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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是“禽兽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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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玉璴醒来。映入眼帘的是一间锦罗绣缎,红帐香帘的豪华屋舍。

屋内香气弥弥,有点浓艳。

地上的洒花地毯鲜艳明丽,松松软软。

家具精雕细琢,摆放的物件皆是碧玉细瓷。

这是哪位小姐的闺房?玉璴纳罕。

长时间的疲劳和缺水,使她脱力晕厥,头脑晕晕乎乎的。

此时头脑已经清明了许多。

她慢慢起身,四下瞅瞅,不知闺中佳人在何处,见到了一定要好好相谢。

忽然她想起来,从空中坠下来时,好像砸到了什么人,不会是救自己的那位小姐吧?

她赶忙下床穿上鞋子,步出屋子。

屋外是一间书房,一个人正在伏案疾书。

那人眉目俊秀,着一身粉色锦缎长衫,不是小姐,却是位公子。

玉璴停步,有些意外。她扶着门栏问道:“敢问是这位公子救了小女子?”

那位公子听到玉璴问他,抬起头来,放下笔,笑着过来道:“美人儿,你终于醒了?”

玉璴一滞,此人怎么这么轻浮。

那人指着天道:“你怎么从天上掉下来了,美人儿?难道是老天显灵赐给我的吗?

只是你身量重了些,差点儿砸死我。

还好只是弄乱了我的发髻。不过不打紧,我已经重新梳好了。”

玉璴看着这位桃粉衣饰的俊俏公子,不懂他在说什么。

粉衣公子看她两眼迷茫,自说自话:“你以后就住在这吧。我只身单影早就过厌了,有你过来再好不过。你看,床大得很,怎么睡都行。

美人儿,瞧你这肤若润玉,秀发如丝,灵波一般的眼睛,樱桃似的嘴唇,正和我向老天祈求的一模一样。

尤其是这肤色,不白不黄,恰到好处。

你不知我在梦中祈求天神多少次了,想遇到你这样的佳人,一直不可得。

这回老天终于开眼,从天而降如仙美人,不枉我给庙里布施的那许多金银。明日非得去庙里烧柱高香还愿不可。”说着伸手过来要摸玉璴脸颊。

玉璴大惊,挥手格开,慌忙退后几步躲开。

这人言语轻佻,嬉皮笑脸,不像好人,玉璴心里生厌,厉声问道:“你是谁?如果是你救了我,我自然会感谢你。但你言语轻佻,是什么意思?你若敢对我不敬,我一样也不会饶了你!”

粉衣公子愣了一下,随即道:“小生名叫郑友德。这里是厚芝国。你刚来乍到,不知道我的名气,也怪不得你。这方圆百里都唤我做‘情圣君’。”

“什么?‘禽兽君’?”她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么奇怪的称呼。

“不是‘禽兽君’,是‘情圣君’。

在下来自漠南,人称漠南第一才子。

唉,因为一些缘由,才来到漠北。

漠北荒蛮,识字的人少之又少。

因此,我呢就代他人写写情诗,赚点钱帛。

呃,当然我自己也写一些情诗寄怀。”郑友德不无得意地说道。

天下竟然还有这样的营生?玉璴大奇。

郑友德又叹道:“唉,可怜孤灯冷夜,情诗虽然炽热,终究是代他人所书,寄他人相思,哪如真有佳人相伴左右。

你我就是天赐的良缘。春宵难耐,咱们还是早点儿歇息吧。”边说边上前要拉玉璴的手。

玉璴一惊,使一个小擒拿手,反手扣他肩肘。

不料郑友德身手也甚灵活,翻身一转,已到玉璴身后,手肘已脱离了玉璴反扣,环臂要抱玉璴的腰身。

玉璴矮身躲过,顺脚使一个“扫堂腿”。

郑友德轻巧飞起,跃到玉璴面前三米外,回身做了个制止的动作。

玉璴正要上前再斗,见他停手,便停下来问:“你要怎么样?救了人就要强人所难吗?不知羞臊!”

郑友德奇道:“你从天而降,不是老天赐给我的佳人吗?你怎么不愿意,这不违背天意嘛?”

玉璴道:“什么佳人,我叫玉璴,从泰乾镇来,不是从天上来的。你是不是弄错了。

我的马驮我到这里来,因为许久没喝水,飞累了才掉下来的。

你救了我,我一定会报答,但万万不会以身相许。你还是用别的方法吧。”

郑友德恍然大悟:“噢,原来如此。看来我是真的弄错了。你会飞,那你不是人类了?

无妨,爱情可以跨越任何界限。自古才子佳人都是偶遇,然后才谱出佳话。你我二人可否也谱一段佳话?

当然,你若不肯,我郑友德也非小人,绝不强求。我可以等。

日月可鉴,终有一日,你会体会到我的一腔真情。”

玉璴无奈道:“你是才子,但我不是佳人。你不必等我。更何况,你不是我中意的人。”

郑友德一听此话,顿挫锐气。

他自认为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才高八斗,卓尔不群。

但凡他出手,上至八十岁的老妪,下至十八岁的少女,没有人能抵抗得住他的甜情蜜意。

他对女人总是温情款款,女人们对他也是含情脉脉。

但他很有分寸,从不惹祸上身。他知道一旦被任何一个女人缠上,那就得终身失去自由。

可眼前这个十七八岁的小丫头却不为所动,他不知道玉璴只有十五岁,只因为身材长得高,像十七八岁。

而这个年龄正是不解风情,只知道认定了就傻傻的付出真情,若不喜欢,就会生硬冰冷地拒绝。

郑友德心想:“这个丫头不是石头变的,就是铁树变的。我偏不信,就是石头也让她开窍,铁树也让她开花。”

随即问道:“敢问仙子真身是什么?其实小生也并非人类。小生的真身是一株含羞草,所以总脉脉含情。”

玉璴看他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心想含羞草极易害羞,你这样大颜刺刺,哪里有半点含羞草的影子,明明在说谎,我看倒像狗尾巴草,不知羞耻。

不过他到确实不像人类。

玉璴知道自己在訾府是学过武功,但那些武功都不算上乘。

她使出来时,是用上了三百年灵力,速度和威力,却比凡人要快得多大得多。

这对仙家来说微不足道,凡人却是万万接不了招。

郑友德能躲过她的攻击,轻松应对,修为应该在自己之上。

她当下也不说破,眼睛一转道:“我的真身就是块石头。”

“啊呀,真是块石头!”郑友德说着皱起眉头,显出很棘手的样子。

玉璴感到有些意外,心想,我是块石头,你忧虑什么?

她不知道郑友德正是想软化她这块石头,而石头是最难软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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