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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向长堤缆画桡,秋来秋色倍萧萧,空垂烟雨拂横桥。
斜倚西风无限恨,懒将憔悴舞纤腰,离思别绪一条条……”
无比哀怨的曲调伴着长庚星的升起而开始吟唱,几个时辰后,又随着启明星的出现而隐于无形。
“给老爷请安,这曲词可是又唱了一夜。”一个尖细嗓的胖子此刻正弯腰躬身的站在一大院的正堂内,恭谨的回着话。
“这么说前儿个派去的两个术士又没将事办成?”
厅堂的上首此时端坐着一位身型瘦削的老爷,穿一身青色团纹薄稠马褂,看年纪大约三十出头,面沉似水,目光阴鸷。
“八成是,我想要不……”
“有什么话直说。”
“是老爷,咱们请这些所谓的能人也有几年了,花了不少银子不说,却没一个能办成事的,要不干脆……我知道离咱们镇子西南二十里的风唳谷现在聚集了一伙强人,不如……”
“不成!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诶,不怕不怕,要是一般人去差遣他们做事肯定会有风险,可是老爷您有县太老爷撑腰,那伙人再牛,也不敢和官府作对,只要事成之后给他们足够的赏银,此事基本可确保无虞。”
瘦削的老爷烦躁的站起身,在屋内来回踱了几步,而后一摆手,“不行,万万不可,我不光要物,还要人!”
而此刻距此处二十里的风唳谷外的山路上,一个年轻人正拉着一个稍稍上了年纪的中年男子向着东北方急奔。山路难行,大小石块到处都是,两人跑的一瘸一拐、气喘吁吁,很是狼狈,而在他们身后,几名一脸凶相的壮汉正穷追猛撵。
“我说老柳,你能不能再快点……”年轻人一边跑,一边回头看。
“我……我跑不动了……”中年男子面色惨白,脚步虚浮,看着好似累的马上就要断气了一般。
“跑不动也得跑,要不是你信口开河,咱们怎么会被人伙人追的这么惨?你就是个老祸害。”
眼看着后面几个壮汉就要追了上来,年轻人气急败坏的说道。
正在这时,只听山路两旁的密林传来哗哗的声响,树叶整齐划一的摆动了起来。起风了,而且是东北风。
“太好了!”年轻人一见风起,立刻一扫方才的愁云惨雾,喜上眉梢。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他麻利的从身上背着的麂皮囊里掏出一物,转回身、看准时机,咻的一声便丢了出去。
而在他们身后十几步之遥的几名壮汉见此情状,纷纷停下身向两侧躲避。而那个物件则忽悠悠的落在山道之上,无声无息。大汉们愣了片刻,而后相视一笑,迅速的又聚了起来,想要继续追击。
正在此时,只听大风中传来微微的一声轻响,瞬间一股黄烟便弥散开来,借着势大的东北风直直扑向几名大汉。
“啊呀、啊呀……咕咚咕咚……”
几声过后,年轻人与中年人这才回头。
“哈哈哈哈,几个莽夫竟然也敢和小爷我斗?!哈哈哈哈,咳咳咳……”年轻人用粗布的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连喘带说的往回凑去。“喂,你也过来搭把手。”
中年男子伸着脖子,往不远处的地上瞧了瞧,哆哆嗦嗦的也跟了上去。
年轻人先拿出一块白棉布遮住了自己的口鼻,又转身扔给了中年人一块儿,这才走到那几人近前,俯下身蹲了下来。
“不错,睡得真香,真香!”说着,只见他探出两只手,就向其中一名大汉的怀里摸去。
片刻之后,年轻人的手上已经抓了一把钱袋,每一个都鼓鼓囊囊,他也不客气,赶忙就将里面的散碎银子全都哗啦啦的倒进了自己的麂皮口袋,然后心满意足的又去扒壮汉身上的衣服。
“你这是干啥?”一直站在旁边的中年人,一手捧着刚从一个大汉身上扯下的酒囊猛灌,一边好不容易抽出嘴来迟疑的问道。
“怎么喝上几口猫尿就缓过来了?”
中年男子面上一红,不过此刻的他倒是手脚也不哆嗦了,面色也红润了,说起话来听着也有底气了,“好多了,好多了,这次还是多亏了你啊。”
“嘿,也是我不走时气,被你救过一次,就甩不脱了,算了,都是缘分!”
“我来帮你吧,你是不是打算拿这些衣服去换钱?”中年男子满脸讨好的蹲了下来,将酒囊小心翼翼的拧紧,背在身后。
“切,他们身上这些粗布麻衣,能换几个铜板,估计也就白给叫花子才有人要。”年轻人嫌弃的一边动手,一边撇嘴道。
“那你这是?”
“我是打算把他们脱光光,一是省的他们一会儿醒过来,再沿路追我们,二来也是给这群匪徒一个教训,别以为良民都是好欺负的。”
“你也算良民?”中年男子皱着眉,一脸认真的问道。
“诶,我说老柳,你是不是喝了两口就上头啊!我要不是良民,我能收留你吗?”
“那还不是因为你见我识字,等去骗那些富户有钱人的时候能用的上?”
“你到底帮不帮忙,要添乱就滚一边儿去。”年轻人此时剑眉一竖,倒也有几分英武之气。
“昨日你还让我扮成你的父亲,去赊饭钱呢,今日就翻脸不认人了。”老柳一边嘟嘟囔囔,一边倒也利索的帮其忙来。
不大一会儿,五名壮汉就被扒的一丝不挂,齐刷刷的横躺在山道上呼呼大睡,年轻人一边将那些破衣烂衫卷在一处引火烧焦,一边将他们的砍刀木棒扔进了一处深沟之内。
“走吧!”年轻人看看四下都处理的干干净净,便急急拉起老柳赶路。
“等等,等等,我给他们遮着点。”老柳这时却手捧几片大树叶,比划着要上前给几个壮汉遮羞。“这样晾着一旦被路过的行人看到,太有伤风化,”
“你是不是天天写字写傻了,你再要啰嗦,我就扔了你的酒囊,烧了你的文稿,打晕你和他们摆到一起。”年轻人恶狠狠的说道。
“是是是,我不遮了,这就走这就走。”
此刻已是正午时分,阳光大咧咧的铺满了大地,在几名壮汉大作的鼾声中,这一老一少急急向着远处的镇子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