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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西把蜘蛛侠送走之后已经是后半夜的事了,在彼得一脸“求求你我真的要考试而且我还是少年人我需要发育”的哀求表情下,露西终于动了恻隐之心,放走了蜘蛛侠。她并没有跟着回去,她能够想象哈比和神盾局特工知道她大半夜悄无声息地溜走后的失措,大概哈比会疯掉吧……
但是这些事并不能让她挂心,她看着马修身上纵横交错的疤痕,脑子里满满想的都是马修受过的伤,她并不全然知道这些伤疤的历史,但是却知道地狱厨房的凶险是皇后区、布鲁克林区这些地方都无可比拟的,如果她能说出有一个地方比这里更险,那只有哥谭。马修有超强的感官,但是却没有强大的自愈能力,但是他仍然选择成为一名孤胆英雄,因为这个肮脏又黑暗的地方,已经没有任何一位救世主愿意伸以援手,在别人眼里,它已经腐烂了,可是在马修的眼里,它有生命,还有希望。
为了这一丝希望,连生命都可以抛舍吗?
马修的呼吸声已经渐渐平稳下来,身体和精神都已经不堪重负的他终于可以安睡了。福吉拿了药回来,两人又重新为马修做了包扎,替换了那些染血的纱布。
露西去水池边洗手,红色的液体顺着她的手臂流下,旋转着没入漏斗,她接了一把凉水覆盖住整个脸庞,冷水终于驱逐了困意,让她更清醒了一点。
露西放下手,猛然发现福吉出现在身边观察她,她被吓了一跳,带着怨气瞪回去,她指着垃|圾桶里的带血棉花和纱布还有衣物,吩咐福吉:“明天早上要把这些都处理掉,衣服我拿走回去洗,不会让任何人发现……算了,垃|圾也交给我吧。”
福吉点点头,却似乎精力完全不在露西说的话上,他呆呆地问:“你一直知道他做义警。”
露西对福吉的对答非常不满,她有些轻视地眯起眼睛,但福吉毫无察觉:“是的。”
福吉自嘲地笑了笑:“你认识了他有一个星期吗,我认识了他超过六年。”
“所以……我应该为你的迟钝而感到可笑吗?”露西抽|出一块餐布擦了擦手,对着外面的光线看了看自己洁净的手指,她刚刚为了给马修包扎上药剪短了自己的指甲,以后再也没有办法做美甲了,露西十分心痛,她心不在焉的动作却让福吉有些恼怒。
“而你却没有阻止他?”福吉声音提高了。
马修抽|动了一下,露西走过去将手覆盖在马修的头上,他的身体有些发热,接触到一丝凉意,不由自主地向着露西靠了过去。露西抬起头,眼底一片冰冷,让福吉看得甚至有点心惊。
“不能帮他一起狠揍那些恶人是我的遗憾。”露西嘴角挑起一抹凉薄的笑容,“如果没有什么事,你可以去睡一会儿,我要是累了会叫你的。”
福吉下意识的竟然听从了露西的建议,他有太多东西需要消化。他全身扑倒在马修卧室里的那张大床上,再也不想起来。
福吉做了一个漫长的梦,他甚至梦到自己与马修刚刚见面的时候,相约如何去泡女孩的场景。后来他们从法学院毕业,做着要在钢筋水泥的大厦里拥有一间自己办公室,成为高级合伙人的大梦。后来他们成为了实习生,在一个小小的隔间里日日夜夜的做着重复的案牍工作,眼看着要拥有自己的办公桌,马修却因为事务所拒绝为受害者主持正义,放弃了唾手可得的机会。
他从来没有质疑过马修的选择,他们的事务所叫尼尔森与默多克,但福吉知道,他一直是跟在马修的脚步后面亦步亦趋。他们在一个老旧的小阁楼里办公,宣传语是为人民说话,上门的都是那些付不起律师费的穷人,他不在乎,因为马修给了他一个正确的选择,一个可以真正把法律握在手里,当做武器挥舞,而不是践踏和玩弄的机会。
他有过泡妞的梦想,有过赚大钱的梦想,是马修帮他找到了他人生最终的梦想——用法律扞卫正义。
但如今马修做了另外一个选择,这个选择吓坏了他。
