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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少卿好笑的摇头:“你说的是傅子宴吧?”
顾应钦双肘撑在大腿上:“那家伙是个出了名的迟到王,到时候就给你了,务必给我准时的带过来。--爪机书屋 ”
右少卿连连点头:“这你放心,对付傅风骚我还是有一套的。”
顾应钦沉默了片刻开口:“这些天和航远有联系吗?”
“航远带着金晨曦回美国了,初六飞机回来,放心一定赶得上你初七的日子,航远你可是比我了解的,他可是从来不迟到的人,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准备上一顿丰富的大餐迎接我们就好了。”
“吃……就知道吃,我就等着看,这年一过你们一个个得养上多少膘来。”
右少卿这么一听可不尽然了:“年后找个日子一起去健身房,让你看看我的八块腹肌是不是还在。”
顾应钦一脸的嫌弃:“谁愿意看你一大男人,行了,不和你多说了,挂了。”
右少卿阴阳怪气的开口:“呦,不愿意看我这个大男人,这么急吼吼的。大晚上的是准备看老婆的节奏吗?”
顾应钦伸手指了指右少卿:“难道你不是吗?”
说完,两人颇有默契的同时挂断,大概是有心灵感应吧,两个人此时此刻最想做的大概就是同一件事情,那就是回房看老婆去。
招待朋友,顾应钦每次都是尽心尽力的,早上甚至亲力亲为的去后厨又叮嘱了一番。
他一年到头也就初七这天会去后厨逛一圈,虽然早已经成为习惯,可平日里毕竟总是高高在上的二少,这猛不丁的出现在厨房里多多少少还是让下人们一个个心里都根提着一桶水似的,生怕哪里做的不好,就会被训斥。
后厨里雾气缭绕,太师糕的麦香味儿漾在空气里,他特地看一眼蒸笼里的糕点,一块块圆嘟嘟白嫩嫩的,上面嵌着一块实实在在的核桃肉。
每年过年大家聚在一起的时候,顾应钦都会吩咐下人准备太师糕,一来是为了应节,二来家里的糕点师傅手艺很好,每一次大家过来都吵着嚷着要吃。
看过了糕点,确定了食材的新鲜,又按照他们每个人的胃口叮嘱了厨师,顾应钦才慢慢返回了大屋。
折回去的半道上他远远的就看麦航远的车缓缓的驶入停车场,这两天天气都陡然变冷了些,每天都接近零下,麦航远下车,臂弯里还挂着一件羽绒服。去开副驾驶室的门动作十分的体贴入微。
顾应钦站在屋廊下面,远远的看见麦航远搂着金晨曦下车,动作轻柔的就像是个母亲照顾孩子一般,生怕哪里搀扶的不到位,自己怀里的那个心肝宝贝就摔着疼着了。
陆倾宁刚喂小朋友吃好早餐,心想着这一早起来就没见着顾应钦人影,于是趁着小朋友自己去玩的时候,在客厅里看了一圈,见他站在屋廊下面,大冷的天他就穿了件薄薄的羊绒衫,她边走边从沙发里顺手拿起一块羊绒披巾。
外面风很大,汩汩的作响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锋利。
顾应钦看的太专注,以至于都没发现身后缓步而至的陆倾宁,一直到肩上多出暖意来,他才回神转头看了一眼,陆倾宁给他披上披巾言语里颇有些责难之意:“大冷的天出来也不知道穿个衣服,也不怕着凉?”
眼见着麦航远和金晨曦缓步将至,顾应钦哼笑了两声:“放心。我现在一点都不冷,相反的有些热的心慌。”
陆倾宁伸手握住他的手,以巧劲分开他的手指,与之十指相扣,暗地里使了些力气:“你答应过我的事情都忘了?”
顾应钦反客为主反握住陆倾宁的手,他的手心干燥温暖裹着她的手就像是颗暖暖的小太阳一般。
“放心,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我自由分寸。”
话刚刚说完麦航远和金晨曦就相携而至到他二人面前。
麦航远先行开口:“以往每年都是恭贺你生意兴隆,日进斗金的,今年我想好了,怎么着都要和往年不一样,想了想还是祝你再接再厉,争取儿女成双,凑成一个好字。”
顾应钦伸手和麦航远交了个掌:“乘你吉言,倒是你,打算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
麦航远冲着身边的金晨曦驽了驽嘴:“那要看她是不是肯给我这个机会了。”
金晨曦一脸清淡:“我们还年轻,不着急。”
顾应钦动了动,陆倾宁以为他会说什么不该说的,连忙挽住他的胳膊,顾应钦当然知道她此举为何以,伸手握住她的手拍了拍,而后对金晨曦道:“想当年我们航远可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炙手可热的程度都堪比偶像明星了,金小姐,我若是你的话,一定早早的把他就拐回家,省的哪一天他这只煮熟的鸭子飞了。”
“呦呦呦……这大过年的,什么鸭子啊?莫不是今个大厨做了八宝鸭?”
