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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y一样的长袍,而是更加本质的东西。
只是普通地站在那里,就能感觉与周围所有人划开界限的异质存在。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
突然闯入的少年并没有留给我时间思考这个问题。
“我刚才在那边捡到了一个钱包,请问这是这里的哪位遗失的吗?”
完全无视周围的紧张空气,少年开朗地笑着,晃了晃手中的黑色钱包。
“是,是我的……”
从九死一生的鬼门关被拉回来,还浑浑噩噩搞不清状况的男子,看到钱包之后似乎突然想起发生了什么,结结巴巴地应声。
“哦?那就……啊,不行。我得验证一下您的身份。刚才我为了调查钱包的主人,很抱歉,擅自打开查看了一下内容物,发现了一些可能是主人所有的身份证件。能告诉我您的名字,方便我核对吗?”
少年刚要笑吟吟地将钱包递出去,转眼又收了回来。
这番话确实挺有道理,为了防止有人冒领,核查一下是否是失主本人也无可厚非,但是这话从这人嘴里说出来,怎么听都带着一种像是在演戏的错觉。
该怎么说呢,明明做的事情很有条理,给人的感觉却十分地不严肃。
“托,托马斯·菲舍尔。”
男子迟疑了一瞬,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好吧。菲舍尔先生,请收好您的钱包。”
完成了固定的戏码之后,少年再度递出了钱包,这次可没有再收回去。
“谢,谢谢。”
男子尽管还有些茫然,可是明显露出了喜色。
“请问这钱包是在哪找到的?”
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在意,于是我向长袍少年提出了疑问。
“就在那边的小巷。”
少年伸手指了过去。
“好像是刚才犯人逃跑的方向。”
飞鸟低声补充了一句。
“那请问您有没有在附近看到形迹可疑的人?”
“嗯……没有呢。”
还真是跟当初与飞鸟遇上的情况莫名相似。
开开心心逛街的时候突然遇到劫案,犯人最终还是跑掉,失物却幸运地找了回来。
看来运气还不错……不,真是运气不错的话,就不会总是遇到这种事了。
我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
“出什么事了吗?”
或许是我的沉默引起了他的注意,少年的眼光扫过了我与仍有些茫然的男子。
鲜血已经开始干涸,出血量难以准确估量。但是不管怎么看,在场满地的暗红都是足够一个成年男子死上好几次。
偏偏这里所有人都活蹦乱跳的。就算退一万步说也是极其可疑的场景。
“只是一点小麻烦而已,并且已经解决了,劳您费心。”
“是吗?那就好。”
少年笑着结束了这个话题,可我却在内心中进一步提高了警惕。
常人就算再怎么粗神经,看到这种血流遍地的景象多少也是要惊讶一下的吧,更别说是个看上去只有十岁出头的小男孩了。能够完全无动于衷,要么是彻底的无知懵懂,要么就是拥有真正称得上是泰山崩于前而不惊的涵养,又或者是……
早就看惯了这种场面。
说起来,跟这少年类似的家伙我又不是没见过。
明明外表年幼可是却相当地老成,性格有点古怪实力却极其强悍——自称黑森林的大魔女,海瑟·施瓦泽。
……如果少年跟海瑟是同一类人,那可就相当不妙了呢。在他察觉到我们的身份之前,赶紧找个借口离开吧。
好在飞鸟一直在窥探我的脸色,大概是现场气氛令她有些如坐针毡,想要从我这里得知什么时候可以离开吧。撤离的准备已经很充分了的样子。
ok,剩下的就是找个差不多的借口了。
正当我在内心盘算时,耳边突然传来了刺耳的警笛声。
“啊——”
在场数人几乎同时漏出了相同的叹息。
一辆开着警灯响着警笛的救护车,正风驰电掣地沿着劫匪逃走的那条路向这里驶来。
“来得太晚啦!”
我与飞鸟对视一眼,从她脸上读到了相同的感慨。
不过既然救护车都来了,那我们就更不能久留了。否则被抓住盘问那可真是说不清楚。
于是我匆匆站起身,刚准备说两句场面话就离开——
“姬乃,那边!”
飞鸟突然皱起眉头指了过去。
两个身穿黑袍的教士正跌跌撞撞地向这里跑来。
嘴里还高声呼喊着:
“h?rese”是一个在某些诚经常使用的德语单词,相当于英语中的“heresy”。通俗地讲,就是“异端”的意思。
同学们,都记住了吗?记住了的话……
就跟我一起骂人吧。
嘛很遗憾,没那个闲工夫了。
我与飞鸟对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现在已经没时间找什么合理的借口,跑路要紧。
飞鸟强行推开围观诸人,不顾血污拉起我的手向外跑去。
即将离开之前,我最后回头看了一眼。
还没有来得及询问名字的小女孩,不知是没听到教士的“h?resie”,还是根本不在意那个,兀自徒劳地呼喊着。
而茫然的菲舍尔先生,则是与周围不少人一样一脸惊惶地盯着我们,口中喃喃地念着那个令人生厌的词。我倒是并没有对此感到失望,只是浮现出“唉,怎样都好啦”的无奈的念头。
只有突然出现的少年最为冷静,似笑非笑地注视着我。
与他眼神相对的一刻,感觉他似乎有什么话想说的样子。
不过双方都没有这个机会。由于可能是教廷人士的突然出现,飞鸟开始动了真格的,拉起我全速冲了出去,随便拐进了一条小巷。聚集的人群已经消失在视线之外,嘈杂声也渐渐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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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是糟透了。”
我拿出手帕用力地擦着身上的血污,可惜已经基本干掉的血迹,想要就这样擦干几乎不可能。
可现在这幅模样也没办法大摇大摆地找个地方借水冲洗,况且“异端”的名号传开之后,我们就更不能在这小镇里露面。然而也不能擅自跑太远,等傍晚艾雷克托来汇合的时候见不到人也是麻烦。只好找个没人的地方躲几小时了。
“唉……”
回想起早上满怀期待的心情,我不禁重重叹了口气。
“姬乃,打,打起精神来!”
