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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拂樱先将受伤的众人安顿在拂樱楼第八层客房休息。
夜里,凤金猊没睡,仍是拖着两条受伤的腿静静坐在华锦媗床前,尽管秦拂樱和赫连雪都再说保证她无碍,但他仍是不放心。一个小小的华锦媗,翻天覆地,搅得他不得安宁。
“喂——”凤金猊把她的手放去唇边,轻轻一吻:“你说我就想娶你当妻子而已,为什么就这么困难呢?”
昏睡中的华锦媗没有回应,倒是有人站在门口说道:“凤世子,你身上的药该换了。”来者赫连雪。
凤金猊暗中翻了个白眼,然后若无其事的回头。
赫连雪就走进来,先给凤金猊解开布条,重新抹药再包扎好,然后又给华锦媗搭了脉,又摸了摸她的额头,掰开嘴看了看舌苔,庆幸道:“再过一会,她就能行了。我开了个药方,里面加了点灵芝和当归,药比较苦,她待会醒来可以就着蜜饯喝,与药性不冲突。”
“你最好保证如此,不然你打晕她的这一掌,我会加倍奉还!”凤金猊哼道,然后坐回床头。
赫连雪哑然。谁让当时情况紧急,他一时没有掂量就出手狠了。他起身要走,却还是好奇的回头问了一声:“既然如此困难,你为何还要如此固执的娶华锦媗?”
凤金猊蹙眉望着赫连雪:“怎么……你很不乐见我娶华锦媗吗?”
赫连雪一时莫名地梗住。
心知肚明的凤金猊于是抱臂搓着下巴道:“原因告诉你也无妨,我凤家历代相传的规矩是‘娶妻不纳妾’,事关本世子终生大事,如果非要我跟一个女人朝夕相对且想看两不厌,天底下就一个华锦媗……别无选择。”
赫连雪勉强笑了声,然后将蜜饯放下就离去。
凤金猊目送,附加一句“请随手关门”,待门合上后,他扭头瞪着熟睡中的华锦媗,哼道:“又给我树立情敌!”可惜华锦媗仍是没听见,他便叠臂垫着下巴,趴在床上,看着熟睡中的华锦媗,真想摇醒她大吼道:“误了拜堂时辰可不可以别误了洞房时间?”
好吧,原谅他安娜不知的血气方刚本质……
凤金猊看着华锦媗盖了三层被子,还是冷得缩了起来,不由担心。
“不是说很快就能醒来吗?为什么越睡越沉?”他轻声说着,就放下帐子躺到床上去,但怕身上药味熏得她难受,就套了件薄薄的里衣。大概是觉得他身体很熟悉很暖和,华锦媗几乎整个人都贴了上来,缠住不放。凤金猊顿时后悔了,自己还能睡吗?
直至半夜,赫连雪那一记手刀威力过去,华锦媗终于幽幽地醒来。她精神意识都恢复,感官自然敏锐,立即发现身边躺着一具温暖的躯体。不消说——头一转就看见了圆睁着眼的凤金猊。
“终于肯醒了?”凤金猊侧躺,支手撑脸,尖细下颌半隐入高高竖起的喜袍立领里,越发衬得脸部轮廓的桀骜和精致,只是眉宇间略带忧愁,他突然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下一刻的表情很沉静,很深邃,让华锦媗甚至无法分辨他是开心还是伤心。而且他的呼吸声很轻,轻到几乎不存在。
华锦媗的耳朵贴在他胸口,只觉得他心跳如擂鼓,要推开时,凤金猊就更加用力地抱紧她,抱得那样紧,华锦媗在那一瞬间以为自己会被他杀死,一口气没顺上来就哽在那里,眼前金星乱蹦,甚至能听见自己骨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喂,凤凰鸟儿……”华锦媗知他心情不顺,就连忙伸手抚在他背上,上下抚摸着,无言地安慰着:“好啦,我没事啦……反而是你险些把我吓到半死,你说你是想害我没进门就守活寡吗?”
这句话,总算让阴郁的凤金猊有点笑意,忽地张口咬住她的耳朵,吓得华锦媗尖叫。
“别吵!其他人都睡了,这里的厢房隔音很差,难道你想让大家知道我们在干什么坏事吗?!”凤金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讥笑,然后扭头堵住她的唇,探舌而入,直到吻的华锦媗气喘吁吁地才松开,他又一啄一吻挪移在她颊畔,再度转战她的耳朵,好似有什么深仇大恨。
……李圣香亲过她的耳朵。
他一边轻啄慢啃她的耳廓,一边喃喃颞颥:“我就只是需要一天,一天拜堂成亲的时间,为什么这些人连半天时间都要争!”
