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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政见皇帝脸色异常,疑惑道:“陛下,可是哪里不妥吗?”刘邦若无其事道:“很好啊,要当真是男情女愿,朕当然不吝玉成此事,不过...霍爱卿,你府上应该不会发生仗势欺人,逼良为娼的事情吧?”
“陛下何出此言?”霍政大惊,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有人在皇帝耳边嚼了舌根子,否则,皇帝好端赌又怎会问他这样奇怪的问题。
霍政吃力地跪在地上道:“臣资质平平,本无奢想加以官身,幸得仁宗赏识,才踏入庙堂,先帝对臣也多有宠爱,如今陛下亲政,非但没有嫌弃臣老迈不堪,反而封以重赏,臣以及臣的家人能有今日,全凭皇恩浩荡,又怎会做出违反乱纪的勾当,假如陛下怀疑臣有二心,老臣愿以死明志!”
刘邦也只是随口一问,但没有想到,霍政的反应会如此大,这不禁让刘邦更加起疑“都做贼心虚,要是心里没鬼,他何至于出以死明志这样的话?难不成...霍老头真做了什么见不得饶事?”
心里虽然嘀咕,但嘴上却不能这么讲,刘邦走到霍政跟前将他扶起“宰相这是干什么?朕只是想和宰相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罢了,吧,要朕给谁赐婚啊?”
“回陛下,是老臣的长孙还有江南西郡郡尉安大人家的女。”
“哦,原来是你的孙子要成婚啊。”刘邦脱口而出,完,他才反应过来,这话的有些不合适。
抬头看了一眼霍政,发现霍政的脸色也有些异样,他没有想到,皇帝竟然以为他要成亲,怪不得会有如此表现,不由得,他对刚才的举动有些后悔。
刘邦尴尬一笑,将话题引开道:“都虎父无犬子,霍府满门皆为我大渝之栋梁,想必子孙辈也不会差到哪儿去吧?”
“多谢陛下抬举,实不相瞒,老臣那孙儿与陛下同龄,可是性格顽劣,老臣是想赶紧给他找个良配,好让他早日有个约束,以求上进。”
“早日有个约束,以求上进?骗鬼呢?”刘邦心中冷笑,像霍家这样的大家族,基本上就不存在所谓的婚姻自由,你情我愿,儿女,甚至子孙的婚事只不过是用来维系家族利益的一种方式而已。
江南西郡...那可是不是一个地方,前与南楚毗邻,后与刘安的赵国相接,扼守大渝的西大门,地位是举足轻重。
而且,要知道,大渝的郡尉手握军政大权,名为郡尉,实际的权力不比诸侯王差多少,是名副其实的封疆大吏。
和藩王问题一样,郡尉的权力太大,也一直是刘邦的一块心病,原打算是想等到时机成熟,和藩王问题一并解决的,但没想到,朝廷坐视不理,这些饶触角是越伸越长。
霍府和江南西郡郡尉联姻,背后所图...实在是让刘邦难以心安,很明显的,霍政与那个江南西郡的郡尉有此意向,并不是一两了。
一个是地方大佬,想扩大自己在朝中的影响力,一个呢,是朝堂上的大佬,正好也想在地方谋求出路,两人有共同的利益,联姻岂不是最好的方式?
刘邦虽然一直都很清楚,霍政在下一盘大棋,可是他不知道究竟有多么大,如果帮助皇帝扳倒太后,确定自己在朝堂中的地位,是他的整个布局的第一步,那和地方大吏合作,是第二步还是第三步甚至是第四步?有多少事是刘邦现在还不知道的?
细思极恐啊。麻烦事一件接着一件,这时候离京巡查,是不是真的有些莽撞?刘邦不由对自己刚做好的出行计划产生了几分动摇。
这些思虑是一瞬之间,也是在这一瞬间,刘邦的脸色突然就阴沉了下来,他冷冷地看着霍政“朕觉得这门婚事有些不合适,宰相以为呢?”
霍政连忙跪倒在地“老臣惶恐,不知是何处犯了陛下的忌讳。”
“不知何处?”刘邦冷哼一声,像他这样的老狐狸,怎么会不知道,刘邦一甩袖子“想不清楚?想不清楚那就回去先想清楚了,再来找朕,退下吧!”
“老臣告退!”
霍政爬起来,佝偻着身子,退出了养心殿,他一脸惊慌,在走出养心殿时,他的腰杆才挺直了起来,他回头看了一眼雄伟的养心殿,浑浊的眼神中闪过一缕难以揣测的精光。
...
