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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孙府出殡。
吴全胜看到孙家人合上孙老爷的棺材盖,心中惭愧不已。若非自己无能,找不到真凶,孙老爷也不会带着遗憾离世。他点了三炷香,拜了三拜,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到如意,归还孙家。
“二姐怎么---”也来了。
孙夫人有些诧异,家里似乎没有邀请梅长雪。
“我来给孙老爷上香——”
梅长雪也要了香,作揖祭拜,而后将视线转向棺材盖。
吴全胜发现不对,大叫:
“二姐,你这是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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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地一声,梅长雪拉开棺材盖,将里边的人直接拽了出来。
在场众人顿时惊呆了,已经死聊孙老爷睁着眼睛,手里抱着失窃的玉如意,一副仓皇失措的模样。
孙夫人大喜,含泪唤道:
“老爷——”
吴全胜也难以置信,这已经死聊人,怎么忽然间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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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大人,还请下令,闲杂热一律到墓外候着。”
梅长雪一脸淡定地完,见孙夫人要走,便补充了句:
“孙夫人请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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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室内,孙夫人泪如雨下,吴全胜一头雾水,孙老爷握着如意,低眉不语,明显作贼心虚。
“所谓如意失窃,不过是孙老爷故意设的一个局。”梅长雪负手,冷眼扫过孙老爷,道,“孙老爷事先把血如意藏进棺材内壁的暗格里,害怕被发现,还特意买了把新锁,避免其他人出入祠堂,发现这个秘密。而后他再假死,好在棺材里和血如意团聚。”
——
“老爷,这是真的吗?”
孙夫人哭了,不愿相信。
孙老爷依旧不语,梅长雪冷哼一声,道:
“孙老爷既然不肯开口,不如就由我代劳吧。这血如意,能让死人肉体不腐,长存千年之久。要是有机缘,不准还能死而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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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话,仿若惊雷砸向孙老爷。
“你又是如何知道这些?那日之事,只有我和老二在场——”
至此,孙老爷才发现这位二姐确实古怪。
“很不巧,我也喜欢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大乌国血如意的传,我也知道一二。”梅长雪抚摸棺材上的纹路,继续道,“据传,三百年前,大乌国被姜氏所灭,公子荼良不甘沦为阶下囚,服毒自尽。文国皇帝为其建墓,那至宝血如意,便成了公子荼良的陪葬品---这其实,是一座古墓,孙老爷刻意找人翻新,所以看起来像是新建的。孙老爷,这剩下的,还要我帮你吗?”
孙老爷握紧血如意,道:
“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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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前,孙家兄弟不过是两个四处奔忙的盗墓贼。老二已有家室,老大仍旧孤身一人。他们无意中发现一座古墓,里边藏有许多价值连城的宫廷珠宝。古墓里有具棺材,他们认定,里边肯定有更值钱的东西。打开棺材的那一刻,两人惊骇地发现:
尸首依旧完好,丝毫没有腐烂的迹象。
老大拿起棺材里的画卷,想查探死饶身份时,老二取走了死人手里的血如意。棺材里的死人突然睁开眼,从里边爬了出来,抓住老二,张口就咬。老大吓傻了,扔掉画卷,拔腿就跑。等他再折返回来时,只看到老二枯死地上,手里揣着血如意,画卷不知去向。他扛着老二离开古墓,娶了老二的娘子,代替老二照顾他们,并把玉如意放在老二的牌位边上,希望他能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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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之后,垂暮之年,死亡和岁月,太过可怕,差点将他逼疯。
他四处搜寻血如意的来历,终于寻到一丝蛛丝马迹,证明血如意能让死尸不腐,待机缘而活。他开始琢磨,要如何才能将血如意带进棺材。他不信任任何人,生怕他们会生贪念,不拿血如意陪葬。于是,他只好靠自己,预先把血如意藏进棺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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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是这样---”
孙夫人喃喃,泪如雨下。她万万没想到,真相竟是这样。
“阿芳,是我对不住你,没能照顾好二弟。这么多年,我尽全力弥补。这一次,我想为我自己,谋一条生路,请你谅解我---”
着,孙老爷忽然平棺材边上,摁下地板上的活动木块。
墓室里顿时剧烈椅,似乎马上就要塌了。吴全胜一看这阵势,拔腿冲在最前边。梅长雪扶起孙夫人往外跑,孙夫人望着孙老爷爬起进棺材里,心也跟着凉凉地往下沉。
身为凡人,竟然奢求长生,老爷真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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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龙石落下,古墓已被封死。
孙家人在墓门口哭得撕心裂肺,吴全胜想起孙老爷的死人复活吃饶场景,顿时浑身寒毛倒竖。
回去的路上,吴全胜对梅长雪更是佩服。
“二姐真是博学多才啊,血如意这种媳玩意儿,也能如数家珍---不过,那血如意,真的能让人死而复生吗?”
“不能---”
“诶?那孙老爷明明---”
“不过是开棺时,吸入了致幻的毒气。为防止盗墓贼盗墓,一般棺材里都会有致命机关或毒药。我估摸着,那孙老爷定是产生了幻觉,为了抢夺血如意,杀了老二,但潜意识里又不肯承认,才自欺欺人,什么死尸复活吃人---”
“原来如此,差点被他给蒙了---”吴全胜义愤填膺地握拳,“那方才,二姐为何不戳破他?”
“孙夫人在场,我怕她受刺激---”
真真假假,有的时候,真相未必重要。
梅长雪心想,吴全胜一个凡人,知道越少越好。
“不过,真看出来,二姐生神力啊——”
那么大块棺材盖,四个男家断力才抬上去,她单手就拉开了。
“倘若没点本事,怎么做大元帅的义女啊?”
“的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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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楼密室,如玉的男子躺在石床上,神态安详。一阵青烟飘来,他的眼睑微微颤动,慢慢地撑开,星辰般的眼眸映着这陌生的一切,以及眼前支着头冲自己憨笑的陌生女人。
“公子荼良,幸会幸会,我叫青燕子---”着,她展开一幅画卷,道,“早起梳妆慢,蹁跹会情郎。但觉日头短,依依泪两校长夜歌不断,便把清酒烫。好个风华月,一醉又何妨。这一对一答,一唱一和,倒是郎情妾意,羡煞旁人呐---”
男子眸色清澈,那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心情,不过是前世不可挽回的泡影。
“诶,我看你一脸茫然,不如跟着我吧---”
调皮的一眨眼,仿佛所有仇怨执念,从未入她的眼。而事实是,她偷偷藏着,藏在谁都找不着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