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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四章疯子
“放开她吧。”那老婆婆终于发话了。
三个按住桃花的女人，这时候也松开了对她的束缚。
桃花这时候得了自由，一下子便跑到了整个牢房里离她们最远的那个角落。用愤恨的眼神看着她们四个女人。
那四个却对此毫不在意。
那四十多岁的女人其实也并不知道老婆婆刚才让她们按住桃花的目的，于是便问道：“婆婆，刚才是……”
“小姑娘，你别害怕，我们不是要害你。”老婆婆没有回答那四十对岁女人的话，倒是用那一双浑浊的老眼，试图向桃花传达一种慈爱和友好。
桃花这时候是不会相信的。
那老婆婆这才向她们解释道：“小姑娘，你知道她们都是干什么的吗？又是因为什么进来的吗？”
桃花没有理会，更没有表示她对此的兴趣，但是老婆婆依然自顾自的讲了下去。
“她们都是好孩子。”还没说呢，老婆婆就先定了一个基调。
桃花心里对此却保持怀疑。
能联合起来，欺负她一个小姑娘的能是好人？
老婆婆继续自顾自的说：“先说说小南吧，才二十岁，以前在家里可能干了，虽然是个女孩子，可是一点不输给男孩子。她的力气很大，和男孩子打架都不会输的。不过也因为她太像男孩子了，所以她到二十岁了，也没有嫁人。她娘死得早，她爹又娶了个后娘，当后娘的怎么可能会对小南好呢？虽然小南是个能干的好孩子，比男孩子都能干，可是小南吃的也多。家里有一个这么大的女孩子，嫁不出去，天天在家里吃那么多，那后娘看了，天天都不得劲儿。后来，便寻了由头，随便把小南嫁了……”
老婆婆歇了一口气，继续说：“女人啊，这辈子好不好，全看嫁的好不好。前面这投生的家，是没人能做得了主的。”
“婆婆，这嫁人，也没由的我们女人做主。”那个三十多的女人反驳道。
“是啊，我们女人这辈子的命，都由不得自己做主。”老婆婆也认同那三十岁女人说的话。
老婆婆感慨了一句，继续说：“你知道小南的后娘把小南嫁给了什么人吗？”
老婆婆看着桃花问，桃花摇了摇头。
老婆婆继续说：“她后娘把她嫁给了一群老男人。”
桃花震惊。
老婆婆继续说：“一群老男人啊！也不知道她后娘怎么想的？也亏得小南力气大，才没有被那群老男人给欺负了。小南因为把那些个老男人给打了。所以被人家给告了，这才关进了牢房。”
桃花看了看那个二十岁的女人——小南。她低着头，头发把她的脸给遮住了，所以桃花也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婆婆，我自己说吧。”三十多岁的女人在老婆婆说完之后，主动要求道。
“小姑娘，我跟你说，男人都是靠不住的。”三十多岁的女人，一开口就来了这么一句。
“我在进鬼地方之前呢，是做妈妈的，就是老鸨。下面可是管着二十来个姑娘呢。来我那里的，什么人都有，每天晚上真得是热闹啊！”三十多岁的女人还沉浸在对之前的‘光辉事迹’的回忆之中。
“那时候，也有不少女人来骂我，说我开馆子勾引她们家男人，骂我不知廉耻，骂我下贱。呵，那时候，她们骂我，我就骂回去。我骂她们是母猪，骂她们丑八怪，骂她们看不住自己家男人。我骂得可狠了。”说道这里的时候，她的眼神有些黯淡了，“可是其实我就是嫉妒她们，我嫉妒她们有家，有孩子。我呢？我要是有的选，我会选，选做个丑八怪，做个丑女人，这样，也许我也有个家，有两三个淘气的孩子。”
三十多的那个女人说着，眼泪就下来了，四十对的女人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了一句：“三娘，别哭了。”
三十岁的女人——三娘，哭着又笑着继续说道：“是啊。没什么好哭的。小姑娘，你知道吗？我今年三十三了，我在妓院里已经呆了快二十年了。什么男人我没见过。可是你知道吗？我也不是天生就在妓院里的啊！谁家的姑娘舍得送进妓院里头做个妓女啊？我以前就会想：我爹娘要是还活着，我当初是不是就不会这样？后来我想明白了，这就是命。逃不掉的。”
“我没有爹娘，早早的把自己嫁给了一个男人，那男人玩了我一年，见我肚子没动静，后来就把我偷偷给卖了，卖给了妓院，换了点银子，又娶了一个。好了，说完了。”
三娘一摊手，说完就靠在了墙上，脸上还是挂着笑。
“婆婆，我就不说了。”四十多岁的女人没有说。
于是到了那个老婆婆自己说：“我今年已经七十八岁了。打小，我便被我爹娘送到了一个婆婆那里，学巫。我学了半辈子神婆，也当了半辈子神婆。”
婆婆说着，便看向桃花：“小姑娘，你知道我刚刚为什么要去查看你的性别吗？”
原来刚刚是要看她是男是女。
可是这是女牢房啊！
“我知道，能进这女牢的都是女的，可是我还是必须确定一下，因为太奇怪了。”老婆婆说这话，桃花听来，才觉得奇怪。
“我当了一辈子神婆，从你刚刚一进来，我就看出你的命了。”
桃花从来就不信这些。
“我什么命啊？”桃花故意这么问。
“小姑娘，你这命，要是放在一个男孩子身上，那么便是极好的。可是放在你一个女孩子身上就有些奇怪了。”
什么男孩，女孩？是说她一个女孩子，却有一个男孩子的命格吗？
“婆婆，她什么命啊?”三娘忍不酌奇，问道。
“帝王之命。”
“……”
“……”
“……”
“……”
桃花愣了，这老婆婆莫不是疯了。当今天下，可是有皇帝的，皇帝年纪尚轻，也不是一个短命鬼吧。就算人家皇帝驾崩了，也轮不到她不是。
这老婆婆果然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