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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七章 驯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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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傅饮河也发了一张图,图中间是个大大的圆,写着“金”,然后旁边围绕着约三分之一直径的土、四分之一直径的水,以及一个句号般的火,和几乎是一个点的木。慕容冷芸:“同情的抚摸了一下你家木萝莉。”

泰晤士河儿:“我觉得另外四只死也养不到金那么多了!也就无所谓更偏了!”

玄君:“要养大也不难,多做同性质的工作,或者拆坑,或者转化负面。”

慕容冷芸:“是啊,拆坑呗。我是想先养最短板的,但她们好像比较愿意按相生顺序给我扔课题。”

泰晤士河儿:“坑的话,我家木是圣母坑,火是攻击性坑,土是现实坑,金是虚无坑,水是自我认知坑。小人鱼的认知其实很奇特,她自己看来她的海很大,水充满了整个世界,但从小世界整体而言,水其实又很少。”

慕容冷芸:“你家水的脑回路很神奇!”

泰晤士河儿:“其中木的坑我其实也不是太确定,我很喜欢她,但她太弱了,总得有坑。于是拉过来问了问。

“木:我与土相对,寄托的是理想的相,‘你喜欢是因为这就是你所喜欢的’。我:那么你是虚假的吗?木:我的存在是真实的,但‘真实’是可变的,你也是可变的。这似乎是在说关于未来的愿景。

“但如果按这个逻辑,养木又需要先养土,因为实践在土。木笑:大家都想绕开土,不劳而获毕竟是美好的,而努力则苟且而狼狈。

“而且如果能解决掉土的问题,其他三只的问题也能好转很多,比如水是用幻想代替付出,金则是需要联系,火似乎是需要承认当下。”

慕容冷芸:“土毕竟是中枢、缓冲和托底啊,我家现在最短板的就还是土,我也知道搞定它最好,但搞不定怎么办呢……”

泰晤士河儿:“我家土其实是被压迫的太严重,反倒没有木那么弱,当然,金绝对是一家独大……表意识又给火套了一套全身甲,怂恿他再去打金师兄,然后他打了一会儿,甲瘪了,不过金师兄表示有点满意,总算能塞牙缝了。”

叶云兮看了眼饮河家火,有全身甲、矛和盾牌,也算是武装齐备了,想起自家金难得的被火索打怂了,便试着也给自家金发了一块盾牌。

金有了新盾牌,很高兴的又冲了上去。

火便又放出了大招火海,火焰汹涌的扑向了金。

金半蹲举盾,不仅挡住了火海,还延伸出一个球形保护圈,隔绝了火海。

叶云兮:“咦,这个护盾倒有点像领导和青的防御层?”

金本来就负责攻击和防御。之前她就喜欢打架,本也是代表着叶云兮压抑的攻击性,而刚才表意识受到启发给了她一块盾牌,金便也表现出了防御功能。

“虽然金本身还挺弱,但她的防御功能挺强啊,这个大小的防御圈,似乎只有领导撑得起来,反正表意识肯定是不行的……”

她自嘲完却又沾沾自喜起来:“看起来我的攻击性和防御性都还是有所好转的?”

但她又习惯性的打压着自己的沾沾自喜:“虽然说就普世道德而言,攻击性可不是什么正面属性呐……”

叶云兮忽然想起了刚才低着头的那个学生,那一点自得退去,心里有些哀凉。

攻击、反抗,似乎只是在战争年代才被称颂,而且那还是因为历史的粉饰。

在这个欣欣向荣的和平年代,层级即便不算绝对森严,却也有着一套潜移默化的规则。

这个年代,似乎只是希望孩子们都乖顺的成长为社会里的一颗螺丝钉。

一切可能会激起变数的因子,似乎都应该被压制下去。

玄君:“是,所谓压制负面,只是被人把兽性养成了类似畜牲。”

慕容冷芸:“兽性?畜牲?听起来都不怎么样啊?畜牲听起来像是在骂人,猪狗不如没良心什么的……”

玄君:“不,我这里说的相反。兽性和畜牲的区别,是指野生和家养的区别。”

慕容冷芸:“野生的比较天然,驯化成为家养的,就比较乖?”

玄君:“对,驯化后在人类口中有特定的赞美,就是‘乖’。”

叶云兮张了张口,想自嘲笑笑,却又皱着眉,垂落着眼,揉成一个似哭似笑的表情。

慕容冷芸:“是啊……我就一直是个‘乖孩子’。”甚至一直引以为傲——作为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

玄君:“想要真的变成‘人’,是需要用某些东西和兽性进行中和和蜕变,例如爱和攻击性。”

叶云兮喃喃:“又是‘爱’吗……”

玄君:“如果采用压抑的方式进行驯化,比如压抑攻击性,只能变成类似畜牲的‘假人’。普通大人的守礼、成熟,大多都只是‘乖’的蜕变。”

慕容冷芸:“可是……如果完全不加以压制,兽性发作,不会变得残暴吗?”

玄君:“残暴是扭曲放纵的兽性,没有得到正确的中和蜕变,但往往经历过压抑或者纵容。”

叶云兮梳理出了这个简单的逻辑。

人也是一种动物,本能中就有兽性。

人在成长过程中,如果受到了足够的爱、正确的引导,兽性得到了中和蜕变,大约能够成长为一个富有同理心、真正宽容而悲悯的人。

而如果被压抑、纵容、扭曲,原本只是纯粹本能的兽性,便有可能变得凶残暴戾。

当然大部分人都并不在两端,既非圣贤,也非罪犯,而是被驯化了一个“乖巧”的孩子,然后成长为一个“成熟”的大人。

有些人可能表演的更符合普世道德,乍看起来甚至近乎于“圣贤”,实则或许已经假到极致,未必会成为凶残的罪犯,只是看不见一点真实,解离的彻底。

也有些人还在被驯化的路上,挣扎着,只是或许自己也不知道挣扎的方向,比如刚才那个学生。

也可能因为种种无法越过的桎梏,最终走错了方向,比如吴静。

又或者,如叶云兮自己那样,还在挣扎的路上,一直从未放弃,依稀能见到一缕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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