福吉就这样被吓醒了。
醒来的时候他并没有看到露西的影子,厨房的吧台上面有露西的留言纸,上面说她要去买一些吃的回来。
马修呻|吟一声清醒过来,他动了动身体,觉得整个人都四分五裂了,由于睡眠而暂时麻|痹|的疼痛此时又开始叫嚣起来。他掀起腹部贴的很紧的纱布,突然他发觉室内有人,立刻全身都进入了备战状态。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去碰它。”福吉关上冰箱,打开一瓶啤酒。
听到福吉的声音,马修放松了下来,昨天晚上的记忆一层一层的像海啸一样向他压了过来,还没等他完全回忆完,福吉走到马修身边,扯过一把椅子,把啤酒一整瓶都灌到胃里,终于打开了话匣子:“我们得谈谈。”
或许是有些太早了,街上的人还很少,露西提着几个垃|圾袋在街上走着,每隔一个街区就扔掉一个垃|圾袋,鬼知道地狱厨房的三教九流里都有些什么人,会不会因为菲斯克的一句话去翻找垃|圾桶,来锁定夜魔侠的下落。
她转完一圈后,终于找到一家墨西哥餐厅,买了几个墨西哥卷和咖啡,提着袋子回去了。还没有等她进门,门内就传来了福吉和马修激烈的争吵声。
“这就是你这一段时间做的,当爆炸的时候,我和凯伦焦急的给你打电话,询问你的安危,你就是把手机扔在一边,然后继续在阳台上跳来跳去,揍人,还有弄出更多的爆炸?那些都是你干的不是吗?”福吉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我在用自己的方式帮助别人。”马修的声音低沉而隐忍。
露西敲了敲门,里面的声音骤然停止,福吉开了门,见到露西的脸松了一口气。
“你们应该注意一下声音,把邻居招惹来让他们听到这里藏着一个义警确实是不错的选择。”露西把早餐放在了吧台上,她拿出一个墨西哥卷放在马修鼻子周围转了转,似乎想要调解马修和福吉之间一触即发的气氛,但似乎收效甚微。
福吉显然并不想善罢甘休:“昨天晚上你去干什么了,你说你去刺杀菲斯克。然后你回来就是这副鬼样子。”
“我踏进了一个陷阱,信……一个日本手合会忍者,他被菲斯克利用来杀我。”马修开诚布公地解释,他知道如今这个局面,只有展露出最诚实的样子才能够挽回朋友的信任。
“一个忍者?”福吉焦躁地在屋里转圈,“先是菲斯克,现在又是忍者。马修,你这是把自己往地狱里送吗?”
“我没有选择。”马修说。
“你有!”福吉提高了声音,“你是个律师,你说过我们应该拿起法律做自己的武器,而不是践踏它,玩弄它!结果你却选择了成为一个戴面具的法外者?而且你还想杀了菲斯克,你确定?”
马修犹豫了几秒钟,失焦的眼神看向天花板,最终表情坚毅的说:“是的。”
福吉激动的声音突然平静下来:“这是蓄意谋杀。马特,你践踏了自己最珍贵的原则。你今天可以杀菲斯克,好的,你为地狱厨房除去了恶瘤,然后你就会杀那些黑警,黑|帮、偷窃抢劫者,很好,你帮地狱厨房除去了细菌,那么再之后呢,你判定他们有罪你就可以肆意的殴打和审判他们吗?”
“否则呢,挥舞着你的法律小皮鞭给菲斯克挠痒痒吗?”露西忍不住替马修回嘴,“我问你,福吉,有多少人因为菲斯克而死?”
福吉抖动着嘴唇,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接下来还有多少人会因为他而死?”露西厉声问,“你调查他,想要用法律限制他,结果呢,一次又一次,你们都失败了。你继续高举着你的法律与正义的大旗做着你不切实际的大梦的时候,多少人在你的梦里死去?”
“露西……”马修想要去扯露西的袖子,露西躲开了。
“如果法律有用的话,为什么没有人逮捕菲斯克,为什么陪审团会睁着眼睛放过那些有罪之人?”
