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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秋爬起来,一边往里走一边从怀里往外摸东西,不多时摸出个包着东西的帕子,展开来摊开放在案上,却是一小堆铜钱,并一只亮闪闪的金镯子,路秋笑道,“这个是府督吩咐过的,我便拿了过来。另一间屋子还有点儿散碎银子,便没去拿它。”
拓跋览伸指拈起那只金镯子,拿在手中打量一番,又扔下,“那里怎么样?有人居住么?遇到顾三的人了么?”
路秋摇头,“屋子空着无人居住,顾三的人也没遇见,我倒十分盼着能遇上几个,割了耳朵回来好向府督请赏。”
路春撇嘴道,“这等小喽罗杀起来都没得意趣。”
拓跋览似笑非笑地看他,“怎么你看不上这些小喽罗?本督便是被这些小喽罗追得险些送命的。”
路春登时脸色煞白,一个翻身便扑在地上跪了,结巴道,“臣不是那个意思,府督那时……那时不是受伤了嘛……不一样啊……”
拓跋览却不理他,自己伸着手指去扒拉那些铜钱,一个一个数了,摞在一处,拿一根皮绳串了,塞在一个荷包里,那个镯子却随手扔在案上一只纸匣子里,又问,“朱大那里怎样?”
路春仍旧跪在地上,闻言重重地磕了个头,才回话道,“今天一早便来送酒了,府督出门时他就在咱们府门口,想来府督也没留意。”
拓跋览出神地想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道,“……应该不在燕京。”
路春道,“府督,不如臣下个通辑令,发往各地府使,保管不出半月便能找出来,如今这么暗暗查找,知道的人太少,着实费力,还不能讨好。”
拓跋览瞟了他一眼,路秋心道不好,便抢在前面骂道,“你道是抓犯人吗,还下通辑令!”一边说一边不住给路春使眼色。
路春一时明白,正要请罪,耳边听拓跋览说了一句,“先这么查着吧,若再过十日仍无进展,便往各地府使发通辑令,把人带回来,不许伤人。”
路秋一怔,便与同样愣住的路春一道,磕头行礼,“遵府督令。”
杨眉起来的时候,朱遇春居然已经在灶前烧着水了,见到杨眉一时又红了脸,杨眉心道我都不害臊你这么害羞是几个意思,果然我大天/朝死宅的面皮厚得通贯古今么?便笑道,“朱大哥昨天喝那么些酒,我还以为今天必然起不来呢。”
朱遇春便耷拉了脑袋,过了一会儿才说,“今日去相看铺子,把酒挪过去,不早些起来只怕来不及。”
杨眉便挽了袖子要来煮面,一边问,“已经有看好的铺子了么?”
朱遇春点头,“前些日子河边的水饺李叔便说手头紧,要寻个下家把铺子盘出去,让我跟贵人打听有没有人接手呢,既然如此,我便把他那个盘下来,李叔做得好水饺,还做得好牛肉,我便请他管管厨房里的事,人相熟,也放心。”
杨眉用筷子搅着锅里的面条,嘴里说道,“朱大哥看着妥当就行,花街河边那里位置也好,一会儿吃了面,我便把银钱拿给大哥
。”
朱遇春犹豫道,“阿眉,你哪儿来的银钱?”
杨眉偏着头看他,“在后山里挖出一味稀奇的好药,算是老天爷便宜我。”
朱遇春默默往火膛里塞柴草,一脸不信的样子。
杨眉也不去理他,做了面,两个人分了吃了,朱遇春便要出门。杨眉把剩的两只金元宝都拿了过来,塞在他手里,叮嘱道,“先去换了散碎银子,再去商议盘铺子,如若不够,我这里还有些碎银子。”
朱遇春盯着手里金元宝,咬着嘴唇不说话。杨眉心道老实人也有不好骗的时候,便岔开话题,“你自去盘铺子,午间我在外面吃饭。”
朱遇春皱眉,“午间我回来接你——”
杨眉摇头,“今天我还有别的事,等办妥了,明天便去铺子里帮大哥拾掇。”还得去给谢瑜送牌子,顺道吃个饭。
送走了朱遇春,杨眉便一路打听地方,往甜水巷来,那甜水巷在燕京东边坊间,名字虽然不起眼,却有一个极大的坊门,穿过坊门两边便是高墙深瓦夹着一条道路,那路也十分宽阔,只是完全没有行人,杨眉一个人走得十分忐忑,好不容易找到谢府大门,果然是朱门深院,门口两只张牙舞爪的大石狮子,门口几个家仆打扮的人正坐在台阶上晒太阳说闲话。
杨眉便上前问路。
那家仆问道,“正是谢府,你要找谁?”
“我找……谢瑜。”是这名儿吧好像。
那家仆哈哈大笑,“你找谢瑜,我还找当今圣上呢!”转脸向旁边的人道,“如今招摇撞骗的人胆子是越来越肥大了!”
