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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有心事?”窗下,国师正和周元宁下棋,见周元宁久久不落子,国师才发问。
“可不是殿下请微臣来的吗?怎么殿下倒不说话了?”国师放下手中拿着的黑子,看着周元宁。
周元宁的脸色苍白,像是没睡好的样子。像是才回过神来,“到孤了。”明显的心不在焉。
国师一看,哈哈一笑,“殿下,承让承让。”周元宁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白子可不是羊入虎口,有去无回?
“孤输了,国师棋艺果然高绝。”
国师笑了笑,摇摇头,“不是微臣棋艺多么好,只是殿下的心不在这上面。”
周元宁扔下白子,“罢了,这棋下得也无趣,国师这次来江州有什么事吗?”
国师一一捡起白子黑子,慢慢整理棋盘,“殿下,微臣这次离京是为了祈福。”
“祈福?”周元宁不明白,在任国师可是必须留在京城的,之前国师可是偷偷离京的,怎么这次光明正大,连沈维宽都早就知道了?
国师看周元宁神情,倒有些明白了,“殿下,这事是奏明了圣上,昭告了天下的啊。”
国师一职从大周立朝之时设立,担任国师一职,便永不能离京。大周历经三代,国师也是。每当天子薨,在任国师立即卸职,传位弟子,自己只能退居山林。大周开国皇帝之所以立下这规矩,也是怕国师俘获民心,拥兵自立。
周元宁只听说过老国师才会在卸任之后以祈福之名,归隐山林。可没听说哪一任国师还在任上就离京的。
“怎么,荣华富贵享受够了,国师想尝些清淡的?”周元宁戏虐道。
“想,但不是现在。”国师起身,屈膝跪地,左手按右手,缓缓叩首到地,稽留多时,手在膝前,头在首后,“微臣愿为殿下效力。”
周元宁像是没看见似的,眼皮都没抬一下,“国师这话倒像是父皇命不久矣了?认定孤了?”
国师抬首,往日的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严肃的神情,“殿下,微臣不敢。只是大周如今是什么情形,您也是知道的。北狄虎视眈眈,东海还有倭寇出没伤害百姓,西南还有土司想起兵造反,虽然大将军压下去了,可谁知道下一刻,会不会再起事端?”
“国师,孤一直想不明白一件事,你为何偏要选孤?你就不怕孤的身份暴露?”
国师的眼睛直直盯着周元宁,“殿下,孝惠皇后也是属意您为太子啊,就算有九殿下,也没有越过您啊。”
“你和母后,早就商量好了?”周元宁问。
周元宁从小到大,最不理解的就是这事了。她常常在想,就算母后那个时候被流言逼迫,只能谎称自己是皇子,而不是公主,可等到九弟出生后,地位稳固,为什么不把九弟推上太子之位,还一直把自己留着?现在,母后也去世了,如今能解决自己疑惑的也只有父皇和眼前的国师了。
“殿下,此乃天命,您携天命所生,天命所向,天属意您,微臣自然听天命。”
是吗?作为女子,自己真的能做好这件事吗?
十六岁的周元宁是不会这样问自己的,那个时候的她,文采武略,无不被师傅们称赞。就算自己是女儿身,终日惶恐不安,可也有那么些时光,庆幸自己的男儿身份。哪怕自己是公主,生在皇家,受到的束缚也不比旁人少。
十八岁的周元宁,忍受了两年的病痛,原来的意气风发逐渐变得温和沉默,她不再是两年前的她了。现在的她,更加惜命,更加小心翼翼,不愿意去冒险,不愿意去承受太多。
“殿下不必妄自菲薄,该是您的终究还是您的,哪怕您现在不想要,到最后,天都会送到您手上。”
逃也逃不掉。时也,运也,命也。
“殿下,您应该回京了。”
三日后,礼部尚书来到江州。姜尚书先到周元宁处拜见。随后,姜尚书以沈家大不敬之由,革了沈维宽知府之职,革了沈卓伦的功名,沈卓伦流放三千里,江州沈氏三代不准参加科举。
“殿下,沈氏一族已处置,您请看看。”姜尚书递过一份奏折,请周元宁过目。
周元宁看到沈氏三代不准科举,有些惊异,“京中沈家可有异议?”
“这些处置都是过了陛下眼的,沈家不敢。再说,沈维宽是中了进士,才与沈家连了宗,他家与沈家本就不亲厚,沈家也没为他说什么话。”
周元宁放下奏折,“你去问问沈维宽,愿不愿意用儿子的命换沈家的未来。”
姜尚书应下,依礼退下。
在沈维宽心里,自然爱重自己的嫡子,可把他同沈家未来相比,却算不得什么。自己还有那么多儿子,少他一个算什么!在自己夫人的咒骂声中,他艰难的答应了。
沈卓伦死了,一杯毒酒下肚,死相凄惨,七窍流血。
周元宁把李氏的女儿交给季青临,让他带到道观里好好抚养。国师本来想调侃,“殿下不亲自抚养,这可是李幼清留给你的呀。”
周元宁白了国师一眼,“季青临,你现在胆子愈发大了。”
国师最终还是答应了。七日之后,悄然带着孩子离开江州,就像他来时那样,静悄悄的。
周元宁本来不想带上陶陶的,他又不像燕来,燕来到皇宫里,还可以和云来一样,加入侍卫。他身边伺候的人不是宫女就是太监。
陶陶早就认定了这个主子,不愿意留在江州。陶陶跪下不停地磕头,“是主子收留了奴才,奴才不愿意离了主子,主子去哪,奴才跟到哪!”
还是维夏想了个法子,“主子,不如让陶陶跟着燕来吧,吃住都跟着他们。明面上,陶陶可以是侍卫,实际上,他还是做伺候主子的活。”
周元宁同意了。陶陶开心得就快跳起来了,对着维夏不停地说,“多谢姐姐,多谢姐姐。”
临行前,周元宁再看了一眼住了两年的院子,坐上了马车,两年来的种种,一一浮现在眼前,自己还是麟嘉太子周元宁,这个身份,从来没有变过。
姜尚书悄悄送别,毕竟,周元宁在江州这件事,知道的人少,还是小心为上。
夕阳西下,一行人出发了,未来在向他们招手。没有人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但他们依旧充满希望。
希望京城的繁华,不会迷了他们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