“他们收取了菲斯克的好处,他们……他们会得到惩罚的。”福吉无力地说。
“谁来给他们惩罚,上帝吗?”露西露出嘲讽的笑容,“我都忘了,福吉,你是个天主教徒。你难道相信有一天,上帝会伴随着电闪雷鸣降落地狱厨房,一夜之间把这些人都劈死吗?”
“露西,别说了。”马修虚弱地说。
露西置若罔闻:“你们的法律出了问题,你们的系统有了漏洞。该死,这时候你却要问马修为什么要出去当义警,因为他如果不去当义警,罪恶就像病毒一样扩散,偷窃会变成抢劫,抢劫会变成杀人,没有人能够限制那些罪人,没有人能够让他们畏惧,那些人只会不断的打破道德的边界,敲碎整个世界的秩序,然后为所欲为!福吉·尼尔森,你可不要告诉我法律能让他们回头是岸。”
露西气得全身发抖。
“你在支持马特。”福吉竟然被气笑了,“你知道你在支持他送死吗?”
“别给我混淆概念,尼尔森,我是在讽刺你的无能,还有你不切实际的妄想。”露西气的将墨西哥卷和咖啡扔到了福吉身上,滚烫的热水让他痛叫出来:“当你每天晚上喝的酩酊大醉在床上睡得踏踏实实的时候,马修他听到的整个世界的哭声和乞求,他无数次的转身而去,尝试用正确的手法来限制有罪之人,换来的是罪恶一次又一次的加深……”
露西深吸一口气,她冷漠地看着再也不堪一击的福吉:“他试过了,你的方法不管用。”
福吉的眼眶渐渐红了起来,他第一次需要直面自己的无力感,他其实早就知道在地狱厨房,法律几乎只是有权有钱人的玩具,可是他依然把它当做是自己的坚持和信条,他一直把它当做是一块遮|羞|布,而露西把它毫不留情地掀开了,露出下面千疮百孔、不堪一击的所谓正义。
马修侧耳倾听,福吉的心跳忽快忽慢,呼吸断断续续,他能感觉得到福吉的矛盾。良久,福吉抬起头来:“马特,你敢保证你能控制自己吗?你告诉我,你不会越界?如果你说可以,我就从这里离开,你的秘密就是我的秘密。”
露西回头看着马修,殷切地盯着他,心底大叫:快告诉他,你可以,你可以做这个审判者,你是对的!
马修却看不到露西期盼的眼神,他的呼吸急促了起来,他握了握拳头,几乎要把自己的手指掐进掌心,最后他放弃地闭上了眼睛:“不,你是对的,我无法控制,我……不想控制。”
福吉惨笑了一声:“如果你这样,你和菲斯克并没有不同之处。”
福吉无视露西谴责的目光,大步流星地离开了马修的房子。
马修挣扎着坐了起来,大声呼唤朋友的名字,但他知道福吉早就走远了,而且不会再回来了。马修听到自己内心里光明的那一部分发出清脆的裂响,马修的脸痛苦的皱成一团,最终崩溃的流下眼泪,他无力的伸手朝着福吉的方向,最终只是触到了虚无的空气。
他知道自己还是失去了最好的朋友。
一只带着凉意的手指触到了他的掌心,握住了他的指节,慢慢的蜷了起来,覆盖住了他的整个手掌,好像虚无寂静的黑暗里唯一的一线光明。马修听到了露西哽咽的声音:“马特,我还是你的朋友,我不会放弃你的,我相信你。”
马修拉过露西的手,露西柔软的身躯避开了马修的伤处,扑进了他的怀里,马修伤心地拥抱着唯一一个愿意留在他身边的女孩,秀发的香味在他的鼻尖缠绕,她的温柔和体贴渐渐弥合了他破碎的光明面,苦难伤痛化为柔情蜜|意。
与此同时,马修听到了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
他必须承认,他真的爱上这个女孩了,不是一时的情迷,也不是错把知己当做|爱情。
他只是,爱上了露西·朗。
第二十六章
在电视里看戏是一回事,亲眼所见又是另一回事,她旁敲侧击的询问了马修几个问题,终于确定了马修所在的时间节点,这时候马修的大对头菲斯克已经开始准备竞选了,露西甚至还看了一会儿菲斯克的竞选宣言,他承诺将给地狱厨房带来新的生命,他深爱地狱厨房,深爱这座城市。
对此露西毫不怀疑,蜘蛛也会深爱属于它的巢穴,这个世界每一个人都会爱,但是方式却总是各有不同,有些人爱着自己的国家,他可以掀起一场屠|杀,有些人热爱正义,为此可以摧毁一座城市,有些人深爱地球,为此愿意牺牲全体人类。
马修也会爱,他爱的方式是如此的不同,如此的用力和触目惊心。更让露西痛心的是,马修从来不相信自己做的是善事。
“露西,别太相信我。”马修的笑容很勉强,甚至有些凄惨,“当我变成魔鬼的时候,我不会知道界限在哪里。”
露西喷了一声鼻息:“有时候我真想打开你的脑壳看看你的脑子是不是去度假了。”她大喇喇地坐在马修身边的沙发上,把脚翘在他最喜欢的桌上,喝着啤酒,“有一句话说的好,别总说自己是圣人,因为没有人会相信,也不要总说自己是坏人,因为所有人都会相信。你想要得到别人的支持吗,那就告诉他们你是对的!蜘蛛侠只有16岁,连他都知道界限在哪里,你已经成年了,你告诉我,你控制不住自己?认真的?”
