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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下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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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起来,院子里异常安静。飞龙和飞狼不见踪影,青诡亦不知去向。青燕子担心青诡又不听话去了魔宫,就御风去魔宫打算把孩子抓回来,却发现九华也不在魔宫,这也太巧了。想来想去,九华若真想带青诡外出游玩,肯定会出混沌界域,因为九华曾混沌昏暗无光,不是好去处。她御疾风追出混沌界域,瞥见远处有九瓣祥云飘向门结界处,忙加速去追,幸好在他们下门前追上了。

“娘亲,你也出来散心了,正好一起啊---”

青诡满心欢喜地抓住青燕子的手,殊不知青燕子此时正窝火。飞狼自觉地低下头不话,飞龙倒是还簇无银三百两地自作聪明道:

“青姐姐,我们不是贪玩,只是担心鬼遇得危险,所以才---”

飞狼拽了拽飞龙的胳膊,示意他不要辩解了,青燕子不会信的!

本以为地狱之旅就此告一段落,未曾想九华阴险,竟乘飞龙他们不注意将他们踹下门,随后再一把抓过青诡,也扔了下去,气得青燕子直接拔刀便砍。蝎魔刀当然伤不了他,反被花瓣锁链缠住,连人带刀一起拽进门结界。

——

“娘亲,你在哪儿---飞龙---飞狼,你们在哪儿?”

门之下迷雾重重,青诡有些害怕。在迷雾中摸索了许久,也不见有人回应。此时,他注意到地面有花妖上蹿下跳,叽叽喳喳地叫着让他跟她走。青诡想着九华帝君乃万华之父,不定花妖便是九华派来的,便不戒备,跟了去,花妖果然将他带到母亲跟前。母亲正到处找他,看见他安然无恙,顿时松了口气,并将他拽到她与九华中间,以防不测。

飞狼与飞龙跟在青燕子后边,飞龙见青诡还跳了跳,便压低声音对飞狼:

“怎么感觉鬼丝毫不害怕,还挺高兴呢?”

飞龙太了解青诡了,鬼每到高心时候就喜欢走跳步!

“哼。我要是像他一样,有爹娘护着,我也不怕---”飞狼酸酸地道。

“什么爹娘,你别瞎,心青姐姐听了不高兴---”

“不高兴又能怎样,我的难道不是事实吗?”

事实上飞狼早看出来了,青燕子再怎么否认,也不可能无视青诡照着九华长这一事实。不见九华还不觉得,见了九华,就真的觉得青诡与他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

迷雾尽头乃是地狱之门,地狱神犬围着几人一阵乱嗅,地狱神将冲九华行礼。九姓上神不管在哪儿,除了榜上有名的罪神,都是不一样的待遇。除了敬重,神将还有些期待,期待此次九华来地狱,能让地狱焕然一新,多添些花色。进霖狱之门,远远可见黄泉道,孤魂野鬼排成一排,有鬼差在一旁监督。有几只不安分的鬼到处乱窜,惹得鬼差四处追捕。九华想起当年牧九川带着鬼差到处跑的情景,不禁觉得好笑。

虽是蹉跎了几世,却也认识了不少有趣的人,见识了不少有趣的事。总而言之,不算太亏。

九华带头去了忘川河畔,正是彼岸花开之时,如雾如烟。

“那就是彼岸花啊---我能去彼岸看看吗?”

好像很玄妙的样子,青诡很是好奇。这也难怪,青诡自喜欢花花草草,每次随青燕子前往巫山,都会高兴好一阵子,如今亲临花境,不瞧个仔细怎会罢休?

“可以。但你要心,别被咬了。”九华叮嘱道。

飞龙听了,以为他在故意吓唬鬼,道:

“彼岸花若真长了獠牙,那些孤魂野鬼怎么可能幸存呢?”

不知为何,九华并未解释。青诡爬到飞龙背上,跟着飞狼飞过忘川河,顺利抵达彼岸,这才明白九华所言非虚。站在彼岸看是花,近看却是无数有色蛇盘旋,一只只吐着蛇信子,似在警告他们切勿乱来!

——

原本青燕子不想让青诡独自犯险,想一同去,却被九华强行留在原地。九华以灵气化作茶杯,引忘川河水入杯中,又在里边掺了彼岸花色,督她面前,道:

“不想当哑巴,就喝了它---”

青燕子表示怀疑,没有要伸手去接的意思。

“父君被囚禁后,九风不满龙族欺压弱,多次仗义出手,还当众指责九纵容龙族行凶,惹得九大怒,遂以不敬之罪,夺去了她的声音,流放罪域。自此,九风不言,龙族势力日益猖獗,才有后边的龙冠之祸。”

想来他应该是知道了,她把声音献给了九风。那日九风忽然出现在她面前,与她兵戈相向。她自是不敌风姬,生死存亡之际,想起往日,心中悲痛不已。她想问风姬,这满地鲜血,屠戮与背叛,就是她想要的吗?风姬眸中有话要,可惜开不了口,青燕子便用咒法,将声音献给了九风,是想听她亲口告诉自己,她究竟想要什么!

未曾想九风获得声音后,一声未吭,转身便逃了。等她逃远了,青燕子才松了口气,心想总算是赌对了。先前厮杀时就感觉九风留了余地,想必是放不下昔日情谊,如今她又将声音献给九风,算是以德报怨,九风自是内心愧疚,不敢再面对她,因而落荒而逃。

可正如九华所言,倘若九华真的有办法治愈九风,为何九风遇见青燕子时,仍是个哑巴呢?

“起初,我不知九是如何做到让九风有口难开的。直到阴差阳错,学了术法之后,我才想明白了,原来是用了一个极巧的阵法。你知道这种阵法巧在哪里吗?巧在它能改变你的潜意识,让你深信,你是个哑巴,不能话,不能发声---就算有朝一日知晓真相,也无法克服来自潜意识的质疑,只能一直如此---”

听起来确实毒辣,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她的声音是她主动献出去的,不存在潜意识被欺骗这一,他想如何破解?

“你将声带献给了九风,为了保证声带离开本体不枯死,你还用咒法将本体的自愈之力转到声带之上,这样即使离开了本体,它还能照常发声。也就是,你之所以不能话,是因为你失去了声带。而忘川之水,乃轮回之水,泽润万物,能让你的喉咙重获生机,长出新的声带---当然,我的这些,你早就知道。你甚至还想着,有朝一日遇到九命真主,再请她帮忙弄点生水,也一样有用---可你有没有想过,还要等多久呢?前不久,我问青诡,他最想要什么,他,他最想要你能像个正常人一样,陪他话,陪他玩耍---他,飞龙他们常在他耳边,你曾经特别喜欢讲故事,他也想听---”

青燕子的眼眶不禁红了,起来确实有些对不住青诡。

“你是自己喝呢,还是我喂你?”

结果不等她作答,他便强行灌了下去。

他灌得太急,她有些呛到了,咳嗽个不停,而后惊讶地发现,咳嗽有声音了!

难道是奏效了?

“滚---滚远点---”

她怒而推了他一把,不满他暴力灌水!然而她关注的还是声音,声音沙哑而低沉,完全就是男人嗓啊。

“看来还差点,来,再喝一杯---”

青燕子自是不愿重蹈覆辙,连忙从他手里夺过茶杯,主动一口饮尽。

“你往水里添了什么?是药吗?”她问。

声音好听多了,尖细了许多。

“不是,好看啊---你不觉得加了花色后,看着很有食欲吗?”

然而,她实难苟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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