“呃……乖啦乖啦。”华锦媗摸了摸他的头。
“说谁乖呢?”凤金猊冷冷道。
突然变脸,华锦媗赶紧在他唇上啵了一口。凤金猊便舒舒服服地赖在她的肩膀,直接放任自己的重量依靠给她,耳鬓厮磨的像个想撒娇的小男孩,“刚刚说谁乖呢?”同样的语句,这回口气倒是娇软了太多。
华锦媗赶紧道:“当然是堂堂赤炎世子啦。”
凤金猊撇嘴道:“不是该改口喊相公吗?当然,如果你要喊亲爱的,我也不介意。”
“……”
“快喊一声来听听。”
“这婚礼不是没成吗?再说了,改口费还没给呢!”华锦媗挑眉道,不甚配合,见凤金猊满眼哀怨,禁不住笑地钻入他怀里。凤金猊抡拳就想敲她脑袋,但怀里抱得暖暖,他也是心满意足,如果两人能够这样腻歪下去倒也小幸福,可惜……可惜……可惜……
“笃笃——”
啊啊啊,又是哪个混蛋在敲门?!
凤金猊反射性地抽出枕头就要砸过去,却被华锦媗阻止。这是她房间,她还想要脸皮呢。华锦媗于是忙道:“是谁在敲门?”看着凤金猊磨牙鼓腮的模样,她又捏了捏他的脸颊作安慰。
外面传来秦拂樱的声音:“我知道凤世子也在你屋中,正好有事一块相商。”
凤金猊闻言朝天翻了个白眼,听秦拂樱这慢悠悠的口气显然并非急事,既然不急又何须挑着此刻来打扰?他甚是不情愿地起身穿鞋去开门,既然知道他在房里,那也没什么好掩藏。
秦拂樱就似笑非笑地走进来,见华锦媗一副初醒未醒的懵懂模样甚是诱人,难怪凤金猊刚刚满脸吃不到的酸怨。他便荡袍子坐下,先客套询问几句“身体安否”,碍于凤金猊眼神过于凌厉,过了一会儿就被盯得浑身疲乏,只好直奔主题:“对于李圣香,你们打算如何处置?”
李相国已死,相国府必塌,所以李圣香已失去象牙塔的保护了,以他往常的性格和行为判断——日后定是两个极端,极端颓废至死,极端疯狂成魔。……两个都绝非好结果!
华锦媗摸索着右手两根长指,思索道:“那我便亲自将他亲自送到国师府,由国师大人代为照顾。”
秦拂樱挑眉:“你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华锦媗勾唇:“自然。”
一旁的凤金猊看着他们言简意赅的对话,不由得皱眉。
秦拂樱离去后,凤金猊忽道:“诶——你跟这个秦拂樱认识多久了?”
“吃醋啦?”华锦媗伸手拽住他的衣角,一点一点将这个傲娇站远的凤世子拽过来,然后勾肩挂上去,嬉笑道:“再久也没你久!”这话可绝对是大实话。凤金猊满意一笑,但心中仍疑团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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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早,拂樱楼刚从云层现行准备降落,数十支人马便早早候在浮楼落地点上。
秦拂樱站在第九层窗台,俯瞰底下蝼蚁众生,四周无人,有人迈步从密道走出。他回头见是华锦媗,轻声一笑:“看来我得致歉了,昨日拂樱楼面世,似乎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尤其是你,后面你想维持凤池府的平静很难了!”画眉舫、拂樱楼都在危急关头围着一个华锦媗转,这种份量恐怕是天下无人能及。
华锦媗拢袖笑道:“有什么可抱歉的?如果不是你及时赶到,或许我们都被李相国拿去殉葬了。活着不易,这就是最重要了。”
秦拂樱道:“这话说的好像你无数次死里逃生过……作为你的朋友,我听了甚是心酸。”
华锦媗笑:“心酸总比心痛好,不过心痛也比心脏停了好。如今的凤池府是来之不易,我绝不会让谁有能耐破坏,即便是焚音!”