马修耸了一下肩膀:“或许是因为我没有蜘蛛侠的蛛丝发射器把人倒吊在头上啊。”
露西提出建议:“如果能让你从你的‘我罪无可恕我是魔鬼’的黑暗错觉中清醒过来,我愿意让蜘蛛侠多做出来一个蛛网发射器给你。”
马修似乎真的仔细地想象了一下他对菲斯克发射蛛网的场景,笑了起来,驱散了一些阴云,露西不得不压住他的伤口,以至于不会崩裂。
“可惜这里不是皇后区。”马修说,“地狱厨房有地狱厨房自己解决问题的方法,小蜘蛛的那套乐观主义在这里不管用。”
“如果你用蛛丝把他吊起来,说不定真的会让他恼羞成怒,至少你能拖住他一阵,让他分神去掩盖他的丑态……”露西说着说着戛然而止,灵光一闪,她好像想到了什么。
“恼羞成怒?”马修和露西异口同声。
愤怒会让人失去理智,而如果一个本身就很情绪化的人恼羞成怒的时候,他往往会暴露出最明显的弱点。
露西看着桌上用咖啡和墨西哥卷还有酒瓶盖摆出的示意图,马修为她讲解地狱厨房的势力分布,曾经菲斯克是地狱厨房黑道掮客,他如今开始由暗面转向明面,那么暗面的一切是他的武器,也是他的拖累。之前菲斯克铲除了不听话的俄罗斯黑|帮,其他围绕在菲斯克身边的恶人们自然对此乐见其成,他们迫不及待的分食俄罗斯黑|帮留下的地盘和遗产,而日本忍者会的贪得无厌激怒了菲斯克,让他利用夜魔侠借刀杀人,铲除了忍者会……那么接下来菲斯克身边的那些黑|帮势力又该如何自处呢,是害怕的瑟瑟发抖呢,还是图谋反叛呢?
“中国有一句话,狡兔死,走狗烹。菲斯克的竞选之势无人阻挡,而他对黑道的掌控欲也越加强盛,如果你在他身边,面对菲斯克这头不受控制的野兽,你会害怕吗?”圆珠笔在露西的指尖灵活的转动着,她一开始思考的时候就喜欢做点小动作。
马修说:“我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我必须在……菲斯克杀掉我之前,找到他的弱点,威胁他,让自己有足够的时间逃跑甚至于反制他。”
露西敲了敲桌子:“我们找到关键了,重点是,到底谁掌握着菲斯克的弱点?”
