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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滚溪水旁,藕生弯着腰,捧着一只小巧的玉盒,食指轻轻在上打了一圈,随意涂抹起面前的伤号!
“啊。。。疼疼疼!你能不能轻点!你还是姑娘家吗”坐在石头上的伤者疼的五官扭曲,泪光闪动!
“谁让你爱打抱不平,今天算个教训!”
云际叫苦,撇过头,抱怨起来:“你有没有搞错?我刚刚是在救你!我是因你受的伤!”
藕生又道:“谁让你不刻苦练功,”
云际再也不中她的圈套,鄙夷道:“你行你上啊?”
藕生不答,拿起食指重重际乌青的红肿处猛猛戳去!
又似一阵猪嚎!
“我也懒得理你了,我还要下山接师父”
云际回过身,疑惑道:“哪个师父?”
“月窥人啊。。或者一贫道长啊?”
云际欲哭,又问:“哪个pin?”
“自然是一贫如洗的贫!”
云际真的要奔溃,随即拿出包裹中的信件看了看,登时,心若死灰!
藕生不解其意,探着身子,瞄了过去。。。
三秒之后,开怀大笑道:“我终于有师弟了!我不再是老幺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云际哭丧着脸,略带哀求道:“一贫道长不收怎样的人?!”
藕生立感事情严重,这小子是打退堂鼓了!
万万不可!
师父缺钱缺的快发疯,突然冒出这么个金光闪闪的少主,那他背后的金主自然少不了大把的“赞助”!
巴结还来不及,哪有拒之门外的道理!
“走,边走边说!师父很快要至山门了。。。”
藕生领着身后的金贵公子,一路窃喜!
“我师父号称一贫道长,倒不是他真的两袖清风,而是他视金钱为粪土!最不屑那铜臭味,所以你见我师父时,一定要夸夸其谈,显摆家世,显摆经济实力!他自然心生鄙夷,将你撵出山门!”
云际抬头道:“这么简单?”
藕生叱责:“废话!那你以为我师父一山为王,就这般寒酸?你不知道我们日常开销有多吓人吗?!”话了,藕生暗自偷笑!
他们的日常开销确实吓人!
青菜,园子里种!
禾粒,靠“享誉”江湖的一贫道长无数次厚脸恬耻的“碰瓷”、“化缘”于缥缈派!
每到青黄不接的时候,一贫道长的各种手段简直将他的才智运用的淋漓尽致!
如是外人见了,定猜疑他的智商是不是停留在三岁。
藕生早就见怪不怪了。
但数年前的记忆,犹如阴魂,久久不散。
六岁那年的冬天,也是她刚进清风派的第二年的。
那一年,大雪封山,清风派可谓是“弹尽粮绝”!
一贫师父一脸轻松,二话不说,拉起自己便往山下走。
那时,藕生多怕他将她卖掉换钱。
还好,他一路只给她讲解如何装死?!
走了三日,她们才到达化缘的目的地-缥缈派。
没进山门,一贫道长便横抱起自己,千尺泪下。
黯然销魂的模样,着实吓了自己一跳。
后来才知,这就叫一秒入戏!
从缥缈派的山门直达“群英殿”,师父的泪珠就没断过。
见者纷纷不忍,闻者皆惊惧无二。
那日,自己紧紧闭着眼睛,软烂着身体,微微张着嘴巴,艰难的呼吸。
恩师又抓起一把雪,狠狠的捻在自己双颊,直至搓到发红。
真真是一副发高烧的样子。
师父还未等人家主人开口,便哭丧起:原本自己要来探望,可巧在山下捡了个娃娃,可是家中并无多少米粮,养活不了,顺带捎了来。
在外人看来,一贫道长宅心仁厚,救苦救难,缥缈派没有不救的道理。
待他把苦诉完,藕生便配合着一阵抽搐惊厥。
只是师父一路要求的口吐白沫,自己实在是做不出。
太假!太龌龊了。
论起不择手段,藕生只承认他师父一人胜过自己。
掌门无奈。。只好拿出粮钱,赶紧打发。
而恩师接过钱粮,掂了掂,觉得分量不够重,于是卖力的摇了摇、掐了掐自己。
藕生吃痛大叫了声,可又怕装的不像,急忙学着瘟鸡一般,昂了昂头,吽了吽,瞬间又倒下。
缥缈派掌门抚额无奈,只好又添了许多。
恩师这才作罢,带上钱财一溜烟的离开缥缈派。
想到这,藕生背后一凉,这样的无耻,这样的不要脸,自己永生永世难以企及!
于是,之后的岁月里,每到冬季,藕生总是处处躲着她的恩师!
他那随时可丢弃的节操和底线,始终是藕生长久以来的噩梦!
。。。
“这么简单?只要吹嘘自己有钱便好了?”云际再次确定
藕生一把拍在云际的肩上道:“对!就是这样!”
云际点了点头!
终于,藕生携着云际,到达只有两块灰不溜秋大石头充当守卫的山门!
