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抗御的原因,域名改为dsyq.org/感谢收藏^_^
赵约看了一会儿后,指着图的一个地方,说。“这里是我家大哥中埋伏的地方,再往里走,是四哥兵败之处。”他又指着另一处说。“此处已经是在太元深处,当年沈帅就是到了这里。”
他说起沈稳,语气平平,谢尤忍不住看了一眼他的神色。她这个时候不知道是该相信赵约,还是应该去拿她怀里的武功招式同苏南交换。
赵约合上行军图,慢慢的说。“如果谢姑娘相信我,今晚就可以坐船出发,永州与华州交界处,就是朝廷军队驻扎的地方。谢将军失踪后,是容王主事,”
谢尤点点头,用一种温柔而信任的眼神看着赵约。“多谢赵公子,我……”她说到这里,忽然想到了赵约提到的谢矢没有软肋一事,只是这会儿她与赵约四目相对,一时间什么话都忘了。
———我是分隔符————
———我是分隔符————
———我是分隔符————
雨到了傍晚时分下的更大了,谢尤同赵约说,她要去和几个朋友作别,他们约好日落之后在码头相见,谢尤从揽月楼借了一匹马,往慕容山庄去了。
她一进山庄,陆成几个人就站在院子中间,柯岚律上次谢尤来的时候不曾见,
他现在唇边蓄了两撇胡子,整个人的清秀之感一扫而空。第一个走上来同谢尤相见。
“长话短说,”谢尤对这三个人匆匆一拱手,牵着马的缰绳都没放开,她回来的时候雨已经小了,风却还冷着,扫的她脸色青灰,嘴唇发紫。
慕容起立刻把前院椅子上的一件深色外袍拎起来,递给谢尤,问。“小谢,我们才从靖仓回来,怎么了,你出什么事了?”
谢尤原本想快些说完她要去太元山的事,但转念一想,她这会儿的确一句半句的说不完,又抬头一看,日光从云层后蔓延了出来,乌云颜色褪去,蓝色的天空像羞怯的少女,终于一展笑颜,倒是离日落还有些功夫,她便把手里缰绳松了,一挥外袍,披在身上。搓了搓手,道,“慕容大哥,柯少侠。”她先同两人郑重见了礼,然后镇定道。“大哥在太元出事的消息,你们恐怕都知道了,我想了想,我一个人到太元去找大哥,也就够了,原本和陆成来打扰你们就很不是,今晚我便坐船走了。”她的话说得粗糙,意思却清楚。
慕容起第一个说不行,“什么话!小谢!我们几个可都把你当亲姐妹的,这自家人有事,焉能不去帮忙?”他双目圆睁,似乎谢尤不让他同去太元,就是不给他面子死的。“陆兄弟说你要找个会看行军图的人,揽月楼有个苏南,他便会看,一会儿就领你去。”
陆成看出了谢尤不是孤身前去,他站的远一些,下巴微抬,“小谢,你找着帮手了?”
谢尤点点头。
陆成问,“会看行军图?”
谢尤再点点头。
陆成便道,那成,“你去吧,看你刚才挺急的,”他一顿,“我送你,”
柯岚律奇怪道,“陆兄弟,这怎么一说就让小谢走了。”
陆成回头道,“这怎么说,咱们谁会看行军图,还是谁去过太元山,人去多了,能不能穿过围山的官兵还是个事呢。再说了,小谢师兄师姐都在永州,用不着咱们。”
谢尤不好意思的对慕容起、柯岚律道。“多谢两位,这次是不用麻烦你们了。”
慕容起从怀里掏出一个酱色的荷包,沉甸甸的塞到谢尤怀里,“小谢,那你就先去,有什么消息,我这在永州也开了一家客栈,养了一只信鸽,明儿我就给那边的掌柜通个信,你要是需要我们过去,我们这就去。”
柯岚律替谢尤把马牵了过来,缰绳在他手上绕着,勒出一道红痕。
谢尤问他,“柯少侠看过岚音了?”