答案令露西失望,马修的调查似乎完全走偏了,菲斯克的竞选资金从哪里来,他们不知道,菲斯克到底掌管了多少黑|帮势力,他们还是不知道。福吉·尼尔森一直靠着他的圣母小脑瓜想象着用正规渠道解决问题,而马修·默多克却一直像个瞎子——虽然他本来也是——每天夜里抓|住几个菲斯克的小喽啰打来打去从他们嘴里逼问有限的信息。
这在露西完全都是在做无用功。
“你一直在淘菲斯克留下来的垃|圾,然后想用这些垃|圾置他于死地。”露西不得不把话说重一点,马修看起来更挫败了。
露西话锋一转,“看来你得费时间重新理一理你的思路了,马修,搞清楚你的敌人到底是谁,搞清楚你敌人的朋友们是否对他忠贞不二。”
“敌人的敌人在适当的时候,就是你的朋友。”
露西露出一个狡猾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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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伦·佩吉是尼尔森与默多克律师事务所的会计,本来她应该做好本职工作,但扳倒菲斯克这件事已经成为了她的人生目标。如果她知道露西对马修说了什么,她一定会赞同的,因为她已经为此而准备了。
她放弃了所有手头的,那些无凭无据的指控,她需要一个货真价实的证人,来指证那个在电视上言之凿凿要重建地狱厨房的菲斯克,是一个满口谎言的小人。菲斯克说他是一个成长在地狱厨房,身家清白,怀有梦想的男人,可是一个杀人成瘾,暴力成性的人怎么会身家清白呢?
凯伦脑子一闪,开始着手调查菲斯克的家庭。
她调查的很深了,她查了菲斯克所有公开的记录,出生记录和家庭记录当然已经早就被替换成了新的,但是菲斯克的停车记录显示他经常去北部的一个高级疗养院,甚至凯伦查到了他去了哪一间病房。
她相信自己已经就在真相的边缘,她只是缺少一个人帮她把一切曝光。
当她开始准备联系纽约公报记者的时候,外面有人突然敲门,把凯伦吓了一大跳,她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成了惊弓之鸟。
她镇定了一下,打开门,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嗨,我是露西·朗,马修的朋友,之前他给你打过电话了。”露西进门之后在事务所里找了一圈,“福吉没有来吗?”
凯伦说:“没有,他说马特被车撞到受伤了,然后一整天都没有来,怎么回事,马特被车撞真的是意外吗……不是有人想让他死?”她犹豫地询问,眼睛左右乱转,惊慌失措。
露西惊讶于凯伦惊人的推断能力,这几乎和真相没差多远了。
似乎察觉到自己有些太神经质了,凯伦揉了揉脸:“对不起因为我们最近的一个代|理人被杀了,所以我有点害怕……”凯伦哽咽了。
露西走进马修的办公室,将他桌上的电脑和文件装起来:“马修他很好,我们似乎找到了新的调查方向,或许能够有点小的突破。”
凯伦眼睛亮了亮:“你们找到了突破口?是关于什么的?”
“我们一直以来找错了方向,我想应该从菲斯克本人入手,去调查和他关系更亲密的核心成员,而不是总是在外围打转。”
凯伦一下子激动起来:“是的!是的……我也找到了一点东西,我希望你给马特看看。”
露西暗叫了一声不好,凯伦把电脑屏幕朝向她,她果然看到了北部疗养院的广告。露西把马修的东西都放下,考虑在这里就把凯伦给敲晕了好,还是和她周旋一阵,如果她像菲斯克一样有力气,她有可能现在就把凯伦给杀人灭口了。
露西坐靠在了马修的桌子上,听着凯伦滔滔不绝的说着自己的计划,原来她打算去疗养院看看,从那个菲斯克经常去见的那个病人身上套出点证据出来,然后证明菲斯克是个骗子,人们就不会把票投给他了,因为他连自己的身份都撒了谎。
露西为这种天真的想法瞠目结舌,她佩服于凯伦佩吉的调查能力,但是似乎她的情商仿佛还没有小学生高。露西厌倦地听完了凯伦的妄想,拾起桌上的文件,在桌上敲了敲,十分疲惫地放进了包里:“凯伦,那里住的可能是菲斯克的家人,你走的太远了,悬崖勒马吧。”
凯伦兴奋的笑容渐渐消失了,荧光灯下她的脸颊抽|搐了几下,表情甚至有些狰狞:“这是我们唯一的希望,我不在乎我侵犯了谁的家人,只要有人能给我们吐出证据。”
露西咒骂的词语在舌尖上滚了好几轮,终于还是咽了下去:“好吧,你能够得到证据,你如何让人们相信菲斯克——那个刚刚捐出了两百万美金给地狱厨房的孤儿院的圣人——是个坏蛋呢?”
