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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里难得一见的人倒是一下子都碰到了，青蘅咂舌，但还是和张栖风打了招呼，“见过张大人，大人安好。”
依旧温和如春风的少年郎，同样的官袍，穿在林舒白身上是深沉如夜，穿在张栖风身上就是另一种温柔了。
张栖风有些错愕，好久不见，这个宋小姐倒是真的如郢都城的人说的那般变得温婉可人了，比之他家的诸位姐姐们也是一点都不差。脸上是平静的，张栖风点了点头，“宋小姐，我正要找你。”
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了，青蘅疑惑，“张大人，你找我是为了何事？”
“为了找您赔罪，同时为了他，这个不长眼的奴才！”
原本温和的眼睛立刻没有了笑意，张栖风眉间皱起，狠狠的踢了一下身边的侍从。
“哎呦”一声，身边的侍从被踢得打了个滚，一股脑滚到了青蘅面前。
这时，众人才将所有的目光放到了这个颇为怪异的侍从身上。
背一直弯着，看不见脸，直到张栖风踢了一脚，这人才抬起了脑袋，神色不安的看向青蘅。
“这不是之前冲撞了姐姐的人吗？先前还以为他跑了，怎么在这里？”宋熹光惊呼，眼色也狐疑了起来。
“宋小姐，都是小人的错，是小人不会御马，冲撞了您，还请您饶恕小人吧。”
这侍从还是少年模样，怎么看也不会超过二十，脸色蜡黄，极其有辨识度。一双眼睛倒是不小，乌溜溜的看着分外可怜。
那手足无措的神情，只怕青蘅说话的声音大一些，这人都得吓倒去。
先前青蘅被马拽得紧紧的，回头一撇时也只看见这个侍从被马折腾的甚是厉害。
“把手伸出来！”
年轻侍从不懂，还有些茫然。
“你把手掌伸开来，让我看看。”青蘅又说了一遍。
那侍从此时却是看向张栖风的，张栖风点头，这侍从才张开手来，只是仍然不知道青蘅的意思。
侍从的手不比张栖风这些人，干活受苦是必然的。除去这些茧子，青蘅很明显的发现了这双手上醒目的两道红痕。
一左一右，小指宽细，确实是马背上的缰绳所导致。
见青蘅在出神看着，小侍从愈发害怕了。
“宋小姐，得见您安然无恙是小人祖上积德，先前大人们刚到书院，由小人负责带着马儿到后山修整，可是那马儿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变生起了性子。小人喂养了一辈子的马，也训了一辈子的马，如今却出了这样的差错，当真万死难辞其咎。”
说着，那侍从的脸又垂了下去，还有了哽咽之声。
“.......”
青蘅其实是可以体谅这个侍从的，对于他们来说，活得战战兢兢不说，一旦出了错，那就是难以回头的，被打被骂一顿还好，要命的是要是贵人出了差错，他们的性命可就难保了。
“宋小姐，他是我张家的家仆，从小便跟在我的身边，之前的马也是张某平日里的爱马，御下不严，疏忽大意，张某难辞其咎，还请宋小姐给张某这个机会，让张某将事情全然查清，他日再登府赔礼道歉。”
青蘅明白了，张栖风到底是个温和重情的人，本来只要将身边一个仆从推出去的小事，张栖风也不愿意，不愿舍了这个小厮的性命。
“张大人当真君子之风，当然了，我宋棠棠也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也不相信一个从小驯马的人会出那般大的纰漏。还请张大人好好处理，认真回忆一下当时之事，不要错漏了真正的幕后之人。”
侍从抬起头来，有些不可置信。
先前他看着宋家小姐被他惊得跑出去的时候只感觉到五雷轰顶命不久矣，甚至想到了自己不知道是会被鞭笞还是被杖杀。虽然后来公子再三表示愿意救他，他却还是不敢相信，直到此时，宋家小姐轻轻放下，他才感觉到彻底松了一口气。
而且，真正的幕后之人？仆从一惊，不再敢言了！
“宋小姐高义！”
张栖风拱了拱手，直到现在，他才真的相信宋棠棠是真的变了。
“我们先走了，还需要赶着去练习箭术呢。待事情查清后还请张大人告知于我。”
张栖风颔首，嘴角有了笑意，“自然。宋小姐请便。”
青蘅并着几个女孩子越发走远，如翠竹般挺立，又窈窈窕窕的娇美。
“怪不得林舒白这么紧张，这般吃力不讨好的事也抢着来做。宋小姐还真是值得人倾心以待。”
青蘅走了，那个三魂七魄方定的小侍从也找回了些思绪，“公子，你不是说五皇子以前也曾嘱意这个宋家小姐的家世吗？这，林公子是要和五皇子相争吗？”
“笨！管他们去争去，我们只管看着就好。倒是你，被人拿了当靶子用，还差点将我们张家也卷了进去。结果别人用了你，你连个把柄都抓不住。”
小侍从更加忧伤了，“小人无用......”
“算了，算了，让林舒白去头痛吧。”
.......
到了射箭的校场，这就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虽说是骑射骑射，但是梨花书院到底不比军营，哪里有那么多金戈铁马的架势？就连肃杀的校场也因为那些那些清透的女子而增添了好些闲情雅致。
只见数十位女子纷纷站在靶前十丈之地，脸上都是苦恼之色。
苏龄一看，便笑了出来。
“宋小姐，别是我吹嘘，明日考试莫说第一第二，前五我必然是拿得到的。”
就算是周玉，也扑哧笑了起来，抓着苏龄的手臂，“苏姐姐，你快教教我吧，我可不要像她们这样，太丢人了。”
说是射箭，可是这些小姐们连弓都拉不开。有些手里拿着轻弓的，却也只能拉开一点，射出去的箭是一点力道都没有，莫说正中靶心了，连靶心的边都挨不到。
因为怕伤到了人，这些箭的箭头都是去掉了的，前面取而代之的是包了好些布条，花花绿绿。
“我来秀一个给你们看。”
苏龄豪气的拍了拍周玉的背，许是被周玉夸得飘飘然了，大步上前，捞过一旁木架上的弓箭后便做了一个挽弓的姿势。
“好帅啊！苏龄姐姐！”
在周玉的拍手声中，苏龄手里的箭如流星般疾射而出，一举中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