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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水寒略略点头,算是打招呼。
肖筱面无表情,看见秦芳芳并没有让她心情很不爽,毕竟也是无关紧要之人。
齐芳芳叫了声:“哥。”就挽着张凡的胳膊进了大堂。
易水寒一手撑伞,一手揽着肖筱,缓缓的往前走。
礼堂里人并不多,毕竟是他乡,简单火化后,霍岐山还要带他回梧桐市。
霍岐山昨晚才匆匆赶到,知道霍然遇难,心有郁结,仿佛一夜又苍老了许多。
霍母靠在霍岐山身上,默默垂泪,大概过了撕心裂肺的阶段。
霍金山立在旁边,愁容不展,霍然可是霍家的独苗啊,就这么没了。脑癌再不济也能活个几个月,甚至几年,大家刚刚接受了这个事实,没想到就突然这么走了,这样的剧情让霍金山接受不了。
张羽陪在霍金山旁边,脸色深沉,因为霍金山的关系,张羽对霍然其实很上心,他也在想方设法尽力延长着霍然的生命。
张羽现在考虑的,更多是霍金山的情绪,怎么疏导他才是张羽最着急考虑的。
肖筱一眼就见到了中厅摆放的遗体棺木,透明的棺盖罩着,她不敢挪步,心里绞痛。
易水寒觉察了肖筱的变化,他收起伞,双手扶住了肖筱。
齐芳芳已经拿了白花放在了棺木前,她的眼泪夺眶而出。隔着玻璃,她能清楚的看到霍然的脸,土灰色的脸。他睡着了一般,不动不语,再也没有以前的光彩。
肖筱的泪感觉流干了,她待在原地,走不动。
“往前走。。。”易水寒拉着肖筱,挪到了棺木旁边。
肖筱在见到霍然脸的时候,本能的闭上了眼睛,她太害怕了。
昨天的翻车,昨天霍然说的爱了一生一世,还有霍然有力的臂弯……肖筱不愿意触碰昨天的记忆,但他们还是轻而易举的霸占了肖筱的大脑。
一股难以言说的恐慌在肖筱身体里沸腾起来。
肖筱抓了一下易水寒的衣服,声音有些嘶哑的道:“我们回去吧。”
易水寒别过脸,见肖筱脸色苍白如纸,眼神涣散,他急忙把她抱在怀里。
没来得及和霍父霍母寒暄,易水寒半拥着肖筱离开了殡仪馆。
外面的雨已经下大了,透着丝丝的寒。
肖筱浑身不由得颤抖起来,她紧紧抓着易水寒的衣领,却还是止不住的抖,仿佛失了魂魄一样。
易水寒紧紧搂着她,安慰:“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有我在呢。”
易水寒知道那种感受,那年爷爷离世,他也同肖筱一样,受了巨大的刺激,身体经常不受控制的剧烈抖动,心里会蒙上一层阴影,想要看清又无法看清,严重的时候会有窒息感,就像溺水之人一样。
易水寒心里生疼,他早就料到肖筱会承受不住痛苦,但却没想到,肖筱的反应这么大,那种恐惧他不愿意让心爱之人尝试。
把肖筱塞进车里,他给张凡打电话,大堂里的张凡正陪着齐芳芳抹眼泪,压根没有注意到肖筱已经离场。
看到三哥电话,他赶紧到门口接了,“喂,三哥。”
“你方便出来,看一下肖筱吗?”
张凡心里暗暗惊呼,肯定出事了。他快速转身,跟齐芳芳耳语了几句,就起身冲进了雨幕。
来到车里,肖筱已经不抖了,但是目光呆滞,张凡伸手试探性的摸她的手,肖筱迅速避开了,委屈的窝到了易水寒怀里。
“估计是ptsd,跟你当年差不多。”张凡初步判断,三嫂可能真的病了。
易水寒搂着肖筱,说:“交给你了。”
张凡点点头:“急不得,明天我会去印象,再观察一段时间才能确诊。你也知道三哥,如果真是这个病,过程会比较折磨人,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根据目前的循证医学,心理治疗是根治ptsd最为有效的方法,我会用最常用的认知行为治疗、催眠治疗、眼动脱敏再加工、精神分析疗法来治疗三嫂。而药物治疗对于缓解患者的症状、加强心理治疗的效果是肯定的,两者的联合使用应该成为第一选择,目前首选治疗药物为ssris,我会选择舍曲林、帕罗西汀、氟西汀等比较有疗效的药,你得监督她按时吃,针对病情,我会及时调整用药。”
易水寒点点头,那段黑暗的日子闯进易水寒的脑海,他何尝不知道这样的痛苦,只是,没办法,必须面对。
张凡看着易水寒的车开走,心里感觉闷闷的,他回到大堂接齐芳芳,听她正在开导霍母,“霍然是个很优秀的男孩子,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真的很惋惜。但是伯母要节哀啊,毕竟他救下了心爱之人,他心里一定很幸福。”
霍母麻木的点头,霍岐山倒是抬头看了一眼齐芳芳,答:“谢谢姑娘,你能来送送霍然,我们很感激。”
张凡走过去,跟张羽对视了一眼,没言语,就拉着齐芳芳告辞了。
逝者安息,生者坚强。
褚凝没去追掉会,她直接去了印象,张妈在家准备午餐,肖筱的身子越发羸弱,再不加强营养,恐怕就垮掉了。
褚凝坐在客厅等,窗外,雨下的越来越大,褚凝越来越不放心肖筱。
易水寒抱着肖筱进门,小谢撑着伞迁就两个人,肖筱还是淋湿了。
易水寒见褚凝在,也没打招呼,横抱着肖筱就进了二楼卧室,把她湿衣服脱掉,轻轻放在了温泉池里。
她身上还不爽利,刚刚流产,再淋雨着凉,易水寒恐怕更内疚了。
在汤池里泡了一会儿,温热的水流滋养着肖筱的每寸肌肤。
易水寒蹲在旁边,看她脸色渐渐红润,眼神里也有了光,才略略放心。
“老婆,感觉怎么样?”易水寒柔声问,声音轻轻的,柔柔的,仿佛生怕声音一大,就把什么东西撞破。
“有点疼。”肖筱说完,就揉了揉小腹。
“我给你揉揉。”易水寒把手探进水里,附在了肖筱的肚子上,轻轻的揉着。
肖筱看着易水寒的眼睛,说:“老公,我是不是病了?严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