“纽约公报。”凯伦说,“他们的记者尤里克二|十|年来一直在写关于地狱厨房的犯罪报道。我们可以借助他的手曝光菲斯克。”
“他同意了?”
“不,他还没有。”凯伦仍然絮絮叨叨着自己的计划,“但是如果他看到真相,他会同意的,他一定会报道出来的,他是一个有良|知的记者。”
“那么你的良|知去哪里了,凯伦?”露西大声喊,她的声音甚至震出了回音,“凭你仅有的推断,你就想要冲到菲斯克家人的疗养院去,万一菲斯克就在那里呢,万一他有保|镖在那里看守呢,你把自己陷入险境,现在还想拉着一个人给你垫背?”
如果露西没有记错,正是因为他们去了这家疗养院,最终导致尤里克的行踪暴露,被菲斯克所杀。
露西仿佛在描述一件史诗级的玩笑,简直令人哭笑不得:“这个世界上总有人认为自己是宇宙中心,只要她想干什么事情,所有人都要围着她转吗?”
“别这么说我,这不公平,我在努力的解决问题!”凯伦拔高了声音,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打转。
“不,你只是想要借刀杀人。”露西冷酷地说,“你没胆量自己承担一切后果,所以你隐藏在后面,让那个尤里克当你的喉舌,报道你想要看到的一切,如果菲斯克找上门来,很好,你还是安全的,因为所有一切攻击菲斯克的言语都不是出自你手。这就是你的良|知。”
露西从凯伦的桌上翻出一块镜子,啪的一下拍在桌上,镜面从中间咔的一声碎了四道缝,把凯伦的脸映的扭曲而破碎。
“你有在镜子里看过自己虚伪的脸吗?”
露西带着马修的电脑和文件离开了办公室,在临走之前,她甩下一句话:“你的目的不是扳倒菲斯克,你只是急着想报私仇,如果是这样……别让别人成为你的挡箭牌。”露西重重的关上大门,巨大的声响把凯伦激的一个哆嗦。
凯伦有些脱力地靠在桌上,双手无助地扶着额头,她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乌里克,她接通电话,轻咳了一声,努力的让自己不至于哭出来。
“凯伦,你让我晚上给你打电话,什么事?”老记者尤里克问。
凯伦准备好的话语在嘴边转了数回,她看着那片破碎的镜子里的自己,最终轻声说:“没事,我听说你今天去看你的妻子了,她还好吗?”
凯伦和尤里克闲聊了几句,挂上了电话。良久,凯伦神情坚毅的拿起桌上的车钥匙,离开了办公室,开往了郊外的小道。
凯伦很快找到了她调查的地方,绕过了那些护工,进入到她心中的“真相所在地”。这里的布置很简陋,只有一张病床,一套沙发,还有一台电视,一个老妇人坐在床上,痴痴傻傻。病例上写着“维斯坦夫人”。
凯伦扬起一个微笑,试探着询问:“维斯坦夫人,您的儿子这周来看您了吗?”
第二十七章福尔摩斯的新搭档
露西享受着总统套房里4个人大的按摩浴缸,在水里尽情地舒展自己的身体,连续两场撕逼再加上不眠不休地照顾马修,让她从身体到精神都有些疲惫了,这还不算,回来她还要面临神盾局特工们的质问,让露西无法容忍的是他们竟然还上了审问测谎那一套,在第十八次回答了自己到底是如何半夜溜出去又没有带任何通讯设施,如何避开的监控录像时,露西终于忍不住掀桌了。
他们不得不向寇森打了个报告,寇森来询问情况时,露西正在脑海中回顾自己和福吉·尼尔森还有凯伦·佩吉舌战八百回合的场景,于是寇森也被骂了个狗血喷头,最后露西威胁他如果他不把神盾局特工都撤走,她就好好找路易斯·莱恩聊聊关于宇宙魔方的事,如果神盾局想要封住她的嘴,别忘了她还抱着美国队长的大|腿。
美国队长最忠实的迷弟寇森聚聚真的为难了。于是寇森在电话对面沉默了许久,最终提出了一个像是临时拍脑门想出来的点子:“哈比和神盾特工都可以离开,但是我这里有一个人他提出可以保证你的安全又不会让你太反感,虽然我对这句话不抱有太大的希望,但是既然有人自告奋勇……”
露西刚想拒绝,寇森已经打断了她的话:“露西,我认为你应该试试。”
露西叹了口气:“好吧,我只有一个要求,帅。”
“应该没问题。”寇森被逗乐了。
露西扬眉:“比美国队长还帅?”
