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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7章 沾了你的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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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吗?”凤金猊奇怪地望着他。

赫连雪没说什么,只是忽然伸手想扣住凤金猊的手把脉,却被他提前避开,只好喃喃断言:“看来还真是痊愈了。”

凤金猊皱眉,不过能让赫连雪失神可非好事,于是整着衣衫赶紧走出帐篷,哪知四周蓦然一黑就是一群“叽叽喳喳”,他瞬间被嘘寒问暖的“凤凰粉”给包围起来,每个少女一腔热情就像沙漠里的火险些将他烧得跳脚了。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表哥,表哥救命呀!”凤金猊叫喊道,逃命似的纵身飞出人群,急忙朝牵着骏马走来的陆宝玉冲去,翻身跃上马背就掉头逃走。

陆宝玉暗中偷笑,却闻身后花香扑鼻,转头一看——那群女人竟朝他奔来,眉棱角顿时吓得一抽一抽的,赶紧转身朝凤金猊追喊道:“表弟,等等我!”

赫连雪拂袖立于阴影中,默然:因为有凤金猊去接她自然无碍,故而的先探查李圣香一番!

**

画眉舫中,孔雀将扇一拢,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茶几,若有所思,神不守舍。

江一白坐在身侧道:“又在想什么?”

孔雀答道:“不是又,是一直,本门主一直在想李圣香。”

江一白怔了下,皱眉道:“你能否收敛下脸皮的厚度?”

孔雀好笑地瞟了他一眼,“那你能否注意下提问的态度?”

“好。”江一白耸下肩,声线瞬间柔的能掐出水来,“请问您为什么要想李圣香?”

“你不觉得他唇红齿白、面若桃花,长得非常好看吗?”孔雀调侃道,江一白终于轻咳着翻了个白眼,孔雀勾唇笑道:“好了,不开玩笑了。其实本门主不仅在想李圣香,还在想秦拂樱。”

“拂樱楼楼主?莫非他跟李圣香有关系?”

“没关系。”

江一白再度斜睨过去,“……”

“喂——”孔雀突然扭头喊道,“亲爱的右护法,你确定李圣香身上没有任何武功底子对吧?”

站在甲板上的肖定卓愣了下,回道:“属下非常确定!”

“可本门主从李圣香身上也没感受到任何术士的气息。”孔雀勾唇。

江一白愕然道:“但是——”

“没错,就是这个但是——”孔雀点头,“但是你也看到他今日居然能扛住本门主七八成的施压,而且数月前更是凝水成利器。他呀……是一个非仙即妖的角色。至于拂樱,本门主曾告诉他有关李圣香自出娘胎便身衰却能健康活到现在一事,他当时很是迫切的展开调查,可是前些时日却告诉本门主说调查不出来,非常奇怪!”

“调查不出来,这有什么好奇怪?”江一白问道。

孔雀白他一眼:“风过留声,雁过留痕,只要想查……天底下会有调查不出的事吗?更何况那是拂樱楼!本门主跟秦拂樱认识有四年,当年拂樱楼叫九重楼,是由其母朱九颜主管,原本本门主要找朱九颜联手壮大两派,可是当本门主第一眼看见秦拂樱时,就改变主意看上了他,一个身残志不残的少年呀……”

“朱九颜是个野心勃勃的女人,为了权势嫁入九重楼,后来野心壮大谋杀丈夫,却不料怀有秦拂樱。虎毒不食子,但她想独权就对腹中胎儿下手,好在九重楼诸位长老暗中保护,只是秦拂樱后来虽能降世但已身染重毒,跟李圣香一样是活不过二十岁。本门主当年便冒了险,权衡再三转而选择秦拂樱,用惊魂门财势设局,杀了朱九颜,让秦拂樱顺利继承九重楼,改名拂樱楼,与圣裁门互为裨益到今日!”

“这些年来,本门主与秦拂樱也算是相濡以沫的好伙伴,本门主知道他身躯孱弱却很珍爱生活,所以一听说李圣香情况类似,他怎么可能不去调查背后情况?可是他都说查不出,只有两个原因:一个是他不想查,但这几乎不可能,所以就剩下另外一个原因——他不能查!”

