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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门外守着两个银甲士兵。
赵约顺了顺气,走上前递上一方玉佩,挤出个笑脸道。“小人阿九奉萧固宜将军之命,来向萧姑娘传个口信。还请小哥行个方便。”
两块金子随后递了过去。这是赵约在外游历学会的诀窍,如何不动声色的把东西送出去,也是一门学问。
其中一个接了金子,拢在袖中,就笑道“萧姑娘在呢,我领你去。”
赵约随着这人进了白马寺,松了一口气。
但白马寺防守之松散,也让赵约觉得奇怪。
白马寺依山而建,年代久远,进了山门,便是小小一处庭院,院中一尊数人高的香炉,袅袅香烟。
赵约跟着银甲士兵从东边穿廊而过,左面的侧殿里十来个僧人,排成一列,唱诵着不知名的佛经,赵约瞥了一眼,只见僧人们都十分年轻,却不知这寺里的年长和尚都去了何处。
又过了一扇门,眼前突然开阔起来,西边一道拱门,门内门外站着十数甲兵护卫。
赵约本以为要进东边的院门,身子刚转过去,前头银甲兵哎了一声,伸手一拉他的肩膀,道。“这边是沈帅和谢将军的住所,萧姑娘在那边呢。”
于是两人从正殿门前经过,里头一尊破败的大佛,慈眉善目。
赵约站在门前,几步之外就是西边的院门。
领路的银甲兵回头让赵约等一等,走上前去和西院护卫交涉。
赵约回头看了一眼,见似乎有人来了,心下着急。
他上前探头看看,从几个银甲士兵的肩上看去,院中宽阔,花影不知都藏在何处。
只见遥遥的来了几个姑娘,赵约心下一亮,这寺中女眷,多半是萧家人。
那士兵终于交涉好了,上来两个,一左一右的护着赵约进去。
赵约向带路的银甲士兵作了一揖。
迈过院门,赵约不由加快了脚步。
前面的不是萧书仪表妹。
竟然是昨日同船的绿裙姑娘!
赵约心里一喜,这是何等的缘分。
没等他开口,只见绿裙姑娘面色一冷,腰间挂着的青黑色剑鞘被她陡然抽出,剑光一闪,直直的刺向赵约。
赵约大惊,这样的速度,他一个武艺不通之人怎么能躲开。
剑气凛冽,赵约被这剑气笼罩住,犹如置身数九寒天。他只能站在这里。
只是不想命丧佳人之手,倒也风流。
肩上一道力推的他倒向一边,旁边银甲士兵忙来扶他。
赵约被他拉着向前几步,绿裙姑娘风一样的从他的身旁掠过。赵约回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几个黑衣刺客居然闯进了寺院之中。
银甲士兵将赵约推到那方才那几名女子身边,自己也拔剑冲了上去。
赵约惊魂未定,互听耳边有人道。“是赵家九公子吗?”
“你是……”赵约觉得这人眼熟。
对方柔柔一笑,道。“奴婢观琴,跟着姑娘去过赵府。”
“观琴姑娘,表妹……”赵约话说到一半,眼角余光看到绿裙姑娘忽然高高跃起,他惊讶的看着这一幕,只觉此人如同神女,可下一秒,神女就大开杀戒。
剑尖淌血,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赵约眼前一白,什么也不知,再回过神来,他就已经站在了表妹萧书仪的房中。
“九表哥?”萧书仪捏着一条素色帕子。
赵约眨了眨眼,回过神,正色道。“表妹。”
“谢姑娘。”萧书仪对着赵约身后唤了一声。
赵约回头一看,只见绿裙姑娘剑已入鞘,半只脚刚踏进萧书仪的房间。她梳着一根麻花辫,圆圆的脸看起来消瘦了,不过赵约觉得是他自己多想,毕竟他昨天才第一次见到这位姑娘,今日就能看出一个人瘦没瘦吗?
他侧着身子,期待这姑娘走进来,不料她只是站在门边,说了一句。“萧姑娘,我出去看看寺里还有没有别的黑衣人。”
“劳烦谢姑娘了。”萧书仪话音刚落,绿裙姑娘转身就走,干净利落,都没给赵约一个道谢的机会。
他只能对萧书仪说,“方才多亏了这位谢姑娘,不然我只怕小命不保。”
表妹人虽年轻,但聪明绝顶,赵约看着她,寻找到了母亲的几分痕迹。
“九表哥,姑姑过世,有人想趁机打垮赵家,削弱江南豪族的力量,你这一路辛苦了。”果然萧书仪一开口,情势便明明白白。
赵约不语,静候萧书仪的高见。
“眼下白马寺除了我,还住着谢矢将军和她的妹妹。谢将军对赵家多有敬重,九表哥到了谢将军那里,定能得到想要的。”萧书仪道,“谢夫人此次不幸离世,谢将军正是脆弱之际,九表哥只需将一路经历如实道来,想来谢将军定会拔刀相助。”
赵约一沉吟,道。“表妹不能借人手护送我回中州。”
“九表哥细想便知。”萧书仪平静道。
赵约道,“对方不敢惹谢将军。”想通这点,他又对萧书仪长揖到底。
萧书仪未再多言,指了门口那名叫观琴的侍女,领着赵约就往对面的院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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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约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名满天下的谢将军。
他半靠在床上,裸露着胸膛,胸前绑着厚厚的绷带。脸上因为失血而苍白,但赵约一进来,看到那双眼睛,就知道,这人是个重情重义的英雄。
和他的妹妹一样。
他只说了几句遭人追杀,母亲病逝,谢将军就连声道。“我派人护送赵公子回中州!”
“今日之恩,赵九没齿难忘。”赵约也不必废话。
当下谢将军叫了亲兵进来,赵约跟着人,下了山,一路再无惊扰,赶回了中州。
赵约怎么也没想到,他那时心里的轻松,以为回家只是送母亲一程,却不想自此惊天巨变。
他再也没有了逍遥。
他也明白了,那日在白马寺中,萧书仪话中未尽之意,和谢将军的慷慨相助都来源何处。
原来赵家过世的不只是赵夫人。
三哥,五哥,六哥,七哥,八哥,六具棺材,满目白幔。
此后几年,他在家里守孝,闲暇之余,总是看到眼前一抹绿裙。在他呼吸将窒时出现。
可他怎知,那心心念念的初见,只有他一人记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