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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榜非彼榜,而是国舅爷求医治病贴的悬赏榜。大致意思是,国舅爷贾廉正自去年重搀便一直卧床不起,皇后和太子妃找来众多太医郎中均治不好,如今张榜觅寻医术高超人士为其治病,医好者赏白银一千两。
夜九儿换了身随从装扮跟在他后面,两人一起从国舅府大门走入内室。
“庐大叔,你就那么缺钱?”夜九儿扯着他的衣袖。
自己对表哥贾宝宝印象不好,连带着对国舅爷也没啥亲切感,而且他们都是皇后的人,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了。
庐舟子贴在她耳边“你看这国舅府多繁华啊,不知抠了多少民脂民膏,我不从他身上挖点好处,怎么对得起老百姓”
“一千两白银也不多啊”夜九儿径自嘀咕,还是小心地跟在他身后。
两人在国舅府家丁的带领下来到贾廉正内室。
此刻贾宝宝正站在国舅床边,那张肥肥的大脸像脸盆一样,挡住了两人视线“神医这边请,家父旧疾半年未好,寻医无门,还望神医替家父诊断”
恩,庐舟子捋着胡须,从夜九儿手里拿过药箱,坐到床边。
床上躺的就是贾廉正,三十几岁,和庐舟子一般年龄,半年前卧床至今。床上的人头发花白,皮肤蜡黄褶皱,脸颊凹陷,勉强睁开的双眼混沌迷蒙,他张开嘴不知道想说什么,喉咙里被什么咔住,吐不出咽不下,只听见一声接一声的呻吟,显然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
庐舟子两指搭上他的脉搏,闭上眼睛仔细把脉,双目之上的眉头紧皱,再紧皱,最后皱成一团。
一旁见他皱眉的贾宝宝就这么站着,弯腰,再弯腰,最后弯成一团。
庐舟子睁开眼时就看到一张大脸盆,顿时吓的坐直了腰板。
“神医你一直蹙眉,蹙的我心慌”贾宝宝食指戳这自己心窝,悲戚戚地问他“我爹到底有没有救了?”
“按理说没救了”
“啊——!!”脸盆张开了一道裂口,很大很大的裂口。
“不过遇到了我,还是有救的”
“真的??”脸盆上的裂口愈合,变成一道下弯的弧度,俨然一张笑脸。
“就看你舍不舍得”庐舟子弹了弹身上墨绿色的刻丝绸缎,伸出一根手指竖在脸盆前“一千两黄金买我一张药方保你爹的病当天就好”
一千两黄金??这下连站在他身后的夜九儿也立不住了,脚步酿跄了一下,随后又恢复正常。
……一千黄黄……黄金……脸盆上的弧度变成了一条直线,贾宝宝紧抿着嘴,走到窗前,看看太阳是不是在东边。
“我很忙的,你倒是想快点”庐舟子整理好自己的药箱,递给自己的小随从。
夜九儿半天才接住那药箱,她也刚从震惊中缓和过来。
贾宝宝从窗前重新走回床榻,握着老国舅的手,贾廉正紧紧地攥着他的手,僵硬的脑袋深深的一点。
“好,就一千两黄金”贾宝宝答应了“不过你必须肯定将我爹治好”
“当然,我以神医的名号做担保,拿到药方就能将你爹治好”大掌一抬,对着小随从道“阿九,那纸笔来”
“哦……稍稍等”夜九儿将药箱搁在桌面上,急急忙忙地从里面拿出纸和笔墨,摊在桌面上。
华美的方形桌面上躺着一张洁白的纸张,庐舟子执笔蘸了墨,衾着衣袖在纸上龙飞凤舞、挥斥方遒。
写完之后将纸拎起来吹了吹,对折对折再对折,然后送到贾宝宝手中,言词深沉道“半个时辰后再拿给你爹看”
贾宝宝握着叠成桂花糕大小的纸张,只觉得这纸有千斤重。
然后携着夜九儿离开,走到门槛时顿了顿,回头再次叮嘱“记住啊,一定要等半个时辰之后再拿给你爹看,提前一分都不行”
“记住了,记住了”脸盆上下点动,那重量也易可见。
事成之后庐舟子带着夜九儿潇洒地走出国舅府。
沽酒村的毒虽解了,但村民却比以前更穷了。以酿酒为生的村子经过那次重创之后再也没了往日的辉煌。途中还是不乏饿殍乞讨者。
庐舟子非常大方,得到的那一千两黄金全投进沽酒村了。
村民们感恩戴德,热情款待,非要留住两人在村子里住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庐舟子带夜九儿回到邺城。
夜九儿与之并排走“没想到你那这些钱财是为了救他们”
“谈不上救,只能说是物归原主,毕竟国舅府的这些钱财都是从百姓身上挖的,我只不过是让它重回百姓之身罢了”他说的云淡风轻,自有一种对贪官污吏的敌视。
“昨天你在那药方上写什么了?”这一句话她憋了很久,一直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