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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一度的中正推官考核,除了世家把持的名额,多了一个温益铭。虽然朝臣们在私底下颇有微词,但只要不触动他们的利益,他们倒不介意皇帝让谁去考核靖南五州等地。
三个月的时间,温益铭去了靖南五州、武垣、涿州郡等地。转了一圈后回来,他将自己考核的评定,用黄纸写好。这些各地中正的考核,亦即为官员们的黄籍,本来写好后,都要藏于司徒府,以备来年选举时参考。
但因为此次的中正考核本就已经被推迟,待得中正们把这些考核写好后,都己经翻过年。又因为大司徒李辅灵被押入大牢,所以这些黄籍写好后,便都被司马琛直接要了来,放在了庆元殿,自己亲自查阅。
在翻到温益铭对靖南五州中肃州、武垣的七个州县,以及涿州郡的考核时,发现温益铭的考评几乎都是上上,最次的也是上中,不由得在心中打了个突。想着自己力排众议将温益铭任命为大中正,考核靖南沿线。但温益铭的考评给得如此之高,只怕会遭人诟病,遂命黄得贵将温益铭传到了庆元殿。
待温益铭到了后,司马琛看着他,指着那些拆封的黄籍问道:“靖南一线刚经过一场战乱,两个州失而复收,一个州差点丢失,这样的政绩,何以在你的考核中没有出现下等,几乎都是上上,最次也是上中?”
温益铭躬身答道:“微臣去考核的是现在仍留在靖南一线有官职的人,如杜宪淳这些调往徐直对战的官员并不在微臣考核之列。而留在靖南的官员,虽经过一次战乱,却仍能坚守在靖南。战后努力地带着老百姓恢复生产,让当地的居民过上以往安定的生活,单凭这一点,微臣都认为该给一个上。”
听了温益铭这话,司马琛在心里暗自点头,心道:“这个理由,在三司或其他朝官问起时,倒的确说得过去。”
只听得温益铭再说道:“至于另一个上,微臣则是亲自向当地的居民派发了民意考察,每一位官员都随机地抽问了一百位普通的平民。根据民众的意向,有八成满意者给了上,六成满意者给中,六成之下便为下。但微臣实查下来,现在留任在当地的官员,口啤均在六成之上,是以微臣才会这样给予最后的考评。”
“每一位官员都随机询问了一百位普通平民?”司马琛有些不相信地问道。民意考察是中正考核的一项内容之一,但是那些中正大都只是走走过场,真正去询问民意的,一般都没有。按照温益铭说的这般执行的,只怕从来没人去做过。
温益铭点头,回答道:“是,微臣亲自一一询问的。而且让人将所有的询问都笔录下来,一位官员一本册子,共有四十余册,这些册子微臣也命人收捡好带了回来。适才皇上命人去传微臣时,微臣想着许是中正考核的事,便随手带了几册来,皇上可是要看看?”
司马琛听了这话,立时有了些兴趣,点头说道:“你呈上来,朕看一看。”
听了司马琛要看,温益铭忙从衣袖里取出了三本册子,递给了朝他走来的黄得贵。黄得贵接了,转而躬身呈递给了司马琛。
司马琛打开最上面的一本写着古清风的名字的册子,只见里面记录的笔迹算不得公整,显见记录时有些急。又读了里面的内容,只觉得那里的记录的语言有些都是当地的方言表述,甚至有许多土得不能再土的语句,让司马琛都能想见说话的是一个农民装扮、没有读过书的庄稼汉……但所有这一切,无一不透露着笔录时的真实性。
看了好几页后,司马琛极为满意地抬起头看着温益铭,脸上多了一丝难得的笑意。问道:“这个古清风,朕看到上面写的官职不过是从七品的录参事,温卿何以都如此认真、慎重?”
温益铭回答道:“既然皇上让微臣当了此次的中正,微臣自然得对皇上您负责。”
“对朕负责?”对于温益铭的这个说词,司马琛觉得很新鲜,不由得问道。
温益铭再次点头回答道:“是,当然是对皇上负责。中正负责向朝庭举荐人才,大庆朝是皇上的,自然是对皇上负责。”
一句话说得司马琛郁闷了快一年的心情舒畅了许多,再度轻笑道:“好!说得好,做得也非常好。”稍顿低下头,看着案台上的册子,再说道:“只不知这些人是不是真的如同册子上记录的这般好。”
听了司马琛这话,温益铭立时正色回答道:“微臣认为,真人的能力比老百姓知道的要更强。”
“哦!”听得温益铭如此高的赞誉,司马琛在有了兴趣的同时,不禁又多了分疑惑。
温益铭没有注意到司马琛表情的变化,继续自顾自地说道:“就说这位古清风,官职虽然只是一个从七品的录参事,却敢于带领着肃州的兵卫前往并州救援。以七万兵卫与娄世东的十万兵卫周旋了月余,一直坚持到琰王到达解困。这期间没有扰民、没有失城,战后更是安抚好民众,帮助并州人尽快从事生产,恢复正常的生活秩序,无论是德、才,微臣都认为是上上之选。”
司马琛听了这话,不禁挑了挑眉,问道:“如果真如你所说,是这样一个人才,何以只做了一个录参事的官职?”
温益铭苦笑着回答道:“因为他穷,他是贫苦人家出身,没有世家大族在背后撑腰,所以一直都只能做一个小小的录参事。他虽得郭刺史的信任,救援并州时将兵卫交给了他统领,但听闻原左散骑常侍郭子丰之子去往肃州的那段时间,虽然什么都不懂,却能压他一头。”
听得温益铭提起郭家,司马琛想起听到的荆州城外一战,司马长松怂包到连自己的同盟都弃之不顾,只觉得这个儿子就连反叛都给自己丢脸,对郭家人更是不屑。听着古清风是被郭家压着的人才,对温益铭的话信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