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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是个做事仔细的人,为什么他讲了那么多,偏偏把八卦阵和村中潭的事情给略过了?难道是因为跟案件本事无关才没有提及?还是说调查不出结果有意放弃?
梓杨心中有诸多疑问,但他没敢跟靳国强讲,跟老王说了下之后,这个呆子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梓杨只得在心里自我安慰:或许当事情有了科学合理的解释之后,这种玄幻的东西就显得有些多余了吧,这么重要的诚,任何没有足够证据的事情都不能拿出来胡乱猜测,教授自然有他的考虑,自己也别太拿自己当回事了,还是少添乱了。
接下来的几天,陆续有设备和材料被封存、运走。工作人员也走了一批又一批,而靳国强这几天一直忙的不见踪影。
终于有一天,张教授派人给梓杨送来了三张火车票和进出通行证,以及一张纸条,告知他们可以先行回去了,因为还有其他的事儿,张教授可能需要继续逗留几天。
二人知道所有往来的书信都会经过严格的审查和记录备案,张教授也不会跟他们说些多余的东西,当下也没多问,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经历了那么多,他们也知道什么时候该开口,什么时候该闭嘴。
三个人也没多少行李,当下拾掇好东西,准备在县城搭车去车站。
正欲出发的时候碰到匆匆赶来的靳国强,原来是知道三人要走,来给他们送行。眼看发车时间还早,靳国强邀二人在车站旁的饭馆小叙。
因为案件已经封卷,所以厂区管理已经不是那么严格,工作人员可以在汇报、备案之后进出走动。明显没有之前那么严格了。
三人在小饭馆找了个包间,点好饭菜之后把服务员轰出去关紧门。
靳国强一本正经地说,“保密协议规定的内容你们都记得吧?”
老王嗔怪道,“老靳,瞧你说的,信不过我们哥俩咋地?你看我们像那种没头没脑乱说的人吗?”
靳国强警惕地说,“梓杨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肯定不是那种人。”
梓杨被靳国强难得的幽默给逗乐了,问善后事宜进行的怎么样了。
靳国强叹了口气说道,“现场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
梓杨问,“那这个村子以后怎么办?”
靳国强道:“会暂时封闭一段时间,后期还有大量工作要做。”
梓杨想了想问道:“那两个大学生呢,他们学校那边怎么解释?还有那个惨死的姑娘,如何跟她的父母交代?”
“旅游遇到山体滑坡,尸首不见踪迹,会有一两件生前遗物给家人做留念。”靳国强面无表情地说道。
隔壁老王阴阳怪调地说道:“吆,说的这么轻松,贵组织掩盖真相的功力是越来越炉火纯青啊。”
“那还能怎么样?告诉他们事情真相?几个人贪玩送了命还差点毁了一个村子?告诉他们自己的女儿深受打击精神失常?”靳国强突然激动起来,闷声低吼,黑脸涨的紫红,脖子上青筋鼓起,神情颇为可怖。
气氛有些异常,沉默了半天梓杨继续说道,组织上也是一番好意,有时候谎话比真相更容易被人接受。
靳国强大概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闷声补充道,“陈瑞希作为事故的直接负责人,会被秘密单独关押审讯,后面的事情就不方便跟你们讲了。”
“王娟会被转移到一个保密医院进行观察和治疗,根据专家说,以她目前的情况,要想恢复正常的机会微乎其微,唉,多么好的一个女孩子,这辈子就这么毁了……”
老王继续不知死活地揶揄道:“吆,怪不得这么大的火气,我们的铁血指导员原来是动了怜香惜玉之心那?”
靳国强倒也没有反驳,直接就是不搭理他。
梓杨像想起什么来道,“那个老村长呢?虽然炸药是他的,那两个酗子也是他的亲人,不过人家跟这起事故可没有关系啊。”
老王又搭茬道:“是啊,你们可别陷害忠良啊!”
靳国强平静地道,“这个事情你们就别问了,也不归我管。”
想到秦祥和那副看破生死的表情,众人突然感到无比凄凉。
靳国强抹了一把脸,对二人说道:“时候不早了,你们该上车了,我也回去工作了。”
说完转头要走,老王拉住他的手道:“嗳,慢着,咱两一见如故,也算是有缘了,怎么地也留个联系方式什么的,以后哥俩有空继续聊天喝酒。”
靳国强道,“我知道你的家庭住址和联系方式。”
转头欲走,老王拉住他:“嗳,那你的呢?”
靳国强道,“我想联系你的时候自然会找到你,我不想让你找到的时候你如何也找不到我。”
转头欲走,隔壁老王又拉住他的袖子:“嗳,等一下。”
靳国强皱眉道:“还有什么事?”
老王指指满桌的饭菜:“你还没付钱呢。”
……
两人坐在火车上,老王扭来扭去浑身不自在,“你说老张这么大一个教授,给我们订这种三等座,就不能给弄个商务座什么的?好歹兄弟也给你爬过山,吃过苦。”
梓杨没有搭理他的话茬,若有所思地说道,“你不觉得靳国强最后那句话里面有玄机?”
老王不屑道,“咸鸡?什么咸鸡?吃顿饭亏着他了?反正他们军队都可以报销,不过我倒是没有看他要发票,以他这种级别,估计可以开白条,管他呢,现在军人待遇都不错,他级别又那么高……”
梓杨道,“不是,他说他知道你联系方式和家庭住址,你不觉得这是一种威胁吗?”
老王现在才反应过来,“特码的,老小子不声不响地把哥俩的底细摸了个底朝天拉?”
梓杨不再理老王,眼神有点怔怔地望着前方,他总觉得靳国强和张教授似乎还有什么东西瞒着他。
……
秦汉村里,天色已经近黄昏,夕阳把天边映的一片血红。
寂静的村落里,缓缓地走着一个老人,双手背在身后,头发一丝不苟,正是张教授。
远处的停机坪上,一群工作人员正在忙碌地搬运着东西,这是最后一批撤离的人员,这批人员撤离之后,会有专门的工作组进驻处理之后的事宜。
张教授缓缓地踱到秦祥和的家附近,老村长正蹲在门前的土坡上,嘴里叼着一杆老烟枪,木然地看着血色的夕阳。
烟袋早已经熄灭,老村长就在那蹲着纹丝不动,一动不动像尊雕塑。连张教授在旁边蹲下都似乎没有察觉。
张教授缓缓地叹了口气道,“老丈,节哀吧。”
老人一动不动。
张教授又说,“有什么生活需求吗?有困难的话我找人给你安排?”
老丈这时缓缓地说道,“村庄里什么都有,千百年来祖辈一直都是自给自足。”
张教授又道,“骨灰罐已经运回来了吧?”
……
“这次因为情况特殊,遗体是由上级部门安排处理,所以……”
老人仍旧是面无表情不做声。
张教授想了一下又说道:“我知道秦汉村一直沿袭土葬,但是我在村里村外好像没看到坟场,那么千百年来过世的祖辈都埋葬在哪里?”
秦祥和脸上肌肉不易察觉地抽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