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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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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狄抱着李白的手臂越收越紧,眼眶发红,原来一直以来,在他享受甜蜜时光的同时,她在默默地承受着那么多吗?!他真是该死……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

仔细地听李白说完,白狄立刻急切地问:“那我要怎么样才能让你相信?”

李白沉默片刻,埋在白狄怀中苦笑着摇头:“无论你怎么证明自己是一个世界,我都没办法完全相信,或者可以说——连百分之一的相信都不会有。”

白狄脸色白得吓人,满面愁苦地垂头看着李白。李白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心疼但也没有办法,既然已经选择坦诚,就要坦诚到底。她抬手安抚地揉揉白狄耷拉着的耳朵,然后暖暖地捂住他的脸,解释道:“我相信你不会骗我,你对我说的都是你所知道的‘真实’,但我很难相信这‘真实’是真的。毕竟‘你是一个世界’这件事对我来说,太超乎常理了。你明白吗?”

白狄喉咙发紧,点头艰涩道:“我明白了。”无论他做什么来证明自己,都可以看作是基于梦境的离奇。

李白叹了口气,搂紧白狄,又说出了另一个让她无法相信这一切是真实的原因:“更何况,我对我自己没那么自信。如果这一切都是真实的话,我究竟何德何能,能让‘一个世界’看上我?毕竟对比你的身份,如果没有梦境拥有者这个身份的加持,我作为一个普通凡人……实在是太渺小了。”

这……她竟然还会这样想?!又一次被李白的想法震惊到的白狄瞪大了眼睛,立刻反驳:“你一点都不渺小!你的任何一个地方都能让我立刻爱上你!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知道我是属于你的!”

她怎么可以这么贬低自己!他能忍受任何事,她说她没办法相信他,他也能撑住,但他就是没办法听她这么贬低她自己!激动的白狄没留给李白插话的时间,他仔细回忆着初见的情形,继续说着:“那时候……我刚诞生,诞生后意识所触及的第一样便是你,一触及就爱上了你!要知道,这样的事对于一个世界来说,不可能是无缘无故的!所以我一直猜测……也许你和我的诞生有些关联。你能和我的诞生有关联,又怎么会比我渺小?!我……”白狄顿了顿,少见对着李白硬气起来,“我不允许你这样说自己!”

这条乖鱼永远这么暖心。李白感动地拍了拍白狄的手臂,又抬起脸亲了他一下:“抱歉,是我错了。我不渺小,一点都不渺小。是我一下子想岔了。明明之前亲口对你说过我们是平等的,结果轮到我自己就忘了。”

她握住白狄的手,认真地看着他道歉:“我太不应该了,原谅我好吗?”

对她硬气一次就是莫大的勇气了,白狄哪里还会想听到她说“抱歉”、“请求原谅”之类的话?连忙紧跟着认错:“我刚刚语气是不是太过了?我不该用那种语气和你说话的。”

“语气没问题啊。”李白安抚地捏捏他的手指,实话实说道,“我其实挺喜欢你强硬的样子的。”

她也喜欢他强硬的样子?白狄默默记下了。

至于诞生的事,李白是第一次听到白狄说起这个,于是又追问:“你说我和你诞生可能有关联,那大概是什么样的关联?”也许这里是一个突破口?

白狄却摇摇头,没能给她答案:“和我诞生有关联,说明那关联发生在我有意识以前。所以具体是什么我是没有办法知道的。”

这样啊……李白有些失望,但想想也没什么好失望的,即使他说出来了,也能归类为梦境的设定。她从白狄怀里站起身:“不谈这些了。一下子说了这么多,我有点缓不过来。我去外面走走。”

白狄马上跟着站起身:“我陪你。”

李白摆了摆手:“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一下子把自己的心思全部吐露出来,还一气说出了一些她之前也没有深想的事,所以她有些乱,打算去楼下一个人呆一会儿。在不会被白狄影响心绪的地方,好好理一理思路,平复一下情绪。

然而走了没几步,甚至连这间房门都没出,李白便停下了脚步。她顿了片刻,长叹了口气,转回头冲眼巴巴地看着她离开的白狄无奈地摊开手:“我……出不去。没办法,我们能相处的时间是个未知数,我不管是理智上还是情感上,都舍不得只是为了‘静一静’这种理由就和你分开。”

