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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翊云客气的笑了笑,对着他们三位作了一个“请”的手势,“三位,请。”
几人入了厅,便围炉落座,仆人们进进出出,为炉台添了火碳,然后给各位贵客都奉上茶之后,便静静地退了出去。
寒翊云提起衣袖,从袖袋中取出一把纸扇。
“这把纸扇,是昨日一位孝送到尧州分舵的,这扇面上写着他们会来复仇,而这名药王楼的弟子白术,就是送给七侠盟的第一个问礼,看来他们还对与我的那一战耿耿于怀。”
苏景阳突然有些踌躇难安,可是自己并没有办法阻止,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但毕竟自己年少,江湖经历不足,若是师父在此,肯定马上就会有了对策。
“他们在暗,我们在明,双方博弈,我们并不占上风。”
寒翊云唇边掠过一丝神秘的浅笑,“那倒未必。各位可知,他们用来写字的墨,产于何地?”
众人的脸上都出现了疑惑的神色,有点完全摸不着头脑。
大明产墨之地虽少,除了天下闻名的苏墨,就只有凉州的香墨以及东山县的玉墨稍微有点名气了,但是这些墨在天下各地都有供售,所以单凭一种墨的品类,是不可能判断得出九霄四剑的藏身地。
寒翊云悉心解释道:“他们所用的墨,非常特殊,书写在纸面上,待墨干之后,便会了无痕迹,需经独特的手法方可显现,此墨为京州独产。”
苏景阳听后,感到十分震惊,今年下旬新产的京墨,由于其所宣扬的特殊性,以致还没有送出京州的城门,就被皇上勒令停产了,难道他们是在京州城里?可是里面正实行城禁,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进不去,那他们又是如何进出的呢。
寒翊云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接着解释道:“这京州城,虽是朝廷明令实行城禁之地,但实际也并非密不透风,俗话说朝中有人好办事,这个地方是我们万万想不到的,那么自然也就是一个藏身的好地方。”
苏景阳听完他的层层剖析,不禁钦佩他举一反三的思维,虚心道:“寒兄果然神思敏捷,我这所谓的大明第一才子,与你相比,实在是浪得虚名。”
寒翊云谦逊回道:“苏兄其实只是不及细想,公子潇的首徒又怎会是浪得虚名之辈,寒某早已多方收集过苏兄的诗集画作,苏兄词惊翰林,画艺高卓,又岂止于这大明第一才子之名?”
两人互相欣赏,不禁相视而笑,酒逢知己千杯少,他们之间,的确是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寇承武只能坐在一旁陪笑,想插入他们的谈话,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怪自己平日里唯爱钻研兵书、习武练兵,像琴棋书画此等高风文雅的事情,他却是什么也不太懂,听完了寒翊云的一席话,他才逐渐想明白,于是问道:“寒兄,那我们现在是要即刻动身前往京州吗?”
寒翊云伸手提起炉台上正发出尖锐沸腾声的铁壶,亲手为众人添了茶水,然后不发一言地笑了笑,喝下一口滚烫的茶。
苏景阳跟着低头一笑,“承武,我们暂时不去京州。”
寇承武满腹疑惑,不知道他究竟想说什么。
苏景阳喝下一口茶缓了缓,又道:“京州现在实行城禁,他们却有恃无恐,偏偏使用这已被皇上勒令停产的京墨,很明显,这是故意留下线索来引我们。”
寒翊云嘴角微微轻扬,点头道:“不错,京州之地离青野甚远,离青云斋和京城更是遥不可及,他们也不用干什么,只要在京州城里埋下伏兵,我们若去了,自然就如瓮中捉鳖。”
寇承武顿时心急如焚,“我是个粗人,您二位可就别卖关子了,直说吧。”
苏景阳抬眉看了看寒翊云,寒翊云这才微微颔首一笑,“很简单,就八个字。”
两个月前,京州出了岭南飞贼案,实行城禁至今,传言已有数十位富商的府邸遭窃,被盗走了上千件财宝。京州府衙知县霍长清立马就将此事上报朝廷,随即开始实行城禁。
然而这位京州的父母官,却并非人如其名,而是一位只会压榨百姓的大贪官,为人更是十分狂妄。
此次之事,让苏景阳想不通的地方,就是九霄四剑自出江湖,素来不与朝廷官吏打交道,如今看来,他们只可能与这位京州的父母官有所勾结,才敢如此有恃无恐。
