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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有酒皆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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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在这里么?”杨眉又是心疼,又是恼怒,郁闷道,“你究竟喝了多少酒,怎么醉成这个样子?快跟我回去!”

拓跋览摇头道,“正是要回去。”说完便挥手推她,他醉后手上也无轻重,杨眉只觉一股大力袭来便被推了个踉跄,整个人跌坐在青竹桥面上,好险没掉下水去。

拓跋览椅着走了两步,突然脚下一个趔趄,身体一歪便直接滚到水里,发出“扑通”一声大响

。此处临近湖岸,水十分的浅,也就初初没过小腿肚子的深度,然而拓跋览酒意深沉,竟不知自己站起,只坐在水中,用手撑着头,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杨眉只觉自己心跳都停了,忙跃入水中,拉他道,“快起来。”

拓跋览皱眉看她半晌,使力推开她,自己撑着礁石站起,却仍然站立不稳,一个踉跄又跌坐回去,如此一番折腾,那衣服胸腹以下便尽皆湿透。

此时虽然已是夏日,然而夜中湖水仍然十分寒凉,有风袭来,杨眉便觉衣服湿处寒气森森,她心中惦记他不能受凉,却又拉他不起,便打算上岸寻人过来帮忙,谁料刚刚起身便被一只手拖住衣袖。

拓跋览抬起头来,低声道,“别走。”他在那冷湖里折腾一番,此时竟仿佛清醒了些,口齿清晰道,“陪我坐一会儿。”

杨眉没好气道,“水里要怎么坐?赶紧起来!”说着便探手去他腋下扶他,拓跋览便由她扶着站起来,两个人跌跌撞撞上了岸。

杨眉左右环顾,他俩这一番折腾,竟然都没惊动水阁众人,想必都醉得糊涂了。

拓跋览喝了许多酒本来浑身燥热,初时醉意深沉坐在水中还无感觉,此时清醒了些,一身湿衣被风一吹便冷得非同小可,坐在地上不住地瑟瑟发抖,杨眉看得焦急,俯身叮嘱道,“我去寻个轿子来,你在这儿等我。”

拓跋览脑中昏沉,闻言却强自腾了一只手出来拖住她,固执道,“别走。”

杨眉忧心他受寒,却与他说不清楚,便一根一根去掰他手指,耳边听他低声说道,“回去你又不理我了,再陪我坐一会儿。”

杨眉被他一句话说得心中绵软,一颗心便如那雨后草地,吸饱了水,软得一塌糊涂,苦涩道,“我只怕你酒醒了便不这么说了。”说完再不敢耽搁,甩开他的手便往灯火明亮处跑去。

不多时带了人抬了软轿回来,河边却空无一人,杨眉四下转了一圈,要不是自己周身仍在滴着水,几乎便要怀疑刚才是不是又在发梦了。

回到水阁,此处非但不见拓跋览,连那一屋子人都已散尽了,拉了个侍人问话,却道殿下吩咐散了宴席,已经由水阁侍人分头送回家了,再问他拓跋览下落,却是摇头,只道刚才御菀许多人过来找也没见,想是特使自己回去了。

杨眉心中焦躁,心神不定地回了自家别院,刚刚进了院子,便见东平陪着一个北军装扮的人从里面出来。

东平看见杨眉,喜道,“小姐终于回来了!”凑近见她浑身淌水,又吓了个魂飞魄散,急道,“这是怎么弄的?赶紧进来换身衣服!”

杨眉并不理她,向那北军道,“这位是?”

那北军朝她一抱拳,“特使帐下路东,奉命前来办差。”

杨眉心中立时如深夜中点了一盏明灯,瞬间亮堂起来,急忙问道,“奉命办差?你们大人已经回去了么?”

路东仿佛听不明白的样子,皱眉看她。

东平忙道,“小姐刚走,路将军便过来了,因为奉命说要亲手交给小姐,所以一直坐着等到现在。”

路东从袖中取出一物,托在手中递到杨眉眼前,杨眉垂眼一看,竟然是早前扔还给拓跋览的暖香丸瓶子,拿在手中只觉手感与早前不同

。杨眉微微诧异,拔开塞子看了一眼,瓶子里原来只有不多的三四丸药,此时竟然已经装得满了,杨眉愣了一时,只觉自己空荡荡的心便也如这只药瓶子,被塞得满满当当。

她握着瓶子站了一时,只觉一片茫然,天长水远,竟不知如何才能寻到拓跋览,只觉内心空茫,无所依托。

东平送了路东离开,回来见杨眉仍然怔怔地立在那里,忧心道,“小姐赶紧去换了衣服吧。”

杨眉摇了摇头,便欲去黛山御苑一探究竟,刚刚走了两步又想起一事,忙吩咐东平,“拿灯来。”一时掌了灯,杨眉便提着灯往门口草丛内一点一点寻过去,东平劝道,“小姐衣服都湿透了,不如先去换衣服,要找什么奴婢先找着?”