“是,祭拜过父亲和姐姐了,”柯岚律道。
谢尤摸了摸自己的唇边。
柯岚律立刻笑道,“还未同谢姑娘说,我成婚了,这成家的人,蓄须才有些稳重样子。”
谢尤惊道,“什么时候的事,我竟不知道。”
柯岚律道,“也是一桩天赐姻缘,别说谢姑娘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有幸能遇到内子。”他脸一红,“等谢姑娘下次来,她也就从老家过来了。”
陆成不耐烦的在后头催,“走了,什么时候不能闲话。”
谢尤从柯岚律手里接过缰绳,转头要走,回来又说。“我昨天遇到唐五娘了,当时匆匆忙忙的,倒没和她好好说话,慕容大哥替我向唐姑娘致歉,还有,苏姑娘一家都往中州了,苏姑娘似乎拖了人送信给慕容大哥……”
陆成一拉她的肩膀,“你大哥等你等的等不及了,快走快走。”
谢尤沉着脸,一把将陆成的手推开,她牵着马,慕容起和柯岚音送她到慕容山庄最外面的大门口,谢尤就和陆成并肩沿着乡间小道继续往前走了。
这时候傍晚柔和的橙红色光芒洒在她的肩头,两边的田间绿油油的稻田间隙的水泛着浅金色的光芒,谢尤一时眼前恍惚,头上又被陆成打了一下。
“我问你,跟谁一道去太元呢?”
谢尤不大愿意说是赵约,顾左右而言他道。“我一开始找了苏南。他脾气挺差的,还要我写靖仓的剑招。”
陆成也是个江湖人,一听剑招这种各家不传之谜,就被引过了兴趣。“什么?你给了?”他说着自己又摇摇头。“不能,不然你就跟苏南一道去了。”
谢尤闭嘴不说话了。
这时候太阳又躲到云后了,谢尤估摸着若是一直走,恐怕要让赵约久等,慕容山庄离白马镇和码头都颇有一些距离,何况她者马还是揽月楼借的,要先去还马,再步行到码头。于是便对陆成说。“时间来不及了,我骑马快些,你就回去吧。”
陆成站住脚,双手抱胸,看着她说。“你收到皇后的信了?”
谢尤和他一起从中州出来的,这时候也不好瞒他。点点头。“书仪说太元山危险,我去了不要被别人知道最好。”她没说出来这也是她不想让陆成等人牵扯进来的原因。
陆成懂了她的未尽之意,一点头,道。“知道,你一个人好办事。谢大将军要是还活着,关在什么龙潭虎穴,你一个人都能救的出来。”
谢尤一只脚都踩到马蹬上了,听到这话,她面无表情的看了陆成一眼,“谢了。”
陆成终于露出了今天谢尤见到的第一个笑容。“快去吧。”
谢尤翻身上马,陆成把马屁股一拍,谢尤身子迅速的往后一仰,整个人就随着马飞了出去。
———我是分隔符———
———我是分隔符———
———我是分隔符———
赵约在码头边等了许久,他站在一艘早早就定好的船边,事实上他就是坐着这艘船从白马那边过来的。
他看着远处的白马码头上人来人往,声音沿着水爬了过来,和仓湖码头上的声音混在一起,都入侵着他的大脑。
赵约并不应该在这里,他的表妹,家族里最有权威的皇后娘娘,如今正是风雨飘摇之际,他负责修建的新宫,还没完全修好,他这个负责之人,擅离职守,危险里又添一层危险。
但他几乎是在谢尤离开中州的第二天就跟了过来。一路上快马加鞭,紧赶慢赶,赶到仓湖的时候,才知道谢尤在揽月楼,而且差一点点,就找到了帮手。
自从谢矢被陛下派到了太元剿匪,赵约就知道总有人会按不住对谢矢动手,他从那个时候就派人跟着谢尤,每天都有人回报她的去处。她早上会起来练一个时辰的剑,和半个小时的基本功,然后不是去程家就是到太平宫去见皇后表妹,一直到她不小心从金家酒楼摔下去之后,谢尤才在家里呆了几天。
那之后赵约就一直担忧她会突然跑掉找谢矢,但谢尤并不担心谢矢。
赵约一直奇怪这是为什么,他还旁敲侧击的问过皇后表妹。
表妹当时笑道,“在小谢眼里,大哥大约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
是故赵约没想到,陛下收回府邸,把谢矢化为叛臣的行为,会逼得谢尤离开中州,当然这也有皇后表妹的提点,她和谢尤的朋友,做的不明不白,其中的利用和真心,赵约一直看不清楚。
他急着赶来,终于赶到了他的姑娘身边。
雨又下了起来,赵约伸手碰了碰额头上的雨珠,船家喊他,“公子,你等的人来了没?”
