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阂

“武一郎，有他自己的道理。”

“说的好像你认识他一样。”艾琳嘟起嘴巴，不相信。

小白沉默，翻了个身看向艾琳的方向。

“不会吧，你真的认识他？！”他真的吓了一跳，坐起来惊讶的看着他。

“你是生前，还是现在认识他的？”一般人还真不是他这个逻辑，一双黑眼睛盯着小白一动不动，月光洒在他的金发上，日式的房子很大，木地板有着一股独特的香味，小白也看着他。

“.......”

“我从来都没有经历过‘生前’。”

小白口气前所未有的认真、坚决，仿佛某种暗语想要让这个白痴明白。

“什么意思？”他真的不懂，有些时候他还挺聪明但一遇到这种事情，就好像要逃避一般不明所以。

——难不成，小白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还是他也忘记了？

“你不要乱想了，睡觉吧。”对方明显不想再讨论自己的身世了，但艾琳兴趣被挑起来了可不能善罢甘休：“小白，那.....你觉得武一郎为什么要把鬼铃交给我。”

小白背对着他，虽然说睡觉，但还是乖乖的回答：“我不知道他将鬼铃交给你了。”

艾琳想了想，好像是记忆里的，她们讲的没有提到。

“你觉得她们说的可信吗？”

“可信。”两人一问一答，倒是也挺有意思。

“那你认识里森吗？”这次艾琳说的很轻，现在他对于这个人的认知很矛盾，刚刚才被欺骗过，现在却又告诉他，里森其实是自己很要好的朋友。

而且说这话，这也有着他的私心，小白的性格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接近自己，他俩一定有着某种关系，虽然他表面不想去探究但隔膜的种子还是种在他心里的。

“你觉得我应该相信他吗？”他抬起头却对上小白近在咫尺冰冷的视线。

一瞬间他心慌了，小白从来没有这么看过他。

“艾琳。”小白口气有些生硬，拉住他的手：“我敢保证，不管是我，还是里森都不会做对你不好的事情。”

艾琳搞不懂为什么对方要说这样的话，他们三个人就像卷入了漩涡里，绕绕弯弯，现在又重新回到了原点。

“比起其他人，这个世界上你可以绝对相信我们。”小白手劲很大，但即使被勒红了，艾琳的心里没有痛苦、也没有喜悦。

“那为什么你不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艾琳有些激动，脱口而出但他没有后悔。

“.......”小白也不再回答他了，转过头继续睡觉，任凭艾琳怎么说他都不开口。

这只是某件割裂的开端，两人背对着对方却都没有先睡，艾琳还在生着闷气，但没有办法小白不告诉他，他就是不知道。

困意很快便来到，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他问跪在荒地的武一郎：“你下一步要做什么？”

看不清他的脸，声音冷漠：“鬼铃里有他们的一半魂魄，我会复活他们。”

“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胸腔里砰砰的。

有人扶住他的胳膊，但心上的压力没有丝毫的解轻：“他们已经死了，你又在执着些什么！”

旁边的里森好像在说着什么，但他听不见。

“你在对谁说？”武一郎说着抬头，艾琳从他的眼里看见自己现在满脸伤痕、愤怒痛苦的丑态，里森抱着在那里瑟瑟发抖的他。

“你看不见吗？你身上的怨念深深得种在你的心里。”艾琳耳朵嗡嗡的响。

“你比我痛苦的多。”

突然武一郎的话戛然而止，一声稚嫩的童声在艾琳背后叫到：“父亲！”

艾琳脑袋痛的厉害，他昏倒了，里森抱着他一句话没有说，在武一郎回神的瞬间里森带着他走了。

但奇怪的是他的意识还留在原地，他看着武一郎放下最后的防线，眼泪不争气的落在飞扑到自己身上樱子粉色的衣服上，奈户子走过来眼里泪光闪烁。武一郎将摇铃放在地上搂住两个人，这个坚毅的男人最在乎的还是自己现在的家人。

艾琳默不作声，当初的他一定没有见到这一幕，否则心里就不会痛到喘不过气。

梦境一个转换，所有场景都变了个样，天空的边缘与金黄的海岸线相连，海水的香味顺着海风吹过这片小小的绿地，艾琳的眼睛被阳光刺的睁不开眼，迷迷糊糊中他瞥见地上有着一个墓碑。

蓦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心脏一阵紧缩：“冉涂。”

.......

他猛地从被子里坐了起来，身上被惊出汗，脑袋里空白一片，只能想到最后几个字。

“冉涂？”墓碑上是这么写的，但这个人是谁，他不记得了。

按他的感觉，昨天梦里的画面就是奈户子她们说的故事的结局。那之前在车站里的记忆是什么时候的？

——或许，就是五年前自己来找武一郎说的吧。

他长舒一口气，小白不在身边想来已经起床出去了，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但昨天晚上两人闹得不欢而散艾琳心里还是觉得不自在。

“难道是我说的太过分了？”他边穿衣服边自言自语，没发现门口站了一个人。

“咳咳！”灵儿靠在门边上：“小弟弟，该下去吃饭了。”

“嘿，别看我这样，我可比你年龄大！”

“现在没有我大，我才不管呢！”俩人打打闹闹的下楼，餐厅里奈户子旁边坐着小白。

艾琳和他对视一眼，有点尴尬，虽然谁也没有说话但他还是坐在小白旁边。

奈户子了然，开口笑道：“艾琳桑，小白先生给我们看了一张照片，我想现在我们可以好好探讨一遍。”

“照片？”他与小白对视一眼，对方还是面瘫的样子。

“现在你再看看里面的人，我想你会认出来的。”

他伸手接过来，是当初杨阳给他的，里面两个男人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谈笑，正对着照片的是以前的艾琳，另一个只有背影，经历过这么多回头看就变得简单多了。

“里森？！”只有那个不可一世的男人可以将潇洒、俊美结合的如此完美，就算是一个背影也能让人过目不忘。

“他的全名叫做里森-海瑟尔，意大利最大黑手党的少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