他们这些人里,能这么说话的除了傅子宴还能有谁会这么活宝?
傅子宴是和右少卿、舒澜曦一起来的,顾应钦摇头:“这么多哥哥嫂嫂在,你这个吃货还没拜年就先想着吃东西?”
都说女人是天生会撒娇的生物,可一向以风骚着称的傅子宴也是有过之而不及的,他若是存了心和你撒娇起来,想必即便是个女人见到了恐怕也得甘拜下风。
这不,他粘着顾应钦一脸的可怜巴巴:“你就行行好,看在我这一年到头也吃不上几顿像样的家常菜的面子上就别和我计较了,再说了谁让咱家大厨的手艺那么赞?我可是眼巴巴的就指着一年到头这一顿呢。”
顾应钦白了他一眼:“少在我面撒娇,清雅连米其林餐厅的主厨都能挖过去,还有你傅子宴想吃吃不着的东西?你这慌撒的未免也太没档次了,唔,看在你今天撒谎的份上扣你半只八宝鸭。”
说完和麦航远、右少卿相视一笑,而后三个人颇有默契的同时弃傅子宴于不顾。
听见美食被苛扣,傅子宴心里那叫一个疼的啊,连忙声声喊冤:“即便是米其林的大厨那也做不出家常菜的味道来呀呀……”
顾应钦头都没回只是摇了摇手:“一只八宝鸭再加一盘太师糕。”
终于某人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他一副大义凛然,将士赴死的悲壮神情:不让他吃。那还不如干脆让他去死吧。
知道小一辈难得聚在一起不是为了公事可以尽情的放松,为了能给小的们一个放松的空间也不想他们在家里太拘束,于是老爷子和吕远一早就动身去了海市给还现在的老一辈们拜年。
这中国的年饭自古以来都是一年中家家户户最丰盛的,顾家的更不在话下,为了大家聚在一起热闹的气氛更浓些,顾应钦还特地吩咐用了圆桌,一桌子满满的全是好吃的,每一道看上去都是色香味俱佳,让人看着就有种食指大动的欲望,几个人围着圆桌坐着。
傅子宴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痛,刚刚来的时候还因为被顾应钦克扣食物而一脸要死要活的样子,这不刚过了没多久,这会子又开始发挥他那三寸不烂之舌了。
“又是一年过去了,来来来……咱干一个,预祝今年大家是龙马精神一帆风顺虎虎生威财源滚滚,总之有老婆的家庭幸福,没老婆的还需努力,最最最重要的是祝传承在新一年里越创越高,争取登上福布斯排行榜第一名!”
“噗……”陆倾宁刚喝了一口橙汁就被傅子宴这一大串的祝语给逗喷了!
右少卿和舒澜曦和傅子宴来往的比较多,所以对他这种无奈的逗比早已经免疫了。
麦航远在旁边皮笑肉不笑,金晨曦似乎还没彻底融入他们这个圈子,看上去总有点拘束的感觉。
顾应钦则是赶忙抽纸巾轻拍陆倾宁的后背,得空了还不忘用筷子敲了敲傅子宴的脑袋:“福布斯排行榜第一名我是不指望了,傅少爷你能先休息一会吗?”
“哎,有意思没意思啊?这过年不就得喜庆图个好兆头吗?嫂嫂,你说是不是?”傅子宴便说边给自己夹了一只油闷大虾,饭桌上面要他闭嘴。那就只有一个法子了那就是用吃的来堵住他的嘴巴。
陆倾宁很明显没有料到傅子宴会把这个擦边球扔到她的身上,起先还一愣,但很快的便灵敏的应和着他的话继续下去:“嗯……是是……子宴说的是!”
说完还一边冲着顾应钦扯出一个笑容来,那意思大概是示意他别那么严肃,既然傅子宴喜欢热闹,那就随着他吧,本来他说的也不错,过年不就图个喜庆和热闹么?
