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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宫(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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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皇子实在看不下去了,再看下去只怕他要冲上去把他们俩拆开,于是气哼哼地走了。

“十四这是怎么了?”十皇子奇怪。

“生气了。”八皇子若有所思道。

四皇子冷着脸转身走了,全身上下都在释放着寒气昭示着生人勿进。

十三皇子有些担心地跟了上去,这锦年的影响似乎有些过了。

“四哥!”他在四皇子身后大声叫道。

四皇子驻足,但并没有转身,低声道:“十三弟,她要出宫了。”

“四哥,好久没见你对什么人上心过了,以前有个临夏格格,可是她不在了,现在有了一个锦年姑娘,可是你也听到了,皇阿玛已经下圣旨赐婚了。”

“我……”四皇子有些不甘地合上了眼,又缓缓张开,“她是我见过的最像临夏的女子,我不想她走。”

“说到底,四哥在意的还是临夏格格,那锦年姑娘不过是一个替代品而已,四哥又何必那么执着?”

“是我太执着了吗?我只是感觉她没有死,她还在而已……”四皇子沉默了一会,低声道:“我想一个人走走,静一静。”

“四哥!”十三皇子十分无奈地看着四皇子的背影。

如果当年他们没有那么逼临夏格格,四哥就不会如此了,这皇宫也不会变得如此冰冷,十四弟和四哥也不会这样事事争锋相对。

畅音阁。

四皇子诧异地抬头望着畅音阁,他怎么到了这里?眼前浮现起他与锦年在这里相遇的情景,忍不住驻足了一会,然后便走了。走着走着便来到了那座弃园,远远地就看见一红装女子抱琴立在那梅树下,显得分外妖娆。

他愣了一下,缓缓地走近她,低哑道:“锦年……”

临夏转身,脸上带着红色的羽毛眼罩,淡色的双唇带着浅浅地笑意,“我要出宫了。”

“本王知道。”四皇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皇上已经答应让二皇子与我一起出宫。”她有些雀跃的样子。

四皇子的神色阴沉了几分,“本王知道。”

“好多年前我答应他的总算实现了,虽然迟了这么多年。”临夏还沉浸在喜悦中。

四皇子的眼里已经是“善于发现”,“当初你同本王说的那个人就是二哥?”

临夏的视线落到四皇子的脸上,心里的那份痛依然如初。

难道她心里还有四个?怎么可能!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怔住了,怎么会这样?

“怎么了?”四皇子不解地看着她。

临夏不敢再看四皇子,她怕又会产生刚才的那种想法,“不……他不是二皇子……我认识的那个人已经不认识我了,他打过我,骂过我,罚过我,从来都不肯相信我……”她忽然回过神来,微微地笑了,“我就要走了,上次王爷为我弹了一首曲子,今天我就唱首歌作立碑曲。”

“好。”

临夏坐下来,开始抚琴弹唱《虫儿飞》。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天上的星星流泪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风吹冷风吹

只要有你陪

虫儿飞花儿睡

一双又一对才美

不怕天黑只怕心碎

不管累不累

也不管东南西北

临夏唱完,四皇子神色莫名地看着她,沉默不语。过了好久,四皇子低哑地问:“为何流泪?你为谁流泪?”他想给她拭泪,却有心无力,似乎又一股力量在扯着他,让他痛苦不已。

临夏放下琴,跪到他面前,“王爷,将来无论您有没有梦想成真,都不要来找二皇子,也不要伤害十四贝勒,求您答应!”

四皇子沉默着,当林下一位他不会再开口时,他冷冷地问:“本王有那么多兄弟,为何你只关心二哥和十四?”

“求王爷答应。”临夏坚定地说道。

四皇子凝视着她,似乎想从她身上看出点什么,只是她戴着眼罩,什么也看不清明,“你起来吧,本王答应就是了。”

“谢王爷。”临夏站起来,她赌的就是四皇子对她的一丝眷恋,显然她赌赢了,嘿嘿,在心里竖起一个V。

“自始至终本王都不知道你到底是谁,本王连你的模样都不知道……本王就这样应了你,有些人任性。”

确实,如果以前你也有这般任性那该有多好,临夏苦笑,“王爷是性情中人。”

“此次一别,只怕你与本王再也不会相见了。”四皇子叹息道。

临夏淡淡地苦涩起来,抬眸凝视着四皇子,淡淡地忧伤和不舍在眼底滑过。

再也不会相见了,也许吧!想伸手抱抱他当做拥别,不算为过吧!于是开口:“王爷,您能抱抱锦年吗?”双目期待地看着四皇子,让人不忍心拒绝。

“为何?”

“因为你很像那个人。”其实你就是那个人。

“好。”四皇子伸手将她轻轻按进怀里抱住,眼里时说不清的复杂。

再次回到他的怀里,可是又是最后一次了,以后再也不会相见了!明明已经努力地去忘记以前的种种了,为何还会心痛?因为心里始终爱着他,只有他吗?

脑里的回忆像片花一样飞快地闪过,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将他的衣袍打湿。

她伸手紧紧地回抱住他的腰身,双肩因为哭泣而轻微颤抖着。

我爱你……

抱住她的双手一点一点锁紧,好像在挽留她,安慰她。

再见了,四哥!

临夏突然推开四皇子,颜面快步离去,将惊愕的四皇子留在身后。

四皇子抬手轻轻捂住胸口,好疼,就像六年前失去临夏一样的疼。

再也不会相见了,锦年?你到底是什么人,真的只是画面那里的歌姬吗?

为何会那么害怕你的离去,想将你留下来?

而你又为何哭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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