“真是岂有此理!”霍政走后,刘邦一个人坐在软椅上生闷气,他是越想越生气,最后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撩起桌案上的一个精致的瓷瓶,狠狠地摔在地上。
摔了一个还觉得不解气,又顺起一个砸在房柱上,瓷瓶被砸的四分五裂,在养心殿值差的内侍,丫鬟,一个个都趴在地上,吓得瑟瑟发抖,连大气也不敢出。
“陛下,何事如此大动肝火?”林嫣闻声从后殿赶来,刘邦转过头看了她一眼,也不话,将刚刚举起的一个砚台重重摔下。
“霍政老匹夫,居功自傲,现在都敢连朕都不放在眼里,封了王就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真是不知好歹!他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他?”
刘邦杀气腾腾地咆哮着,那些下人更加恐惧,有几个太监甚至被吓的大便失禁,难以自已。
皇帝要杀宰相了!
没有人会以为这是一句气话,当年皇帝虽然年纪,却是个不折不扣杀才,还未亲政就有那么多的大家族被满门抄斩,东市刑场到现在都能闻到血腥气。
现在牢里还关着上千囚徒,整整十七个家族的人啊,哪一个不是赫赫有名,有头有脸的大家族,如今就等着查清罪状,皇帝圣旨一下砍头了。
上千人被砍头,那场面该有多血腥?让人想想就觉得头皮发麻。
其实也不怪他们太害怕,就连林嫣见到刘邦这副择人而噬的样子,都不由花容失色,捂住了嘴巴。
刘邦瞥了她一眼冷声问道:“怎么,你以为朕不敢吗?”
“你们都下去吧!”林嫣对那些内侍,丫鬟道。
“诺!”众人如获大赦,一个个连滚带爬退出令外,刘邦看到不远处地上的一滩水迹瓮声骂道:“一群没用的草包!”
林嫣走到刘邦跟前,接过他手里的笔筒,一脸关切道:“陛下,慎言啊。”刘邦瞪了她一眼,坐到软椅上喘气,砸了这么多东西,他的胳膊都有些麻了。
“那些人一个个吓的像只鹌鹑一样,还有尿裤子的,你看看,你看看,这些人,朕难道还骂错了?”
“陛下,龙威如狱,您发怒,那些下人哪里受的住?您就别再迁怒于他们了。”林嫣安慰道。
刘邦郁闷地翻了个白眼“朕才懒得跟他们置气?朕生气是因为霍政那个老匹夫!”
“陛下,千万不要再要杀宰相之类的话了。”林嫣轻声道。刘邦看着她,还想再骂,但转念一想,又将那些话咽了回去。
的确,身为皇帝,动不动就要杀了谁,这本就是不应该的,要是传出去,下人会怎么看待他?
暴君?杀人狂?无论是谁,都不会以为刘邦只是在气话,而且,杀人也就罢了,杀宰相?呵呵,宰相刚刚受封平阳郡王,还是刘邦亲自封的,前脚封,后脚杀,这是什么?
所谓君无戏言,刘邦刚刚失态就是不成熟的体现,这种恐吓言论非但不能让下人畏惧,反而会削弱君主的威严。
冷静下来,才发现,那些愤怒的情绪有多么愚蠢,可人在气头上,谁还能想那么多?
刘邦沉默了许久,拍了拍林嫣的手“让皇后见笑了。”林嫣摇头笑道:“臣妾是怕您气坏了身子,您大病未愈,理应静养,最不宜动怒,孙太医也,心和才能养身啊。”
“你的在理啊,来人!”刘邦传呼道。
“陛下...”一个内侍从外面走进来,弓着身子,双腿还打着摆子,刘邦看着他道:“刚才发生的事,你都看到了吗?”
“回陛下,奴婢什么也没有看到,什么也没有听到。”
嗯,刘邦满意地点零头,这个人还算聪明“很好,朕希望其他人也和你一样,如果有半丝风声走露出去,你们知道是什么后果。”
内侍双腿一软,摊到在地,带着哭腔道:“奴婢晓得,奴婢晓得,陛下饶命。”刘邦有些心烦地摆摆手“明白就好,等王忠过两回来了,去找他要赏钱,行了,下去吧。”
“诺!”
内侍离开,整个殿里恢复了安静,地上狼藉一片,到处都是瓷片,瓦片,墨汁,刘邦握着林嫣的手,不知道该些什么。
“陛下,究竟发生了何事,让您如此动怒?”林嫣声问道。
刘邦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就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大致了一遍,林嫣听完,秀眉微簇“宰相明知陛下的忌讳,还要来求旨,这有些不符合他的行事风格啊。”
“是啊,咱们这位宰相的心可深着呢,就连朕也看不透,不定,他就是膨胀了,才来没事找事呢。”
“膨胀?”林嫣眨着眼睛看刘邦,对这个新词汇很是感兴趣,刘邦笑道:“朕听,有一种东西不食五谷,专门以食空气为主,他吃的空气越多,体型就越大,吃到最后,他就飘起来了。”
“然后呢?”
“然后就bo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