白狄原本郁郁的脸色因为李白的回转刷地亮了,被允许继续跟着的他几步走到李白身边:“那就一刻都不分开!我会想到办法向你证明,你……你等一等我好不好?”白狄抿了抿唇,觉得要让她等的自己太无能,“一定会有办法的。”

李白冲他弯了弯唇角,点头应:“好。我只要还在这里,就不会不等你。”

“要不这样吧!”李白忽然灵光一闪,“你来向我保证,我短时间内不会醒来。”在这是梦的前提下,白狄很大可能连通着她的潜意识。只要白狄做了这个保证,也许这个想法就能够被她的潜意识所接收,这个梦就能被潜意识控制着更晚一些醒来。

但凡能让她安心一点,白狄都会立刻去做。他立刻保证道:“我保证你短时间内不会醒来。”而后忍不住又加了一句,“但是这里真的不是梦。”

李白笑了笑没有接话,而是直接转移了话题:“好了,可能暂时安全了。那些事先不想了,我们去做点开心的事怎么样?换换心情,浪费了时间就太可惜了。”

白狄心疼地看着李白,想说什么但最终没有开口,只应道:“好。”

李白深吸一口气,想了想,提议:“那我们下一站去……去云上面怎么样?”

云上面?白狄点头:“好。正好在那里我也有东西要给你看。”

两人随即召来月亮车,直接从塔顶的窗户上车。车门关上后,泛着柔和光晕的月亮车迅速直线往云端之上飞去。

和之前那个太阳只有群魔乱舞的火焰一样,云端之上也只有云海和更高的蓝天。不过云海变幻莫测,倒也不至于太快失了趣味。

车里,李白问白狄:“想要给我看什么?”

“再往上一点就到了。”带李白去看巨石,对于白狄来说,就等于是把自己偷偷记录的恋爱日记给心上人看。白狄心里忐忑带着点羞涩。

李白努力仰头往上看,好奇地等待着。

没多久,隐隐的乐声入耳。这就像是一个信号,让李白知晓快要到了,眼也不眨地望着未知的前方。片刻后,一幅壮阔的奇景缓缓展现开来。

一座座洁白的巨石泛着丝丝缕缕的金光,在翻滚的云海之上,井然有序地一圈圈排列着。这是一种恢宏到极致的美。月亮车和那庞大的巨石阵一比,顿时小到了尘埃里。

李白惊叹:“这是……?”

白狄卖了个关子:“等我们到了你就知道了。”

月亮车加快速度,直接从巨石阵的下方最中央穿入,带着李白从最中间的巨石开始一圈圈往外观赏。

李白看清巨石上展现的事物后,惊讶得双手捂住嘴,那些巨石上映出的全是她!一幅幅或静或动的全是她的巨幅像!有她单独的,也有她和白狄相处的……

最中间的那块巨石上,是她侧头对着一只海鸥微笑的画面。依次往后看:她第一次对白狄伸出手的画面、她第一次握住白狄手的画面、白狄向她求婚的画面、白狄为她戴戒指的画面、两人互说誓言的画面……

这巨石阵太有意义了!

“这些太棒了!你太有心了!”李白抱住白狄亲了一口,如果不是力气所限,甚至还想抱着他转一圈!“我喜欢死了!”

而在浏览巨石阵的过程中,与李白逐渐好转的心情形成反差,白狄的心情越来越不佳。

那些巨石上都是十分有纪念意义的时刻,每一幅都会让他想起,在那些他幸福万分的时候,她却是抱着那样煎熬的心情在对他笑。白狄心如刀割。他心疼地看着李白惊喜的笑脸,这样美的笑却是建立在下一秒即分离的担忧害怕上的。

他实在无法让自己继续眼睁睁地看着她这样下去。

一定会有办法的!白狄苦苦思索着。

在李白意犹未尽地游览完所有巨石后,白狄忽然开口对她道:

“我送你回原来的世界好不好?”

李白立刻扭头看向白狄。

白狄无比认真地看着她:“在这里,发生的任何事情对你来说都是离奇的,永远没办法相信。但是原先呆的那个世界你很熟悉,你可以随意检查究竟是不是真的。等你相信了,我们再回来,好吗?”

李白努力理解着白狄这突入其来提议,然后觉得好像……有点道理?但是——她皱了皱眉,问白狄:“那你呢?”

那还用问?白狄温柔地回视着她:“我当然不会和你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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