杨眉低头看看自己装扮,衣服是朱大哥的,虽然是干净的,却仍然一身短打,由于过于宽大,便用一根腰带束在身上,活脱脱便是个拣了兄长衣服穿的穷人家男娃,这些看门的不让她进去也实属正常,便也不生气,把那块玉牌摸出来,递给那人道,“那你替我把这个还给谢瑜。”
那家仆先是斜着眼睛瞟了瞟,突然又站起来,脸上尴尬笑道,“这,这位,您有这个怎么不早拿出来,公子在家,在家,我这就进去通传,您,您先请里面门房里坐会儿……”
杨眉暗自好笑,仍然摆手道,“我就在这儿等一会儿,你让谢瑜出来一下呗。”
那家仆回头使唤另一个年轻点儿的门房进去回禀,自己拿了个坐垫过来,铺在台阶上,笑道,“您且坐着等。”
杨眉便坐了,不过多时旁边的角门打开,出来的却不是谢瑜,而是胡向东,走在前面引着客人往外走,杨眉一看清他的脸,便向身边那家仆脱口而出,“这不是那负荆请罪的胡……胡官爷吗?”
那家仆还不及说话,胡向东却已经听见,转过脸瞪她,那张胡子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正要开口喝叱,看清她的脸又犹豫着闭了嘴。
此时他身后的客人却笑了一声,“胡兄知过能改,大有古人遗风,昨日负荆请罪,今日便美名传遍燕京,实在可喜可贺。”
杨眉探头看了一眼,见那人帽上一支黑色羽翎,恍然正是那天在涿州的路春,路春用手兜着披风,心情很好的样子,笑眯眯地看她,“原来是熟人啊,好像是第二回见了,你是谁啊?”
杨眉回想了一下这位杀神的手段,便干笑两声,“我……我有点事,嗯,小事
。”
路春不高兴地问,“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杨眉被杀神兄一吼,毫无骨气地老实答道,“杨,杨眉,我叫杨眉。”
路春歪着头左右打量她半天,恍然大悟,“哦……原来是个女娃。”正待说什么,谢瑜已经从门内出来,道,“这位杨姑娘是我的客人。”
路春哦了一声,便退后一步,拿眼睛肆无忌惮地一时打量杨眉,一时打量谢瑜。杨眉心道这位路大人果然杀气深重,这么毫无礼貌的打量谢瑜居然能忍,只怕也正是因为他是路春,谢瑜才不敢发作吧。
谢瑜下了台阶,挽了杨眉的手拉她起来,转身向路春道,“谢瑜还有事,路大人公务繁忙,就不多陪了。”
路春却不理谢瑜,偏着脸问杨眉,“你来这儿啥事儿啊?”
杨眉刚要说话,谢瑜已经替她回道,“杨姑娘初来燕京,谢瑜设了宴,为她洗尘。”
路春笑道,“那我便与谢大人一处,蹭个饭吧,今天府里无人开伙,正愁无处吃饭。”转脸见谢瑜满脸不快,忽然又笑道,“本使还要回宫缴旨,不过是与谢大人开个玩笑,大人不必当真。”说着朝胡向东摆手道别,便自行去了,走时还有意无意地撞了一下杨眉的肩膀。
杨眉心中恨恨,却又敢怒不敢言,转脸见谢瑜也是一脸不高兴,心中便自己安慰这位杀神是冲谢瑜来的,她不过是躺个枪。
谢瑜叹了一口气,低声道,“家国不幸。”
杨眉便条件反射地四下打量了一圈,还好还好,那位杀神已经不见影子了,低头见自己的手仍然握在谢瑜手中,便使了点儿力挣出来。
谢瑜连忙松开手,冲她做了个揖,“得罪,谢瑜唐突了。”
杨眉摆手道,“没事。”不就是拖个手嘛,还是刚才路杀神在这儿的时候为了保护她才拖的,多大事?
谢瑜道,“今天才知道姑娘芳名杨眉,是真名么?”
杨眉点头,“真名。”嗯,我们大天/朝人走哪儿都用真名,不懂你们古人走一个地方换一个名字,咱们没这爱好。“路春来你这儿做什么?又是来找麻烦么?”这谢瑜活得也忒苦逼了点。
谢瑜摇头,“他是来传旨的,倒不是来找麻烦。”
“那就好。”杨眉说着,便往腰间去摸那块玉牌,口中说道,“这块牌子还给你,我拿着也没什么用,反而——”突然便是一脸呆滞。
谢瑜关切地问她,“怎么了?”
杨眉张大眼睛,眼睛里满是惶恐的神气,结巴道,“那,那个玉牌——不见了!”
谢瑜愣了一下,正要出言安慰,杨眉突然一拍脑袋,醒悟道,“路春!肯定是那个路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