肖定卓惊道:“天底下居然还有拂樱楼不能查的东西?”

“呵呵,还真有。那就是——”孔雀鼻翼闪出冷凛的寒光:“涉及到天师宗或者皇家私密!”

江一白明了:“所以你肯定相国府背后有天师宗撑腰,或者是与皇家有关?”

孔雀点头:“不然呢?相国府如此琢磨不透,所以我们才总是这般被动!”

“叮铃铃——”船帆外突然传来风铃之声,孔雀使了眼色,命肖定卓出去走一遭回禀:“总门主,是凤世子和陆宝玉他们。”

孔雀皱眉道:“不对呀,他吃了那些药,至少需要六七天才能苏醒,今日可才第三天?莫非你们给的药是偷工减料的?”

江一白头也不抬,凉凉道:“针对这位凤世子,我素来只会添油加料。”

“那……算了,那你们先拖着,本门主赶紧去换身衣服,保险起见像上回唬弄赫连雪一样,待会把魂魄挪给你!”孔雀说着就起身朝舱上走,江一白忙道:“你那次挪魂很伤身体险些醒不来,这次有必要如此谨慎吗?如果你真的担心会被凤金猊察觉,但纸包不尊,他最终还是会知道的!”

孔雀顿了下,回眸一笑:“哎呀,姑且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嘛。”

江一白皱眉,听见肖定卓在舱外摇头道:“一白,你觉得这里还有谁能比她更现实理智?”

“谁知她现在是不是当局者迷?”江一白迈步跟上去。

他踏入房,就看见华锦媗一边理着胸前流苏,一边疾步坐到镜台擦粉,只要挪魂就很消耗体能,所以她得上妆掩盖气色。

江一白见她还束发未解有些匆忙,就走过去拿起梳子帮她挽髻,顺滑冰凉的发丝从他手中一一滑过时,他眼神有些复杂,如果凤金猊日后接受不了这样身份的华锦媗,那……

**

当肖定卓将凤金猊和陆宝玉迎进舱内时,华锦媗就已攥着帕子像小媳妇端正坐着,隔着茶几被江一白乔装的孔雀给各种打量跟言语挑逗。

“先生有礼了。”凤金猊沉声踏入,拱手作礼后,就扫了华锦媗一眼,“还不快过来?”

“哦。”华锦媗顿时识相地朝他走去,却被孔雀给拉住了手,他笑道:“小美人,难得到本门主这坐坐,话都还没聊尽兴呢,就这么走了,真伤人心呀。”然后低头,看似要亲上她的手。

华锦媗也开始抽动眉棱骨,竟不知江一白还有这番演戏天赋……然而,凤金猊上前拥住他,快速伸手覆在她手背上。

孔雀顿了下,直接翻掌,薄唇微张就快速吻中华锦媗的手心。

“先生自重!”凤金猊的面色顿时哐当当沉了,他将华锦媗转到身后,险些抬腿去踹孔雀了。

孔雀调笑道:“凤世子果真是人如其名呀,莫怪小美人一口一个‘凤凰鸟儿’,当真是满腹火气急需涅盘呀。”

凤金猊望着身后的华锦媗一眼,亲切笑道:“这是我未婚妻喊我的昵称,让先生见笑了。”这话,让华锦媗身上生生掠过一层寒意,这只鸟儿何时这般和颜悦色地笑了?

但——

这是一句男人间的对话!

