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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濮阳新月觉得不过是个名存实亡的上仙罢了,没有凡人祭拜又怎么可能翻起什么风浪来,可当她感受到四肢皆被束缚着,整个人被托举起来的时候,才幡然明白咏稚竟然不似她想象中的那般没用。
因为濮阳新月此时已经被咏稚攥着脖子提在了空中,她的一众侍卫竟然没有一人敢上前来,一则是担心会在此激怒咏稚,二则是恐惧于他背后的数百根水汽凝结而成的冰锥。就连宾白也咬着后槽牙白了一张脸,眼看着濮阳新月在咏稚手里已是进气少出气多,自己却没有任何法子。
后边的吴信这才姗姗感到咏稚身边儿,被他提着脖子的濮阳新月立刻挥舞着手臂想去抓他的肩膀,却被吴信侧身躲闪了过去:“罗刹王,”他的声音几乎如脚下千百年来不曾笑容的寒冰一般,“既是你我的恩怨,又何必迁怒旁人。”
他言下之意说的并非只有此时被咏稚护在怀里的默槿一人,还有躺在医馆中生死未卜的花白。吴信倒是真的疲乏极了,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她,只抬起手臂在咏稚的肩上拍了两下,待他转过头看向自己的时候,轻轻地摇了摇头,“算了。”
濮阳新月这一生是他看着长大的,他对她的感情当真是如同一个爹爹对自己女儿的感情是一模一样的,又怎么忍心看旁人如此对她。
虽然对吴信的妇人之仁颇有不满,不过既然他都不再计较,而方才自己又抹了她手下半数守卫的脖子,也算是给默槿讨回了公道。
似乎是连一个眼神都不愿多加施舍,咏稚一把将濮阳新月甩了出去,脱下自己的外袍将受到惊吓的默槿裹了个严实,她身上的衣服本就单薄,这下更是被雪侵染个透,就算被咏稚搂着也止不住地打摆子。
“没事儿了,没事儿了,”分不清她是冷得还是怕的,其实咏稚自己也是一阵后怕,双臂环在默槿的腰背上,将她摁在了自己怀中,只恨不得融入骨血一般,“哥哥在的,没事儿了……”
不过一瞬的分神,只听得身侧吴信大吼了一声“小心”竟然整个人飞扑了过来,咏稚只来得及搂着默槿向后急退了三步,再等他伸手去抓吴信时,已经来不及了。
但濮阳新月打一开始的目标并不是吴信本身,而是他一直小心庇护着的那个腰上的粗布包袱!
绳结应声而断,扑在半空中的吴信和从下方蹿过来的濮阳新月同时向那小包袱伸出了手。
就在濮阳新月的指尖刚刚抓到包袱边缘的一角时,吴信已经稳稳将包袱握在了掌心死死攥住。“撕拉”一声,缝合结实的粗布包袱竟然被从中间生生扯断了去,先是一包泥土撒了出来,紧接着戈须草白色的须根便露了出来。
估摸着吴信是只抓住了青色的叶头,此时也顾不得什么中不中毒的问题,在他跌在地上呲出去三尺左右的同时,吴信已经将整只戈须草移到了自己另一只手中,立刻从掌心到手背都之红肿了起来,看得旁人都心下恐惧。
“吴信。”这边咏稚才带着默槿躲过宾白的三剑两掌,分神看向吴信时看到的正是这一幕。
到了此番田地,自然无法再继续拖延,咏稚另种握住几只冰锥将它们在掌心捻磨为棱角分明的冰晶,一把撒了出去,直冲宾白的面门而去。
另一边濮阳新月拍地而起想要再抢,却也被吴信红肿的右手吓得愣在了原地,直到被冰晶刺入肩膀和侧颈的宾白惊呼一声,她才回过神来。
可此时吴信已经带着戈须草退到了一丈之外的地方,而咏稚更快,脚下已踩了一团风,直冲距他两臂距离的吴信而去。
“拉住了!”
在马上要经过吴信头顶时,咏稚一手护着默槿不叫她掉下去,另一只胳膊全部伸出风团的边缘,在经过吴信头顶时与他的胳膊稳稳地扣在了一处!
“上来!”话语间猛然发力,咏稚竟然就凭着一条胳膊的力道生生将咏稚拖拽到了风团之上,身子歪斜了几下后,吴信一屁股坐在了咏稚身边儿,虽然胳膊红肿酸痛地已经没有了知觉,可仍旧朗声笑了出来。
“月华君,好个月华君!”他笑着指了指咏稚,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些,“既然你有如此的能耐,花白就当真要拜托给你了。”
方才与濮阳新月抢夺戈须草时,他满脑子所想的都是在病榻上备受折磨的花白,已然将自己会受尽苦楚而死一事忘了个干干净净,等到了这会儿,红肿和百爪挠心地酸痛从手腕已经蔓延到了手肘处时,他才惊觉自己是一个身中奇毒,只能活三日的人了。
咏稚也在风团上盘腿坐了下来,不过他并非是要休息,而是垫了一层布料仔细去分辨吴信的胳膊,想要看出他中的究竟是什么毒。
看着咏稚紧缩的眉头,吴信苦笑着摇了摇头:“别再给你染上了,”戈须草仍旧被他死死握在手中,其实并非是他不想松开,只是此时他的手指已经完全没了知觉,仿佛那并不属于他身体的一部分似的,“剩你妹妹同花白两个女儿家,日子不好过的。”
“不会的!”这边咏稚还在认真研究着吴信中毒的胳膊,默槿听到这话倒是不乐意了起来,堵着嘴巴一把揽住了咏稚的胳膊,“哥哥不会丢下我的,我与他同气连枝,哥哥去哪儿都会带上我的。”
现在的默槿就是个没长大孩子,说话也只能哄着,不能凶了也不能不搭理她,否则定时能掀了半边天去。
咏稚腾出一只手来摸了摸她的发顶,轻声细语道:“不会的,哥哥哪儿都不去,就在你身边儿呆着。”
得了他的肯定,默槿才松开自己已经被咬得发白的下唇,垂着眼眸同咏稚一起去研究吴信的那条胳膊。
其上的红肿已经在整条小臂和手心、手背处晕开,先前还想是被蜜蜂蜇了似的,一小片一小片地红着,现在却像是整个小臂都浮肿了起来,若不是咏稚眼尖,恐怕都无法分辨出哪儿是手心哪儿是手背。
他也一时没了主意,轻叹一声放下了他的胳膊,苦笑道:“我这一身的本是又如何?却还是无法为你逆天改命。”正是因为法力无边所以上神在凡间才会收到诸多限制,这也是为何默槿陪同咏稚下凡渡劫前,须得由天帝亲手封了她的法力才是。
与他们二人满脸的落寞不同,默槿倒是还在抻着脑袋看吴信的胳膊,更是毫不介意地拎着他的袖口将衣袖都抻到了手肘之上。吴信皱了一下眉,轻轻拍了两下她的手背示意她松开,某要再让自己染上此毒。
偏偏默槿倔强得很,被拍了两次都不愿松开,反倒越凑越近,鼻尖都快点到吴信红肿的胳膊上了。
“可看出什么了?”吴信用另一只手冲咏稚摆了摆,示意他稍安勿躁,同时柔声询问到。只听得默槿“咦”了一声,突然凌空一握一把短小的匕首已被她攥在手中,不等两个大男人反应过来,刀尖已经落在了吴信的胳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