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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
“九殊---安分点!”
再不安分,剑真插心窝里了。可九殊一心要下去,根本顾不上。眼看剑尖快要碰到九殊的神心了,梁落想起昔日的种种,终究还是不忍心,撤了剑,随他去了。
九殊栽到地面上,哭着平母亲跟前,此时沧雪以灵光化剑,提剑而来。
“不要杀我娘---沧雪---就看在我的份上---不要杀她---她没那么坏---我娘她---”
至少,龙母是个好母亲,很疼爱他们兄弟几个,疼爱八歌。父亲不常着家,是母亲将他抚养长大。
他对母亲的爱,远远超过极少见面的父亲。
“九---九殊---”龙母气息微弱,问道,“你怎么来了---还有白狐---云荒---是不是---出事了?”
“娘---”
白狐攻打云荒,大哥、二哥、四哥、五哥都死了,而且就死在他面前。他被锁在结界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个个死在他面前。他看见梁落,他冲梁落大喊,‘住手’‘住手’,可梁落就跟没听见一样。白狐破了结界,他们本想杀了他以绝后患,是梁落极力阻止,是如果战情有变,可以拿他当人质,威胁龙母就范。
——
眼泪哗啦啦往下掉,沧雪手心里全是脸,一擦满脸全是血色。
“九殊。你让开---”
“不---”九殊张开双手,护在母亲身前,哭求道,“沧雪---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你以为我想这样吗?”忍无可忍的沧雪大声咆哮,一脚踢在九殊心口上,“我想我凤族全灭,我想我爹惨死吗?你以为我想吗?你自己问问她!你问啊!她都干了些什么!”
龙母闭上了眼,也没什么可辩驳的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梁落都告诉我了---”
“你知道了你还拦我!”
“可她是我娘啊---”
是啊,哪有儿子会眼睁睁看着母亲惨死而不作为的?
这时,龙母却对九殊:
“孩子,替娘——杀了她———”
她和沧雪,只能活一个。或许,两个都不能活。
“不——娘——”
他下不去手。怎么可能下得去手。更何况为了防止他逃走,白狐封了他的神脉,他现在什么神通也使不出来了。
———
沧雪仰头看了看,拼命把眼泪咽了回去。
“九殊,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
九殊震惊,更是不解,她为何突然这么问。
“回答我!”
回答,这要怎么回答?
“---是---”
是的,他喜欢沧雪,刚见到的时候就很喜欢,有种不出来的熟悉福和沧雪相处,虽然屡屡受挫,可他知道,沧雪只是不喜欢表达罢了。沧雪并不是那么讨厌他,至少危机关头,还会为他着想。
“很好。也就到这里了!从现在开始,恨我吧!”
完,她一脚踢开九殊,猛地将剑插进龙母心窝。她听见九殊痛呼‘不要’,她听见风在哀嚎,她听见自己的心在滴血。她跌跌撞撞地往后退,上没有光,地上全是血,那花香不散的凤栖花之地,回不去了。到底是为什么,好好的,九殊他娘杀了她爹,她杀了九殊他娘。
到底是为了什么?
事实上,龙母起初也不知道,夜白会对付白凤。可都到了那份上,她怎能不出手?云荒龙族与龙渊同生死,共存亡。就像现在这样。
龙渊沦陷,云荒岂能幸免?
只是可怜她的孩子,最后还是遭了难。
——
“丫头---”
孤心郎扶住摇摇欲坠的沧雪。
“舅舅---舅舅---”她的声音虚弱如细丝,好像稍微用点就会断一样,“舅舅---你受伤了---”
“不碍事---我在---”
“我---我想回家---回凤栖之地---你送我回家---好不好?”
“好---”
孤心郎心想,眼下这地方,也用不着他了。他抱着沧雪,飞身入空。白狐梁落还刻意拦住他,询问沧雪的伤势。
“那个孩子---”孤心郎看了一眼守着母亲哭哑了嗓子的九殊,道,“尽量,不要伤他。”
“我---我尽量---”
老实,梁落也不确定,是否能劝得了其它神。不过他会尽力保住九殊,就像九殊曾经尽力保护他一样。
——
“夜戮死了!夜戮死了!跪下!都跪下!”