顾应钦一顿饭就顾着照顾陆倾宁了,到最后自己反倒是没吃什么,陆倾宁吃的有些撑,抱着一杯山楂汁消食。
右少卿也估计是吃的差不多了,时不时的抿一口手里的大红袍,完了给舒澜曦拿水果。
麦航远则是坑着头给金晨曦剔螃蟹肉,表情认真细致动作娴熟的一看就是经常干这种事的人。
看见麦航远这么体贴的对金晨曦,顾应钦就不免想起年前在商场停车场看见的一切,一帧一帧的仿若重新回放一样,真实的不免让他有点心里为麦航远感觉到不值得。
他倚着椅背双手抱着手臂看似漫不经心的和麦航远说话,实则却是话里暗藏玄机。他明明知道麦航远是伺候金晨曦来着的,却还是故意将话题先引到了麦航远的身上:“我记得你以前是最烦这种带壳的东西了,总是说太麻烦了,剥的手指头都疼。”
麦航远整整剥了两只螃蟹,蟹肉堆了满满一碟子,他慢慢的将碟子推到金晨曦面前,慢悠悠的一边用毛巾擦手一边开口回话:“晨曦喜欢吃壳类的海鲜可又怕剥,所以只有我来代劳了。”
顾应钦点头,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以前航远可是看见螃蟹这种东西就躲的远远的。连螃蟹的一只脚都不碰的,现在却能为了你改变自己,找到航远这么好的男朋友金小姐你是真的有福气。”
金晨曦正慢条斯理的吃螃蟹肉,听顾应钦这么一说慢慢的放下手里的筷子:“航远很好,是我配不上他。”
顾应钦扯了扯唇,嘴上虽然没说出口,可心里却在想:你这种一脚踏两船的女人确实是配不上航远,当然,想归这么想顾应钦面子上还算是客客气气的。
而对于金晨曦来说或许是因为她曾经是小麦的朋友,对顾应钦再婚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所以对他也是能避而远之就绝不接近半步。
麦航远似乎闻出来这两人之间那股子诡异的味道,他狐疑的看了一眼分居在自己左右的两个人,看上去这两个人这会又是风平浪静的,丝毫察觉不出什么不对来,他想,也许是他自己想多了也不一定,顾应钦和金晨曦也是刚刚才认识没多久的,这两个人实在没什么交集。
之后金晨曦就在安安静静的吃蟹肉。麦航远和顾应钦、右少卿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最近市里乃至国家发生的一些大事。
发展到最后整张桌子就只见傅子宴一个人还在奋斗当中,那吃像啧啧啧……看的陆倾宁不免有点目瞪口呆,还真如顾应钦所说的,这家伙真是个名符其实的吃货。可是这吃货身材未免也太标准了,究竟怎么做才能像他那样吃死了也不会发胖?她正想着呢,耳边就响起那吃货的声音:“嫂嫂,不是还有餐后甜点的吗?”
右少卿和麦航远早已经习以为常,而陆倾宁却是被傅子宴这个吃法吓到了,她一脸担心的看了看低头猛干的吃货,又抬头看了看顾应钦,朝他甩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顾应钦笑了笑,拉过陆倾宁耳语:“别担心,就算全世界人都吃撑的了,他也不会有事,去吧,让黎叔送点太师糕来!”
陆倾宁点了点头,刚拔脚准备去找黎叔就却又只听见吃货从天而降的声音:“你们两个已婚人士,这么卿卿我我的样子让我们这些单身汉情何以堪?看你们这么甜蜜恩爱的样子。看来这二胎小美女是指日可待了,唔,不过也没关系,我可是很乐意带二胎小美女的。”
陆倾宁被傅子宴这么一打趣,脸瞬间就红了,朝着顾应钦投出求救的目光,可人家却是一脸乐的开心的样子,压根就没有开口相助的打算,这样一来她原本通红的脸上就越发烧的厉害了:“我去给你们拿太师糕。”
一句话撂下。几乎是仓皇而逃!这个样子自然不免引得大家对这顾应钦又是一顿调戏。
“二少,你和嫂子结婚都这么久了,她怎么还这么羞涩,看来是你开发的还不够给力么。”
能说出这么混的话来的自然而然是傅子宴,瞧他一脸坏笑的样子,顾应钦不免以手抵着唇浅笑:“是……我可不如你,你那套开发女人的手段可是能把纯情少女转变成浪荡少妇。”
麦航远啧啧啧的敲了敲桌子:“唉唉唉……这在座的还有女士呢,你们两个说话注意点。”
右少卿瞥了一眼身边的舒澜曦,只见她正捧着手机认真的抢红包,也没什么不对劲的。大概是对他们这种酒桌上就说混话的事情早就习惯了吧。
陆倾宁拿来了刚刚出锅的太师糕,一块快白色的糕点整整齐齐的叠放在盘子里,热气蒸腾,香甜的糕点味道蔓延在空气里,惹得傅子宴眼睛都快看直了。
为求好意头,大家都或多或少的吃了一点,傅子宴那个吃货自然又是吃的最多的那一个,一盘太师糕被消灭殆尽,他才满足的摸了摸肚子:“好久都没吃过太师糕了,每年过年可都眼巴巴的盼着这一口呢。”
陆倾宁指了指厨房:“知道你喜欢吃,应钦已经吩咐给你准备食盒了,明个回去的时候带回去,想吃的时候用蒸锅热一热就好。”
傅子宴连连点头:“谢谢二少和嫂嫂。”
快到零点的时候,黎叔早就在院子里放好了烟花爆竹,就只等着几个祖宗们亲自点燃了,临出去的时候,顾应钦还不忘将陆倾宁上上下下裹了个严实。
这一幕不禁又引得傅子宴那家伙一阵聒噪,后来顾应钦怕陆倾宁实在受不了,干脆一脚将傅子宴第一个给踹了出去:“子宴,你先去热个场!”很快偌大的院子里就只听见傅子宴的鬼哭狼嚎:“二少,你见色忘义啊h君啊,昏君!”
