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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女孩垂着眼睛，把伤口包扎好，开始收拾工具。
少年双手依然枕在脑袋下，一声冷呵。
“你不说我也有办法猜到。”
“都整理好了，你可以离开了。”女孩平静地看着他。
“我走了，你那未婚夫半夜找上门了怎么办？”
“这是我的事。找来又如何？我又不怕他。”
少年哈哈笑起来，“好，你厉害。”
他穿好衣服，懒懒斜了女孩一眼，拖着鞋子离开了。
小榴芒在他肩头问：
“大人，为什么不再问问佳年，也许我们能帮她完成任务呢。”
“她不信我。”少年眸色很冷。
双手交合，手指扣在一起，发出咔嚓嚓的骨节脆响。
“而且，还没摸清楚她身上系统的底细，不能莽撞，搞不好会伤害到她。”
“嗯！”小榴芒点着头，似懂非懂。
。
外面还在下雪。
月阳并没有什么好逛的。
看了几部电影，晃了晃神，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大佬们开了一整天会，也不知道对那棵大榕树商量出什么结果没。
床头亮了一盏灯。
女孩半躺在床上，准备睡觉。
手里拿了本书助眠，脑海里却浮现白天那变态队长柳时久的话。
你的任务是什么？
她的任务是，搜集灵魄水晶。
这是必须要完成的任务，否则就会被系统抹杀。
灵魄水晶寄生在小世界的恶之子身上。
裴宴就是这个小世界的恶之子。
眼看着灵魄水晶近在迟迟，但她现在却没办法直接把它取走。
默然想了一会儿，决定还是采用之前小世界的办法。
找到机会，把恶之子圈禁起来，慢慢消磨。等到他要死的时候，水晶自然就能脱落了。
她把手放在床头灯的开关上。
想了想，并没有关上。
身体翻到灯光照不到的地方，盖上被子开始睡觉。
她并不怕黑，床头留灯是阮绫的习惯。
-
半夜。
有人呼唤她的名字。
绫，绫，阮绫！
猛然睁开眼睛。
一轮浅淡的弯月挂在中天。
四下一片茫茫白雪。
映照在冰雪上的灯光，在很远的地方。
覆盖着冰雪的建筑也在很远的地方。
她赤着脚站在雪地里，身上只穿着一件棉睡裙。
少年温和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你醒了。”
女孩抬眼，看到一双浅色的，琉璃般好看的瞳孔。
没有戴以往惯常的金丝眼镜，其实他视力很好，那副眼镜只是装饰，让他看起来更加符合裴教授这个身份。
穿白色羽绒服的少年弯着嘴角看着她笑。
肌肤白皙，眉发乌黑，唇瓣樱红，面容俊美。
更何况眸中还带着脉脉柔情，是任何女孩也无法拒绝的诱惑。
但顾思君却退后了一步。
微微蹙起眉头。
眼前这具绝美的皮囊，对她来说跟深渊恶魔有差不多的效果。
她的脑海中，装着两个人的记忆。
最清楚的那个，是顾思君。
从小到大的该记住的细节一点不漏。
还有一段模糊的回忆，属于一个叫阮绫的女孩。
在那座与世隔绝的砖红色童话高塔里生活的时候，她用的就是阮绫的身份。
身边，裴宴问她：
“冷么？”
把羽绒服脱下来递过去。
女孩脸色有点怪异。
在这一刻，莫名想到柳时久之前说的话。
凉凉的，带着嘲讽和傲慢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
离这种傻逼远点，鸟会啄死他的。
她抬起头，礼貌拒绝。
“不用，我不怕冷。”
裴宴把衣服重新穿回去。
打量着她，满脸欢喜，像是打量着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我已经不生气了。”他说。
“只要你重新回到我身边，之前的一切，我都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女孩默然看了他片刻。
小世界的恶之子总有各种各样的性格缺陷，不能以正常人看待。
“你虽然不生气了，但我还在生气。所以，我现在以及以后，永远都不会跟你回去。明白了么？”
裴宴瞳孔中光芒越来越亮。
反而抿着嘴角笑起来。
“绫。”有点撒娇的意味。与实验室里冷冰冰的裴教授判若两人。
女孩抬脚朝着灯火的方向走去。
裴宴跟在她后面。
“你别生气，你不想回去就不回去，你想待在哪里我陪着你就行。”
女孩霍地回头看他。
“你是怎么把我带到这里来的？”
裴宴有点不愿意回答，在她目光逼视之下，还是坦白了。
“我在你的记忆深处放了一点东西。”
果然是因为阮绫的记忆。
那段记忆太阴郁，充满血腥，她几乎不会去翻阅。
大半夜被人催眠到这种地方来，站在雪地里吹冷风。
虽然她的身体早在进入这个小世界的时候，系统就已经为了适应末日进行过调整。
但还是非常不爽，因此脚步越来越快。
“今天那个进入你房间，还脱了衣服的男人是谁？”身后的少年问。
“你不是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了么？”
已经过去了一整天，他想知道，没可能查不出来。
“我的确知道了，但我想听你亲口说出来。”
女孩冷冷回道：“不是谁，一个路人而已。”
“那你为什么要帮他治疗伤口，还让我先行离开？我很不高兴。”
“因为他是我的上司。他命令我帮他治疗伤口，我同意了，仅此而已。”
“你喜欢他么？”
“当然不喜欢。”
女孩回答得快而彻底。
语气虽然依然平静，却带着一种，你为什么会问出这种傻逼问题的责问。
裴宴亮着眼睛，舌头舔了舔唇角。
“那我杀了他，你也无所谓？”
“你想杀他是你的事，我的确无所谓。但我不希望你因为我杀他，这可能会影响我的气运。”
“你放心，我杀他是因为他惹人厌，不是因为你。”
裴宴跟在她身后。
“别走那么快啊绫，等等我。”
两人前后脚回到运动村。
“我送你回房。”裴宴说。
忽然从走廊里奔出来一个女孩。
长发宛如黑色的柔软绸缎铺展在身后。
她飞扑到裴宴怀里。
“阿宴！我睡醒看不到你，我吓坏了……”
少年抱着她，微微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