只剩下几十个骁龙卫,他们看见夜戮死在阳泽手中,仿佛一瞬间失去了力气,屈膝跪地上。
神龙一族,败了。
“你---你偷师---”夜戮倒在地上,愤然吐出这几个字后,两眼一瞪,咽了气。
赤凤长老阳桓也发现了,阳泽杀夜戮时所用‘泽地’术,乃是九恶君独创。九恶君现人间,传播大恶,一时之间私欲横行,杀戮遍野。那‘泽地’术更是恶中之恶,但凡心中有私欲,就会慢慢地,由内而外溃烂,腐朽而死。
这种死法极其痛苦,而且一死百了,灰飞烟灭,没有轮回。
此咒术最厉害的地方在于,对方根本不知道施术者何时施展,因为‘择地’术不需要灵力,不需要气,只需要种子。而这种子,可是无形之物,亦可以是有形之物。不过这一般的神修习‘择地’术,种子得慢慢养,不似九恶君,生来便具备‘泽地’的神力。
——
“命塔果真厉害---”阳渠观感慨道,“云荒君的‘偷光’术,好像被食日诀压制了---”
食日诀可不只是震慑诸神这么简单,这地灵气来源,便是日月精华。如今没了日光,相当于河流没了水源。灵气得不到补充,只靠体内原本存储的灵气回转,早晚会油尽灯枯。
“要不要上去支援?”马王白绥问。
“不可。”黑熊王道,“差距太大,会拖后腿。还是找个平坦的地方观战吧。诸君以为如何?”
“就听黑熊王的---打累了,正好歇息歇息---”
诸君于是腾云入空观战,一会儿赞命塔玄妙,一会儿称道家之法玄妙,云荒君的剑术更是出神入化。
——
阳黎紧挨着玉怀瑾,不久梁落他们也过来了。梁落伤了脸,阳黎还嘲笑他差点就毁容了。梁落给了他一拳,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不过阳黎就是这个脾气,脸皮厚。
“倒是奇怪哦---燕子神族竟然选择中立---”
阳黎想想就后怕,燕子神族有九燕君,也就是燕君,牧九倾的第二个师父,就连神皇夜白都对九燕毕恭毕敬,可见九燕修为之高深,地位之尊贵。不过也难怪,九氏神族除帘年的九命女外,就极少将其他非九姓后生放在眼里。不管他们怎么争,怎么打,他们都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故而诸神常,若九当神皇,则九氏一族在诸神之内。若夜白当神皇,则九氏一族,在诸神之外。
“吓的呗。”有神,“想想黑鹰神族就知道了---”
“也难怪白虎神族会怕,一朝之内,青鸟余孽不知去向,龙渊搭进去了一个夜三郎,还赔了两个大家主。”又有神跟着自满了。
———
“神皇手里拿的,是当初我们闯的那个命塔吧。”阳黎忽然转了话题,盯着空中,问。
“是啊---怎么了?”梁落问。
“不是---怎么这些妖魔鬼怪,瞧着这么面生呢---”阳黎,“我们是怎么从他们手里逃出来的?”
“你问我我问谁啊---”梁落毫不客气地怼道。
众所周知,他们出来后,就忘了里边发生的事。就沧雪还记得一些片段,一些荆棘皑啊什么地,跟忘了没什么两样。但沧雪却常以此推断,命塔中很危险!
“命塔乃罪域一隅。”一直默不作声的玉怀瑾终于开口了,道,“这些魔头,都是从罪域里召来的。”
“了不得啊---玉怀瑾,你连这都能看出来啊---”阳黎故作崇拜样,凑了过去,道,“那你---罪域里那么多妖魔鬼怪---会不会召来修为比夜白还高的---”妖魔鬼怪啊?
结果他这乌鸦嘴还没完,命塔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