却听得如遭雷噬。
主君愧对北极狐族,想要弥补的心情他能理解,可为何单指白墨溪?来他这的北极狐可是有两只。就因为被他折腾到医院的是白墨溪?
付清之舔舔干涩的唇,心一横,大胆的问:“主君大人,恕我冒昧的问一句,您如此关照白墨溪,是和他有什么渊源?”
没回答,只有凝视。付清之被他盯的心里发毛,只得改口:“我没有要打听您隐私的意思,就是……为了能更好的照顾他……”
还是不表态?完!这是踩进雷区了?
“您放心,就凭您刚才说的那些,他在人界一日,我定善待他一日……”
付清之以为得不到答案,正给自己圆场,找台阶下。主君却在堪长的沉默后,冷不丁来了句:“白墨溪是前任族长的遗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