麦航远难得的笑了笑,双手插在裤袋里悠然自得的自己走了出去,开玩笑,他可不想成为第二个被踹的目标,当然,顾应钦也不会踹他!
老天很给面子。下了一晚上的雪终于在零点的时候止住了,走出去,只有丝丝寒意扑面,但是却又着实冷不到哪去,金晨曦弯下腰捧了一把积雪,雪花顺着手指缝隙不停的散落,漫天的烟花和响声在头顶上响起,她抬头看着,五彩的火花将黑黑的夜空照的铮亮,五彩的火花顺着无边的天际不停的滑落。
不知看了多久,直到脖子僵硬,再次低下头的时候,面前已然多出了一个人,那张脸还是那么的清华英挺,有时候漂亮的让女人难免都会嫉妒,高大的身影在漫天霞光的照耀下越发的挺拔,仿佛像是镀上了一层永恒不逝的光辉!
手被他温暖的掌心包裹着!倏地掌心里凉凉的,低下眼眉看过去。一枚秀气的钻戒在手心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那七彩的光芒几乎将她的眼睛都快闪瞎了!耳边响起他温柔的仿若古老魔法的声音:“晨曦,嫁给我……”
这要是换成大多数普通的女人,交往了很久的男朋友突然在最适合的时间里跪地求婚,也许早就被感动的两眼泪汪汪的了,可金晨曦的表现恰恰证明了她并不是这大多数普通女人里的一个。
她虽有片刻的怔愣,可神色之间转换十分迅速,很快就又恢复了以往冷静清淡的似乎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她盯着那枚钻戒,眼睛一眨也不眨。
麦航远像是早料到了金晨曦的反应似的,伸手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极尽温柔的亲吻过她的长发,就像对待一块绝世稀有珍宝一样,眼、耳、口、鼻痛痛的都被他轻吻了个遍,再停留在她小巧的耳垂边上的时候,他又再次说出那句夺人心魂的话:“晨曦,嫁给我,我发誓,这辈子永远只爱你一个,疼你一个,所以嫁给我,好不好?”
金晨曦任由麦航远抱着,声音清冷的就像是落下来就化开的雪花:“航远,你愿意这一辈子只爱我一个,疼我一个,可我却不敢轻易接受你的这份爱,因为它太过沉重了。”
雪光里,她从容淡定的表情令人发指:“航远,我们都还年轻,而我也不想这么早就跨进婚姻的怪圈里!”说完她将手里的戒指又再次过渡到麦航远的手里,她缓缓的推开他,毫不犹豫的,连一点思考的机会都不给自己,毅然决然从麦航远身边离开。
金晨曦飞快的转身进屋,早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右少卿和傅子宴就已经不在了,此时此刻就只有顾应钦和陆倾宁的身影,随着她的脚步越来越近。
顾应钦一把镬住金晨曦的胳膊,脸上的笑意全数消退,他指了指依旧站在院子里的麦航远,声音冰冷的像此时此刻地上的皑皑白雪。
“金晨曦,这样拒绝航远难道都不会有点点的后悔吗?”
金晨曦动了动自己被镬住的胳膊:“我据不拒绝谁,这事儿和二少你有关系吗?”
顾应钦点头:“你?你以为你凭什么和我扯上关系?我之所以那么问,只是因为我在乎航远的感受而已,你未免也太高估自己了。”
金晨曦清浅的笑了两声。话语里带着明显的讥讽之意:“二少当着倾宁姐的面承认自己在乎一个男人的感受,怎么?难道不怕倾宁姐对你的性取向产生怀疑吗?”
顾应钦好笑的摇了摇头:“我性取向正不正常,陆倾宁她应该比谁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