云际摸了摸光滑的石头道:“呵,这还真是你清风派的山门啊!别人摇指与我,我还不相信,以为走错了道!”
藕生道:“这是我清风派自上而下的优良品德,两袖清风兜红尘,一介布衣揽世俗!”
云际暗想:“把贫穷描绘的如此豪气万千,我差点就信了她的鬼话!”
正思量着,却听见藕生兴冲冲的叫嚷道:“快看师傅来了!师傅来了!”
云际随着她指去的方向看去。。。
远处,一人白衣飘然若雪,曳曵间凌空飘飞,冲八荒散去无限光华!又逢淡雅薄雾轻拢周身,前额细发点滴沾染,出尘脱俗,别样灵清!
那人乌发如藻,垂绦如川,一枝通体水灵的玉簪轻轻拢着乌发,尽显逍遥无绊,恣意洒脱!
藕生笑靥如风,疾步迎了上去。。。
“师傅!”
“藕生!”
。。。
待二人寒暄一阵,云际走近时,藕生才回过神来介绍起来:
“这位是我师父---月窥人,号一贫道长!”
月窥人指道:“这位是?”
藕生忙回:“这位是贵客!”
“贵!!!”月窥人心中狂喜,这个字可不单单代表多金啊!
瞬时淡蓝深魄折射处无数道金光!
藕生随机冲他眨了眨眼睛!
月窥人心领神会!
十年的师徒,月窥人对藕生可谓了如指掌,她不经意颤动的纤长睫毛,已经明确告诉他,这是只大鱼!
藕生接过包袱,搀扶道:“师傅一路奔波劳碌,想必累极了,有什么事,回清风殿详谈!
月窥人即刻扶腰点头道:“不错,为师连日奔波,头昏脑胀,腿脚一刻也站不稳,藕生快带上客人,随我回清风殿!”
话落,藕生转身安慰道:“云际,回清风殿再将事说明吧”
云际只好点头!跟了上前方健步如飞的师徒!
。。。
清风殿上,月窥人大呼:“怠慢了,怠慢了!敢问公子姓谁名谁?来我清风派贵干啊?”
云际想起藕生叮嘱的话语,只需展现一身的铜臭味,让一贫道长厌恶便好。
于是他挺起腰板,用着低沉的鼻音,不屑道:“在下长流郡上官云际,家父乃皇上亲封容王上官盛哉!家姐上官长鸢是当今高高在上的皇妃!至于其他乱七八糟的皇亲国戚我就不一一列举了!总之,我家有的是钱!听闻清风派武功有两下子,特来学上两招,回去显摆显摆。”
语了,众人已呆!
半晌,藕生回过神,结结巴巴道:“臭。。臭小子,你说的可是实话?没有。。没有掺水吗?!”
云际诚恳的点了点头。
月窥人缓缓从座位上走下,神情显得有些木讷,也是,受到如此突如其来、地动天摇般的震撼,他还没有完全清醒。
如此金光闪闪,闪瞎众人的牛逼背景晃的他仿如隔世。
穷的揭不开锅的清风派竟然来了个小王爷。
这是佛祖的安排吗?
月窥人感动欲哭,慌忙压抑着激动的泪水,箭一步冲上前去!紧紧握着着他的手,感慨万千道:“云际公子,承蒙你看得起我清风派!我清风派自开山以来,已有十几年之久远!扬名在外,月某受之有愧!自我收罗奇才数年,却从未遇见像你这样天资聪慧、超绝群伦、刚劲有力、筋骨奇佳的天才!今日,天降神人,我月某感动不已。。”
藕生见他噼里啪啦说着不停,这副痴馋的嘴脸太过难看,急忙上前拉开他的钳制道:“师父,现在不是感动的时候,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行拜师礼吧!”说完即刻招呼起来:“六师兄劳烦端杯水,五师兄赶紧将椅子搬上前来!三师兄你人长的美,画画也极好!赶紧研磨开笔,将拜师一景记录下来,寄给容王,好让他老人家放心!”
众人见天降大鱼,自然内心狂喜!暂时放心个人恩仇,全心全意伺候起贵人!
就这样,云际一脸懵逼的被众人一路推搡,接了杯清澈见底的水,按着他的双肩,冲着月窥人跪了下来!
月窥人扬起脸严肃道:“众人听令!今日我月窥人决定收上官云际为第八个徒儿!我定倾囊相授,毫无保留,此心天地可鉴!”说完,低头一笑又道:“爱徒,茶可以奉给为师了!”
云际恍惚,这一切仿佛龙卷风一般!
自他告知来意后,不肖一分钟的时间内,这拜师礼只剩最后一步!
云际望着面前冲他摊开的洁白手掌不敢相信的摇摇头,双手微颤,可怜巴巴的望向藕生!似有无数的话语卡在咽喉!
藕生当然知道他想说的话!
“不是说,一贫道长仇富心态严重吗?”
“不是说,显摆自己有钱便好了吗?”
。。。
藕生邪邪一笑,摩挲起下巴,道:“师弟!别怕!师姐我会对你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