“你啊,一脸沉闷的家伙让人打起精神可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哦。”
“唔……”
飞鸟被我吐槽之后,苦恼地挠了挠头。
“放心吧,我并没有太在意,所以你也别纠结了。”
说着,我想要拍拍肩膀安慰她,不过突然想起自己的双手沾满血污,又赶紧把手放下。
“刚才这到底是什么状况嘛……”
飞鸟紧皱的眉头舒缓了一些,可还是没有离开这个问题。
说来也是,不懂德语的飞鸟虽说能从气氛上感知不对,但是具体情况恐怕并不能完全把握。于是我将刚才的经过大致解释了一遍。
“……说到底还是我大意了。德国的历史上实行过宗教改革,全国大范围改信新教,但是唯有巴伐利亚州这里坚持罗马信仰,现在这里可以说集中了德国大部分的天主教徒,是梵蒂冈的忠实拥趸之一。蔷薇十字会在这里置办了一处别馆,大概也是为了出其不意,毕竟教廷的人也不会想到自己的后花园里就有这么一处基地吧。”
“也就是说……这里很可能有格里高利之剑的人在?”
“这倒也不能断言。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这里的居民对‘异端’这个概念一定十分敏感。自从宗教改革开始后,巴伐利亚就成了这片地域反对新教的根据地,更是毫不犹豫地将新教理念斥为异端,这种习惯大概到现在都没有彻底消失吧。被扣上这顶帽子怕是能让我们直接成为人人喊打的对象呢。”
“是,是吗……”
飞鸟陷入了明显的失落。也难怪,明明在这之前还沉浸在约会的幸福气氛中,甜品店老板对我们很热情,小镇的风光也很优美,谁能想到一瞬间就变成了不容于这里的“异物”。
“哈哈哈,这么一想真有种白费力气的感觉呢。之前还特地向汉娜阿姨学了巴伐利亚方言,本以为能靠着这个更好地跟本地人打交道呢,结果就只是用来跟店长聊了聊天就失去用武之地了啊。”
“…………”
糟糕,话题转移失败。大概是我自己也没能整理好心情,本打算稍微自嘲一下缓解气氛,结果似乎适得其反。
正在这时,耳边似乎传来了似有似无的骚动声。
没办法,现在也只有先移动到更僻静一点的地方再做打算了。开始转移的话飞鸟也能专注于逃走而暂且不去想这些郁闷的事情吧。
“让……”
我刚说出第一个字,突然一阵猛烈的倦意袭来。
可恶,大意了。没有立即产生反应,还以为这次勉强过关,没想到是勉强之后没过关啊。
“姬乃!?”
我的异常立刻引起了飞鸟的注意,她急忙冲上前一步紧紧抱住我。
可惜身体的感觉也开始渐渐消失,没办法好好享受飞鸟的温暖了。
“赶快……躲到偏僻……等……艾雷克……接……”
我强行打起精神,断断续续地传达给飞鸟最重要的方针。
飞鸟听完之后,用力点头以示了解。
唔,这就行了。
视野逐渐变暗,意识也即将彻底陷入混沌。
就在这时,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飞鸟,小……心……”
可惜还没等说完,我的意识便彻底中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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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那个……咦?”
用力睁开眼睛,却发现我并不是倒在飞鸟的怀中,而是好好地坐在椅子上。
面前摆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红茶。
“姬乃,又见面了呢。”
“……啊,是妈妈。”
仔细看看,我现在正坐在一片无边无际的花海中的凉亭内。四周已经彻底进入黑夜,空中悬挂着银白无瑕的“月”。
而我的前方,是淡淡地微笑着的我的妈妈。
不,确切的说,是借助妈妈的残留思念而出现在我的面前的“月神”,同露娜一样,且似乎与她颇有渊源的女性,也可以说是我莫名其妙的魔力的根源。
尽管心里很清楚,她并不是我的妈妈,但我却能感觉到与妈妈几乎一样的温暖。所以在无法直接称呼月神名字的情况下,我干脆直接将她当做了我的母亲。
或许这是我软弱的一种表现吧。
平时妈妈沉睡在我意识的最深处,在我也陷入沉睡的时候,偶尔会来到这里——据说是我们所共有的精神世界。在这里,妈妈通常会陪着我闲聊直到我醒来为止。
这确实是一种自我安慰,可我对这不定期的“母女团聚”的时刻倍感珍惜。
可这次的气氛却稍有不同。
妈妈如同往常一样慈和地微笑着,可眉宇间似乎有些忧愁。
“怎么了妈妈?有什么事吗?”
“哎呀,瞒不过姬乃呢。”
妈妈苦笑着,优雅地端起红茶小饮一口。
仅仅是这样一个动作就散发出成熟女性特有的魅力,与回忆里的妈妈别无二致。连我这个做女儿的都有点看呆了。
唔……什么时候才能像妈妈一样……不对,现在说的不是这个。
我轻轻摇头甩掉杂念。
“姬乃,可是命运的齿轮似乎又开始转动了。”
“?”
“姬乃的身边出现了一股十分强大的魔力,连沉睡中的我都能感觉到的程度。你们最好多加小心。”
“……”
恐怕,妈妈所说的,与我想要警告飞鸟的是同一件事。
不禁开始担心起“外面”世界的状况来了。飞鸟一个人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我一边心不在焉地与妈妈聊着天,一边焦躁地等待着醒来的一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