三日之后,程之啸带着两名青云斋的暗探回到寒居,向他们表示一切都已安排妥当。
寒翊云一笑道:“有青云斋的出手,一切自然不必担忧。”
寇承武对于他们的计划一无所知,若是依他一贯的性子,非是要单枪匹马闯入京州城中强行把人救出,可是苏景阳却不想这样做,他想要做的是兵不血刃,他不愿让任何人去冒险,哪怕这个人与他毫无关系。
前几日他借着七侠盟所豢养的白鸽,传信给了京中的太子殿下,今日也得到了回信。
太子回信称他在京中一切如故,只是近来那边的动作十分活跃,他无暇脱身,但也告诉他们不必担忧,他已传下太子手谕,让霍长清即刻入京汇报岭南飞贼一案,途中必定会路经青野。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第三日,寇承武在棱州江边守株待兔,霍长清这人素来张狂,一行十分高调,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劫了回来,关入了七侠盟的暗室里。
孙先生的六弟子玉竹,随即就依着霍长清的模样研制出了一张人皮面具交给寒翊云,众人商议之下,苏景阳与霍长清的身材体型最为相似,便决定由他来假扮。
戴上人皮面具之后,苏景阳恍若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寇承武也不禁感叹玉竹的博学与巧手,果真是名师出高徒。
第四日,他们一行伪装成京州府衙的人,护送假扮成霍长清的苏景阳返回京州,而在另一行又准备好了一支伪装送葬的队伍,与他们在京州城门相遇,之后表演了一场伤心欲绝、送葬入城的好戏,令隐藏的敌人成功地盯上了这一支声东击西的送葬队伍。
经过一番漫长的折腾,一行终于入城,到了京州府。
在完全控制了整座县府之后,寒翊云首先派人调查了府衙的大牢,但是并没有找到白术的踪迹。
随后青云斋暗探来报,他们这段时日在城中观察,发现城内东北方向的一座戏院十分可疑,里面出入的人,大都是一些武功身法颇高的江湖客,一般的人根本进不去,就连京州府的捕头想要进去听戏,也无一例外地被拦在了外面。
苏景阳猜测那儿十有八九就是九霄四剑在这京州城里的暗庄,而白术也极有可能是被他们关在了里面。
程之啸派出暗探继续监视,同时广洒眼线,查探这城内是否还有其他的异常。
寇承武觉得有些疑点,于是问向苏景阳:“这么容易就发现了他们的暗庄,其中会不会有诈呢?”
苏景阳不禁轻怔,承武素来都是无所畏惧的,心思突然变得如此缜密,倒是和平常大为不同,看来大家身处险地,他也是很担心的。
“青云斋暗探从来不会无的放矢,得到的所有消息都会经过三轮查验,在真正确实之后才会进行抄录整理,这是他们最基本的素养。那座戏院里一定藏着什么猫腻,何况这京州是他们的地方,他们并不需要刻意隐瞒,我们找起来自然就不用那么费劲。”
寒翊云在一旁默默品茶,不知不觉就陷入了沉思中,九霄四剑若是只为复仇,他们又为何只抓走一名药王楼的弟子,而并非他所辖之地的七侠门人,若真要说是为什么,最大的可能,还是因为那朵极品的药王花,或许这才是他们真正的理由。
“寒兄~寒兄?”苏景阳的声音将寒翊云从深思中唤醒,他轻轻应声后,习惯性拂起衣袖,袖口间一朵栩栩如生的寒梅刺绣突现出来,苏景阳无意间瞥见,就想起自己好像曾在哪里见过这种绣样,但仔细想了好一会儿,也实在是想不起来,就没有太在意了。
苏景阳又一抬眼,瞧着寒翊云失魂的模样,他不禁关切问道:“寒兄刚刚是在想什么,这么入神,难道是盟中有事要办?”
寒翊云的眼角略过一丝疲惫,连日来思虑过深,都没有好好休整,可是如今还身在险地,他也不敢有半分的松懈。
“没事,盟里的事,我都交给了各分舵主,他们自会妥善处理。”
苏景阳忍俊不禁的偷笑道:“那寒兄定是在思念佳人了?”
寇承武闻着这不寻常的气息就立马来神了,能拿下江湖第一大帮寒总舵主的人,一定是一位旷世之奇女子。
寒翊云看着他们两个渴望的眼神,不禁失声笑道:“我半生漂泊,却并未寻到心中的白鸽,这缘分,谁也强求不来。”
苏景阳抿嘴笑了一下,“寒兄年纪与我们相仿,又生的如此俊朗不凡,更是手握江湖第一大帮,位同武林盟主,仰慕寒兄的女子一定不在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