“休想。”美国队长第一迷弟誓死扞卫爱豆尊严。
露西舒服的在池子里翻了翻身体,拿起一只衅鸭挤着玩,寇森痛痛快快地给她派了一个帅哥这还让她感到非常的舒坦,老实说,如果哈比和神盾局特工能够给她换成五个极品帅哥,走在路上都像走红毯一样,她是绝对不会赶他们走的。说不定还会发生以下这种情况:
神盾局特工:今天干什么去了?
露西:我去见夜魔侠巨巨啦!
神盾局特工:以后不准这么干了。
露西:好的哥哥,没问题哥哥,下次叫上哥哥们一起去!
……
露西拨|弄着浴缸里堆积起来的泡泡,戳着衅鸭的红嘴,自言自语:“你说来的会是哪一位帅哥呢,如果是神盾局派出来的,说不定是鹰眼?”
“让您失望了,并且我真心实意的为您挑选男人的眼光而感到担忧。”外面的门突然被打开,夏洛克·福尔摩斯像逛自己家一样大喇喇地走进来,坐在了浴池边上。
露西尖叫了一声,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前胸。
福尔摩斯和露西互相干瞪着眼十几秒钟,福尔摩斯眨了眨眼睛,用极快的语速说:“通常来讲,首先,我认为捂住脸会比捂住胸更有效果,第二、浴缸里的泡沫已经形成了很自然的遮盖物,所以我没有办法看到您美丽的胴|体,第三,我已经看过了无数女人的身体,您的身体并没有特殊到让我产生欲|望。第四、为了让您彻底放下戒心,我可以明确的告诉您,34c的胸围不是我的类型。”
一只衅鸭狠狠地砸到了他的脸上,露西气急败坏、歇斯底里地咆哮:“你给我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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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尔摩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海绵宝宝》,模样乖巧。露西裹着一件浴袍,翻着白眼走出来,不打算跟福尔摩斯产生任何的交流,她从冰箱里拿出来一块三文鱼和西兰花,先用柠檬给三文鱼去腥,然后将鱼皮割下来,在油锅里炸了一遍,西方人的炉灶没有明火,所以露西总是觉得炸物有些欠火候,不过也只能这样将就。
“我注意到您的烹饪方法似乎与大多数西方人不一样,只有中国人喜欢用如此的多的油量和调料来掩盖或者激发食材本身的味道。”福尔摩斯突然出现在露西身边,不着痕迹地咽了口口水。
露西哼哼了两声,没打算打理他,自顾自的切碎了蒜蓉把三文鱼刷上蜂蜜,放进油锅里,她注意到福尔摩斯咽口水的动作更明显了。
福尔摩斯连续碰了两次钉子,最终退回到客厅里,拿出了一个黄色的物事放在了吧台上。露西瞥了一眼,是一只衅鸭,刚刚砸到福尔摩斯脸上的那只,已经洗干净了。
“我很抱歉,未经您的允许就闯入了您的浴|室……虽然那是开放式的。为了显示我的诚意,这是我给您的赔礼。”福尔摩斯在衅鸭上点了一下,衅鸭的玩具鸣笛发出了啊哦的响声,
露西:“……难道我该说谢谢吗?”
福尔摩斯很不|要|脸地回答:“不用谢。”
露西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开始抽|搐,她说不清“把平底锅甩到对方的脸上”或者“把对方按到水池里”哪一个在她心里排的更靠前。露西挤出一个假笑,自顾自地开始用餐了。
福尔摩斯无言地应对着这尴尬的局面,观察了露西一会儿:“你喜欢什么花?”
“什么?”