杨眉觉得有理,便把灯塞在她手里,吩咐道,“看看别院附近有没有未见过的生人,若找到了,速来禀我。”

东平一头雾水地接了灯,带了几个丫环便围着别院找人。

杨眉自回房内,她向来不喜欢丫环在她房内,所以到此时深夜仍然没有点灯,屋子里漆黑一片,杨眉刚刚开门进去便听见沉重的呼吸之声,心里微微一动,摸到窗前把那烛点燃了,果然见墙角一个人蜷在那里。

正是拓跋览。

杨眉只觉胸腔内剧烈地痛了一下,悬了许久的心沉重归位。

拓跋览仍然穿着早前那件暗红湿衣,头歪歪地倚在墙壁上,双目紧闭,脸颊酡红,唇色鲜艳欲滴,连那一小截裸/露在外的脖颈都染上了淡粉的色泽。

他呼吸浊重,倚在那里睡得并不安稳,不时辗转。

杨眉几步上前,拍他肩背,唤了两声。拓跋览挣扎一时,睁眼看见她,便生出恍惚的笑意来,呢喃道,“你回来啦……”

杨眉道,“你醉了,起来去床上睡。”

拓跋览嗯了一声,用手撑了一下墙壁要站起来,刚一挪动便觉脑中晕眩,整个人直朝前栽去,杨眉急忙拉了他一把,拓跋览便扑在她怀里,脸颊贴在她脖颈旁边,灼热的呼吸扫过她微凉的肌肤,立时便起了一层寒栗。

杨眉心中绵软,便就地坐了下来,让他枕在自己膝上,只见怀中人口唇微张,竟然又已昏昏睡着。杨眉摸他衣服湿透,便从怀里摸了那只药瓶,取了一丸药,塞在他口中,拓跋览昏睡间被一物抵住口唇只觉不适,轻轻皱眉,睁开眼睛看见是她,便张嘴把那药丸含了,低头在杨眉手里喝了一口茶,把那丸药咽了下去。

拓跋览吃了药,迷离问道,“是什么?”

杨眉道,“暖香丸,你在江陵留下了病根子,不能受凉。”

拓跋览闻言,睁开眼睛定定地看着她一会儿,轻轻地嗯了一声,又把脸往她怀里埋了一埋,昏昏沉沉地闭上眼睛。

杨眉将他脸颊上的乱发理了一理,没好气道,“真给你吃药你又不怕我下毒了?也不知白天说那些话是要寒碜我还是寒碜你自己。”

拓跋览双眼轻阖,恍未未闻。

杨眉叹了口气,便喊了门口一个小丫环进来,也不管她震惊莫名的样子,命令道,“准备热水布巾,叫南安过来,去熬醒酒汤

。”

小丫环应了,匆匆出去,不多时果然别院里的小太监南安进来,见杨眉怀里搂了个男人,吓得一个哆嗦,待看清那人面貌,又惊得张大了嘴,“特……特使大人?”

杨眉点了一下头,“大人酒醉,错走到我这里来了,你帮大人擦身换衣。”

南安连忙应了一声,上前帮着杨眉把拓跋览安置在床上。

杨眉吩咐南安好好伺候,自己便去另一间暖阁换了衣服,再回来时却见拓跋览仍是那身湿衣,南安欲哭无泪地站在旁边。

杨眉皱眉道,“叫你伺候大人更衣你没听见么?”

南安哭道,“大人不让奴婢近身,刚过去就……”说着举起手来,那手腕极深五个指印,只怕再使些力便要断了。

杨眉喝道,“哭什么哭?赶紧给大人更衣!”说着便在床边坐下,柔声道,“你衣服湿了,我给你换一件吧。”

拓跋览闻声只抬了一下眼皮,便又闭上。

杨眉朝南安使眼色,南安抖抖索索地上前,伸手去解他颈间系扣,刚触及他颈间,拓跋览手臂一动,也不见他怎样动作,已经扼住南安手腕命门,南安吓得浑身哆嗦,杨眉忙道,“先把扣子解了吧?”

拓跋览皱眉道,“阿眉?”

“是我。”杨眉应了一声,便拉了他扼住南安的手,握在手中轻轻安抚。

南安乍着胆子给他解扣子,拓跋览只盯着杨眉,杨眉十分无奈,便伸手去抚他眼睛,“醉成这样还强撑什么?且睡一会儿吧。”

拓跋览便又嗯了一声,阖上眼睛渐渐睡去。

南安给他除了衣服,用热巾子给他擦身,又换了一身干爽的中衣。拓跋览此时已完全被酒意侵袭,意识迷离,只偶尔睁眼看见杨眉坐在身前,便任由他们折腾。

南安收拾完,脑门上出了一头热汗,“小姐,现在怎么办?”

杨眉被他一问才反应过来,要是特使大人一夜不归,只怕黛山御菀的人今夜都别想睡了,说不定连带山下驻防的南院军都要起来彻夜寻人。低着头想了一会儿,便道,“让钟管事走一趟御菀,告诉他们特使大人醉在山间,被我们的人遇到接来别院休息,让他们派人过来接特使回去。”

南安点点头,领命出去。

杨眉在床边坐下,见他虽然睡着,却不时挣扎,仿佛身陷噩梦一般,额间也薄薄地覆了一层虚汗,知道他此时酒意发散出来,整个人想必难受非常。叹了口气,便拿了一块布巾给他轻轻拭去额间汗迹,拓跋览本就睡得轻浅,时昏时醒间睁开眼睛,见杨眉仍在身前,便微微定了定神,唤道,“阿眉。”

杨眉这夜不知被他唤了多少声,仍然耐心地答应了一声,问他,“怎么了?”

拓跋览昏沉间想起一事,突然就着急起来,撑着身子就要坐起来,杨眉急忙按住他,“躺着罢,我听着呢。”

拓跋览定定地看着她,问道,“你真的要成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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