秦拂樱皱眉,再往下细细一窥,果真发现其中夹杂着一顶低调却奢华的轿子。他勾唇哼笑了一声,“真不知道这位焚音国师跟相国府到底有何往来,这些年的名声是褒贬参半,亦正亦邪。走吧,我就不送你们出门了,不然拂樱楼在江湖与庙堂就无半点神秘可言了……”
华锦媗笑,正转身要走,秦拂樱忽地低声叹了一句:“锦媗,老实说,昨日我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不会。”华锦媗答道,然后就顺着密道离开。
秦拂樱自言自语道:你知道我怕死,天下间最了解我的莫过于你,真不知道这是幸还是很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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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香在哪?还有锦媗、阿雪呢?”
第八层,盛悦心他们正在面面相觑的询问。
虽从殿堂九死一生地逃入这座传说中的“拂樱楼”,但楼内机关重重,他们一天一夜都被警告呆在房中,明人把守,寸步难行,如今被请到厅中离开,不见李圣香,却连赫连雪和华锦媗都不见。
拂樱楼以消息网着称,藏龙掖尾,名声仅次于圣裁门却最是神秘,昨日居然会为了救华锦媗而打破规矩入世……华锦媗在圣裁门占有一言九鼎的权利……
盛悦心皱眉望向凤金猊,无声问道:你娘子呀,你会不知道?
凤金猊朝天翻了个白眼:不、知、道!况且婚礼不成,他有越发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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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等得不耐烦……”暗室里,赫连雪监控着第八层的厅况,终于等到华锦媗从第九层的密道走下来。在他身旁,还立着一个半天高的竹篓。
华锦媗弯腰掀开盖子,里面坐靠着一个睡美男李圣香。她食指托起李圣香的下巴,姿态暧昧,语气却凛然生威:“那就让他们再等等。这回你家先生亲自出面,恐怕连你都需要时间思考如何应付他的质问。”
赫连雪愣了下:“先生他……”他跟相国府到底有何关系?!
“噗通——”重物落地的声音。
整座浮楼宛若一座天外飞山,重重落在数十支侍卫跟前,为首是器宇轩昂的东圣太子——东方熙。但东方熙在某些人眼中分量不足焚音,焚音就坐落在侍卫群中间的双人抬轿中,依旧如仙如魅,表情难测。
八楼厅门开启,三座类似悬吊的密集铁笼缓缓垂落下来,一个接一个落地,然后逐个打开,那群失踪依旧的少男少女就从中走出来,个个安然无恙,依旧光鲜亮丽。华锦媗和赫连雪两人出现在第三个铁笼中,出乎凤金猊预料,可李圣香不在其中,绝对出乎所有人预料。
他们一踏入地面,浮楼便陆续关门关窗重新起升,熙太子身后的侍卫突然间做出了将箭上弦的姿态,华锦媗抬眼扫了焚音一眼,她听见焚音传音问到:“圣香呢?”
“先让拂樱楼离开,我再慢慢告诉您,国师大人!”华锦媗无声回道。
焚音皱眉,拂袖一扫,疾风就将所有侍卫拔箭的动作僵持在原地,熙太子察觉到身后寂静便回头,一见侍卫僵立原地,反射性抬头望向轿内的焚音国师,却见国师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放拂樱楼离开。可是……熙太子很不甘心,因为拂樱楼内藏乾坤足以撼动天下呀!
焚音见熙太子不情愿,陡然眯眼露出不悦神情,熙太子只好赶紧作罢,命侍卫放行,不甘心地望着拂樱楼腾空离去,然后垂眸望向迎面走来的众人,第一眼就被身着嫁衣的华锦媗惊艳了,浓妆淡抹却艳而不俗,实在灵秀,心情不由得好了几分。
这场被中断的婚礼,当真让凤金猊恼怒,却让无数人窃喜。
熙太子下马上前,客套地慰问几句,三言两语过后就开始流露出对华锦媗的“特殊关怀”,凤金猊可不容他肖想,便话里有话地回击,让熙太子收敛了几份区别待遇。
赫连雪赶紧朝焚音走去,一行礼,抬头就见焚音似笑非笑地叹了句——“真是男大不中留”,他就俯首认错,自知暗中协助华锦媗的事皆在焚音掌控之中。
孔雀、圣裁门、秦拂樱、拂樱楼、唐宜光、唐九霄……焚音抬眼望向外相柔弱的华锦媗,张臂迎上去,直接将华锦媗搂入怀中,看似长辈哄孩子般的动作,却因焚音华发童颜而显得有些怪诞,但众人不好说什么,毕竟焚音的一把年纪摆在那,又喜欢随性而为。
华锦媗被焚音搂在怀中又是哄、又是被动手动脚,她只是晒然一笑,然后下一刻就听见焚音低声道:“连拂樱楼都出面,我的小锦媗呀,你这面子可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