赵约于是转头,在码头熙熙攘攘,人声鼎沸之中,他像和谢尤第一次初见一样,看到那绿裙女子,踮着脚尖,左躲右闪,头发乌云一样,一件装饰都没有,只带着一边的翡翠耳环,赵约记得白天她是拿另外一只换了马。
“赵公子!”谢尤老远就冲着赵约挥手,她跑的气喘吁吁。“我来迟了!”
她脸颊红扑扑的,带着一股泥土的味道。赵约看到她头发后面有一片叶子,她走的很近了,他才看到。他还看到她耳朵后面红红的。“无妨。我们上船吧。”
这一句话从喉咙里滚了出来,顿时变得无比温馨。
赵约让谢尤先上了船,她的裙边有些湿了,所幸赵约早早的准备好了几件换洗的衣服,都是深深浅浅的绿。
现在还不是拿出来的时候,他让自己按耐,不要一下子变得太过急切。这样她的眼睛又会从对他充满好奇而变成充满畏惧。
赵约注意到她的剑穗还是那只小玉蝉。师父第一次奖励给他的东西,那时候他情难自禁的送出去了。是他第一件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的东西,哥哥们和母亲都知道他对玉蝉的看重,十一二岁的时候,他不小心把玉蝉摔了一下,有一道浅浅的裂缝,不太明显。
他这么想着,钻进了船舱里,谢尤递给他一块软布。
“擦一擦。”她温柔的说。
赵约接了过来,看到她头顶盖着一块白色的软布,脸的周围被埠裹住了,可怜又温柔。
船家在外面喊了一嗓子,顿时椅起来,船开动了。
———我是分隔符———
———我是分隔符———
———我是分隔符———
谢尤倒没有赵约想东想西,她上了船不久,晕船就又睡着了。
只是这次做梦,她梦见了自己很久以后无比真实发生活。
她已经嫁给了赵约。
————梦境分割线—————
谢尤穿着中衣坐在镜前梳头,清峦在一旁挑首饰。不妨赵约也起来了,谢尤是练武的人,早听见脚步声,就要站起来,赵约轻轻按住她的肩,笑道。“我来梳。”
清峦便放下手里的东西退了出去。
赵约一面梳头,一面道。“家里人口简单,一会儿去正院同大嫂见个礼,明日再进宫同皇上皇后谢恩。”
谢尤应了一声,赵约一提大夫人孟氏,她在梦里乖顺的说,“我不懂管家的事,能不能日后还是麻烦大夫人?”
赵约梳头的手却停住了,谢尤不知道自己这话说的是对是错,半转过身子看着赵约。
“尤儿,我有一事要同你说明。如今虽然赵家是我来掌管,但其实大哥那一房才是赵家嫡长,日后赵家,也是要怀儿来传承宗祠,大嫂管家,理所应当。”赵约观察着谢尤的神色。见她脸上并无失望,心里的石头才真正落地。
谢尤听到这话,道。“那怀儿长大,我们就搬出去吗?”
“你想搬出去,就可以搬出去。”赵约笑道。
谢尤想到二人新婚第一天,就问这样的话,有些不好意思。“我是有些害怕大嫂,我不懂什么规矩,只怕让大嫂生气。”
“大嫂对自家人很是宽和,不必害怕。”赵约抚了抚谢尤的发顶。
谢尤在心里叹了口气,这梦做的一点也不温柔,梦里说的居然是这么家长里短的小事。
赵约见她若有所思,还以为是谢尤仍是害怕孟氏,便柔声安慰道。“大嫂年少时是中州出了名的直脾气,但为人善良,嫁进家里许多年,上敬父母,下抚兄妹,生下大哥嫡子时伤了身子,才变得强硬,你看怀儿是大哥妾侍所出,但家中大变,姬妾散尽,大嫂对怀儿细心抚养,便知她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你们江湖人,不是最喜欢这样的人吗?“
“怀儿不是大夫人亲生的?”谢尤吃了一惊。
赵约一笑,不肯多说,只道。“我不耽搁你梳妆,这便也去换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