“我欠您一个正式的道歉,趁着花店还开着,我想弥补我刚刚的行为给您带来的不适。”
反正就是死不承认自己错了,对吧?露西心想,不过看着福尔摩斯认真的双眼,露西心底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大概是福尔摩斯能做到的极限了吧。
“玫瑰和满天星。”露西说。
福尔摩斯点了一下头,雷厉风行说走就走。
露西叫住他:“鸡肉还是牛排?”
福尔摩斯回过头,微笑了一下:“牛排,五分熟……嗯……少油,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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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西把花□□花瓶里,放在桌上,娇艳的玫瑰散发着淡淡的香气,牛排和三文鱼摆在盘子里,周围的汤汁被擦得很干净,刀叉也规规矩矩的放在盘子两侧,就算是只有两个人用餐,露西还是尽量让它显得正式一点,但不得不承认,露西有一种炫耀的心情在其中。
福尔摩斯完全破坏了露西精心营造的气氛,大快朵颐了起来,看起来好像是真饿了。露西给自己添了一杯红酒,福尔摩斯看着红酒的标签:“不错的品味。”
“从斯塔克那里顺过来的。”露西盖上木塞,“你就是寇森说的要自告奋勇来保护我安全的人?可是你看起来并不像是关心别人死活的人。”
“恕我直言,从您数次遇袭并转危为安的经历来看,保护对于您来说是多余的,所以我来这里并不是为了保护您,而是来邀请您和我一起调查蜥蜴异形人案。”福尔摩斯说。
露西瞪大眼睛:“和您的搭档华生一起吗??”我会不会太电灯泡了啊?
一阵尴尬的沉默。
福尔摩斯脸部肌肉抽|搐了一会儿,终于不甘不愿地说出了事实:“华生小姐听从了我的建议,今天晚上动身去马里布担任托尼·斯塔克先生的健康护理师。”
露西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所以你把华生给气走了?”
“不,她只是认为以目前的状态,担任我的搭档并不合适,而那些没有任何技术水准的,无聊而杂碎的工作更适合她来用来耗费生命。”福尔摩斯做了个鬼脸。
“……所以你把她给气走了?”露西一语中的,“因为她去找托尼·斯塔克了,所以作为对等的示|威,你来找我做你的搭档?”
“……”
露西干笑了两声,打开了窗子,让凉风吹了进来,她扇了扇鼻尖的空气:“让我散散味,这里快酸死了。听着,我无意于搀和你和华生小姐的你追我赶恋人小游戏……”
福尔摩斯好像听到了什么诅咒一样,露出厌恶的表情:“恋人?才不是,她只是我的戒断理疗师,我培养了她好长时间,她才能够胜任当我的搭档。”
“……然后你因为她跟你哥哥睡了一觉,你就打算开除她吗?”
露西看到福尔摩斯吃瘪的样子,非常开心地坐在了他的对面,托着腮摇头晃脑的求八卦:“夏洛克,快告诉我,你现在是什么心情,酸酸的?不甘心?想要找麦克洛夫特打一架?”
“我不想泼您的冷水,但是恋爱是人类文化衍生出的最无聊、最浪费时间和物质资产的活动。”福尔摩斯顿了顿,看着露西得逞一样的笑容,毫不留情地讽刺“八卦也是。所以,不如让我们做点有意义的事情,您到底是否愿意顶替华生小姐,来和我一起调查蜥蜴人?”
福尔摩斯的狡辩在露西眼里看来就是恼羞成怒了,突然她觉得和这个人相处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不过再逗下去,估计再逗下去,福尔摩斯就真的扭头就走了。
于是露西见好就收,促狭地眨了眨眼睛:“好吧,我们从哪里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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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尔摩斯带着露西去另一处停尸间,这个地方是属于福尔摩斯的老“伙伴”格雷森警监的管辖范围,所以到处都为福尔摩斯开了绿灯。福尔摩斯在进停尸间之前突然问露西:“你希望我怎么介绍你?”
“呃……朋友,搭档,或者随你……”露西说。
福尔摩斯点了一下头,显然已经成竹在胸,他推开大门,里面站着一位头发有些灰白色的中年男子,福尔摩斯把他介绍给了露西:“这位是托马斯·格雷森警监。”
露西上前一步,然后她听到福尔摩斯指着她说:“这位是我的新大厨,露西·朗。”
露西:……
夏洛克·福尔摩斯,你报复心不要这么强好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