孔雀眯起眼,衣摆忽然无风自动,手中折扇哗然出鞘,戾气四溢,然后扇尖与鞘声摩擦的声音锐利刺耳,凤金猊的袖影剑横过,将寸寸逼近的羽扇给挡下来。

“你们想干什么?”华锦媗顿时皱眉,看着凤金猊和江一白都有种上弦之弓,蓄势待发的意味。

两人僵持片刻,孔雀突然仰头大笑:“哈哈,玩笑而已。”言毕转身拂袖而去。好比打雷之后竟不下雨,留下其他人莫名其妙,面面相觑。

肖定卓亦是皱眉望了华锦媗一眼,那不动声色的眼神之中竟有些喟叹。

“那肖前辈,请恕我等告辞了!”凤金猊说道,然后转身拥着华锦媗出去。

几人下了船,他牵着华锦媗同骑,掉头离开的途中,一边伸手用力擦拭华锦媗的手心,一边不确定适才在孔雀春风般的笑声之中是否读出了一闪即逝的嫉妒……

“凤凰,疼!”华锦媗突然喊道。

凤金猊愣了下,顿时低头看着她被搓红的手背,颇是自责,却又气短哀怨道:“这点痛喊什么喊?”

华锦媗无辜地瞪着他:“可是真得被你搓疼了嘛。”

“真的疼?”凤金猊垂眼问道,见她怯怯点头,便抓起她的手心用力亲了一口,不知是致歉还是想先以这种方式洗去孔雀遗留的痕迹,然后揉了揉她的手,嗤鼻道:“臭丫头,这回还疼吗?”

华锦媗愣了下。不是因为凤金猊的缠绵宠爱,而是因为被他吻过的手心,那片红晕居然瞬间消散?抬头——咫尺距离,她嗅到他身上竟有一股李圣香专属的婆罗门花香。

“凤凰,还是疼,而且好冷呀。”她突然伸手环住凤金猊的腰,钻入他怀中胡乱蹭,“奇怪,我记得你的手明明被狼王咬伤了,可现在看起来平整光滑,怎么连道疤痕都没有?”

“也不知道李圣香给我吃了什么东西就恢复了。喂,神婆,这么多人看着呢……”凤金猊瞟着身后跟着的陆宝玉和其他将士,示意动手动脚的华锦媗矜持点。

陆宝玉在后凉凉道:“这回秀恩爱倒是介意旁人看啦,真是难得。”他的语气甚酸。

凤金猊哼道:“反正这次回唐宫,我们就禀告唐君主启程回国,这里多呆一刻都不自在。”

华锦媗吐了吐舌头,就慵懒地靠在他肩前道:“凤凰,我要睡觉,你得护好我,不许害我掉下马!”

“就知道吃喝睡。”凤金猊嘀咕道,就见华锦媗换了个坐姿闭眼,也不好说什么,就只是放缓马步行走得更平坦些。

华锦媗鼻尖嗅着自凤金猊嘴里溢出的婆罗门花香,偷偷撑开右眼皮观察他,自己体内加速损耗,可是嗅着这股婆罗门花香,倒是能补充些许精神力气。……所以这李圣香到底是给凤金猊吃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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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皇帐,天有鱼肚白般的微微亮,但唐宜光知道凤金猊连夜去接华锦媗,就一直等在营帐门口,直到看见凤金猊带着华锦媗归来,这才松了口气离去。

当然,华锦媗平安归来,自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凤金猊他们将马骑到马厩,就赶紧下马准备回营休息。可他刚纵身跃下去,马背上的华锦媗顿时摇摇欲坠的往右倾倒,幸好他眼疾手快地拦腰抱住。“喂,玩诈死呀?”

华锦媗欲睁半睁地枕在他胸前,困乏道:“错,是诈尸。凤凰,我困。”

“我看我们还是赶紧先行一步吧,免得影响某些人打情骂俏。”陆宝玉无言的甩手,带着低头窃笑的赤炎军赶紧回营。

凤金猊即便脸皮再厚亦有些微红,他抱着华锦媗朝她所属的营帐走去,但见她即便抹了胭脂,可这气色仍是有些不对劲,“怎么回事,面色这么难看,我带你到太医那边看下!”

“不要,让我睡一觉就好。而且这种事很难启齿,看太医又没用。”

凤金猊皱眉:“喂,现在还没到月中。”

华锦媗哼道:“但也快啦。这几天风里来水里去,经期提前不行吗?每个月就这几天大量失血,你是男的当然不了解!”

