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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念一想,承颐又问魈道:“姜宏恩为何要去国子监丞蒋家?”
魈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转而又平静下来,说道:“想来殿下不知道,国子监丞蒋家的太夫人也是姜氏女子。”
“太夫人?难道是与姜泽祁同辈的姐妹?”承颐的确不知,只得如此猜测道。
魈摇头道:“不是,是姜泽祁的同胞兄弟姜泽祷的嫡长女,姜家的大小姐姜弘敏。”
承颐听了更是奇怪,说道:“如果是姜国公兄弟的女儿,至多不过三十岁上下,国子监丞蒋介夫如今只怕也有四十了吧!怎地三十岁上下的人会成为蒋家的太夫人?”
魈这才说道:“这里面原有一段公案,否则从六品的国子监丞府上,怎么可能娶到姜氏嫡出的小姐?”
承颐不知这其中的原故,便问道:“有什么公案?”
只听得魈说道:“这也是前一段时间查到的消息。想这姜弘敏原本早就与辅国公赵逍鸿的二子赵昊彦订有婚约,及笄之后,只等赵昊彦从靖西回来后两人便成亲。怎知姜弘敏某日去龙隐寺上香时,却遭遇了歹徒截持。”
“歹徒截持?哪里的歹人如此大胆,竟敢截姜家的家眷?”承颐皱眉说道。
魈说道:“大抵姜家的人也是如此的想法,所以才没有派护卫跟随,只有一些丫环仆妇跟着姜大小姐去龙隐寺进香,反倒给贼人钻了空子。”
承颐想了想,也觉得极有这样的可能。想想那日在灵隐寺的庙中救小姑娘时,跟随着姜少夫人前去的人当中,丫环婆子倒是不少,可是护卫才有两个,被姜宏恩的四个府兵就全数杀了。
他还真有点搞不懂,如果姜家在十多年前就发生过一次这样的事,怎么后面也没接受下前面的教训,女眷出门时不多带点护卫?到底是太过托大了,怪不得父皇会忌惮。
魈继续说道:“听说当时,那些贼人将跟随姜大小姐的丫环婆子全都杀了,独独拉了姜大小姐乘坐的车子往乡野逃窜,正好遇到了准备进隆安国子学当国子助教的蒋劲松。蒋劲松祖居水江,因大水淹了良亩,流民四下里逃窜。从水江一带过到隆安城,路途甚远,蒋劲松担心会遇上民乱,请了许多人护卫,正好救下了在车中呼救的姜大小姐。”
见到承颐听得舒了一口气,似是放下心来,魈苦笑了一下,接着说道:“怎知这蒋劲松救下了姜家小姐,却未马上将姜弘敏送回国公府,愣是将姜大小姐的车驾拖着在城外呆了一宿,第二日方送姜小姐回隆安城。”
承颐听了惊道:“未婚女子在外过夜,岂不会污了名声?”
魈点头道:“正是如此。这蒋劲松当时年已四十,结发妻子于一年前病故,长子蒋介夫,就是如今的国子监丞都已二十有四。也不知他是不是在得知姜弘敏是国公府姜氏二房的嫡女后,起了什么心思,第二日送姜大小姐归家之时,还大张其鼓,弄得整个隆安城的人都知他救了姜弘敏,且两人还一起在城外呆了一宿。虽然姜大小姐回府后,一再对家人哭诉,不曾失了清白,她是自己一个人呆在马车里的,但是隆安城的人不这么想。”
承颐心里暗暗鄙夷蒋劲松,同情这位姜弘敏,问道:“所以姜家没有办法,不得已把姜弘敏嫁给了蒋劲松?”
魈道:“不是。当时姜氏的家主是老的镇国公姜仲景,能当姜氏家主,岂有不明白蒋劲松的打算,暗恨蒋劲松的同时,却不同意将姜弘敏嫁与蒋劲松。当然丢了名声的姜大小姐也不能再跟辅国公的嫡子赵昊彦结亲,说是要将姜大小姐送回北武的家祠中去,从此守着宗祠,不再嫁人,孤苦终老。”
承颐点点头,觉得象姜家这样的世家大族,为了家族的声誉,做这样的决定也是可以理解的。世家大族里,哪家不会发生一些事?如同姜家小姐这般被污了清白的,世家一般都会采取放到家庙和宗祠里去。
魈继续说道:“姜泽祷的夫人马氏在万般恳求之下没能得到姜仲景老国公的同意,竟以死求得女儿可以嫁人,不用回北武守宗祠的机会。万般无奈之下,姜老国公这才同意将姜弘敏嫁给蒋劲松。只不过娶了姜弘敏的蒋劲松也没有捞到好处是真。”
“娶了姜氏女,还没捞到好处?这话又怎么说?”承颐问道。
魈回道:“姜家嫁女时没有亏待姜弘敏,将马氏当初为女儿准备嫁给赵昊泽的嫁妆尽数给了姜弘敏作陪嫁。却在嫁女的当天便宣布姜家从此没了姜弘敏这个女儿,姜弘敏已被逐出姜氏,姜氏族谱上从此再也没有姜弘敏的名字。当然姜家与蒋劲松也没有任何关系。”
承颐点头,吃了暗亏的姜家人,做出这样的举动也不足为奇。
魈又说道:“其实马氏以命硬要给女儿换一个嫁人的机会,反而是害了姜小姐。”
“哦?”承颐说道:“对于女子而言,嫁一个四十岁左右的鳏夫,总比一辈子不能嫁人,孤苦终老还是要强上一些吧?”
魈却说道:“蒋劲松的嫡妻是因肺痨而死,蒋劲松离开水江时也已染上肺痨,自知命不久于世,所以他进隆安城时并未带着儿子亲眷。”
承颐惊道:“他自知命不久了,还从水江跑到隆安来?这般地奔波,感情是嫌命长呢!”
魈只得说道:“有时候有些人的想法的确是挺奇怪的。他拼着命来国子监当助教,不过是想为儿子们谋一个前程。遇到姜弘敏,他以为可以借此攀上姜氏,便生了坏姜小姐名声的念头,才硬拖着时间没有将姜小姐即时送回。”
承颐气得直骂蒋劲松蠢,说道:“他这是想结仇呢还是结亲?倘若好好的早点将姜小姐送归姜家,不只是姜家,只怕连着赵家都要承他这份情。以后不论哪一家,在仕途上帮一下他的子侄那也是不小的造化了。”
魈连着点头,应和着承颐的话说道:“谁说不是呢?可蒋劲松偏偏迷了心窍,生出了别的心思。等到姜小姐嫁予他时,他惊闻姜氏已将姜弘敏从族谱上除名,从此不再与姜府有瓜葛,便惊得一口痰噎在喉咙处,气没上来,即时就断了气。”
“那岂不是说姜小姐刚嫁过去便守了寡?”承颐如听说书先生讲画本一般,听着魃讲着这位姜小姐跌宕起伏的故事,不由得一阵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