“本世子这些时日可没少因你而掉血!”凤金猊无语,直接抱着她踏入营帐,突然因里面两道身影而拧眉,因为竟是——李圣香和赫连雪。

赫连雪知道他们出现在华锦媗营帐中实在是于礼不合,便简短道:“李公子执意要等华小姐回来,我也闲着,便一同等。”

“那你们确实是够闲的。”凤金猊暗中翻了个白眼,抱着困觉的华锦媗就上塌。

李圣香走过来问道:“小锦怎么了?”

“失血过多,不怎么了!”凤金猊凉凉道。

李圣香横眉:“失血过多?这还不怎么了?凤金猊,你到底是怎么保护她的?!”眼见他伸手就要去揪凤金猊的衣领,赫连雪连忙从旁阻拦。李圣香拂袖扫开赫连雪的手,撩起衣摆坐到塌边,深深凝望着面色苍白的华锦媗,他又掏出那个瓷瓶,直接往华锦媗嘴里倒下几颗。

华锦媗正迷糊糊的,嘴巴突然被拨开塞入东西,那股热气顺势蔓延全身令人一震。她睁开了眼,发现嘴里卡着几颗药丸,而李圣香正拿着一个散发花香的瓷瓶往她嘴里倒。

她眨了下眼,囫囵吞枣道:“圣香,你给我吃的是……”

“是我平时补血的药,你赶紧吞下去就好。”李圣香倒了杯水过来,让她附着饮下。

华锦媗忽地朝赫连雪递了一个眼神,赫连雪便上前道:“李公子,让我替华小姐把脉。”然后静握片刻,撩舌去探视她舌尖之色时,却暗中翻掌接住她口中吐出的几颗红色药丸,然后再说她身体虚弱需要静养,便将凤金猊和李圣香也带出去。

人走光了,华锦媗就拂袖起身,反复咀嚼着嘴里留着的最后一颗红药丸,等了片刻,才见蒙面黑衣的江一白走进来。可后者见她精神竟能如此抖擞,禁不住挑高眉。

“干嘛?这表情是惊喜还是惊吓?!”华锦媗伸手吹了一口气,一缕魂魄就从江一白身上溢出钻回她眉心间,然后掩面妩媚的笑,恢复粉黛之色。

晌午,唐君主得知华锦媗亦平安归来,就赶紧召见他们几人嘘寒问暖一番。凤金猊趁机提了辞呈,但唐君主却有些迟疑了,谁让东圣国贵客在唐国经受坎坷还无半点甜头可尝?若是这番回去,想来对唐国名声是极其不好。所以唐君主就尽力找些说词再多留他们一阵,无奈凤金猊他们是归心似箭呀。

但唐瑶光是巴不得他们赶紧走,走得越远越好!

一旁的唐宜光突然说自家皇长姐与萧国太子还有半月多就成亲结婚,这杯喜酒……必须得挽留凤金猊他们多些时日,而且后期加强防范,绝对不会再让他们有所不快。

可凤金猊他们依旧要回绝时,华锦媗却乐呵呵地点头。她这一点,就无人再有异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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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狩的皇帐一顶一顶的收拾起,列队回宫。

华锦媗依旧与赫连雪、李圣香同坐一节车厢,凤金猊和陆宝玉在外骑马率队。约莫走了两个时辰,傍晚时分,众人才回到唐宫之中。用餐后再简单梳洗,因一日行走劳累,许多人便早早入睡了。

华锦媗却趁夜来找赫连雪。

房中点着灯,赫连雪正在研究那几颗红色药丸,见她带门进来,就开口让她自便,自己再度埋头深究。

华锦媗提着裙摆走过去,旋身坐在桌上,支颌问道:“怎么,还没搞清楚这是什么东西吗?”

“这么容易查,你还需要交给我?”赫连雪头也不抬,然后挑起一颗红色药丸,用小刀轻轻剖成两半,拿起一半深嗅细看,皱眉道:“而且上面还沾了你的口水,严重影响我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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