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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玉继续责问道:“难道平民百姓、穷人就可以不要道德名节了吗?”
太子自己也曾经纳过男妾,应该很清楚这痛苦感受才对。
而太子的想法完全不同,他绝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方式忽悠楚国,藐视楚国天威:“谁叫他们争先恐后地把儿子嫁出去呢?而且根据调查得知,绝大多数都是弄虚作假。”
太子本来不想当着紫玉面前说他们越人的坏话,但是现在没办法只能继续说:“他们举办个简单婚礼,儿子嫁过去,不够几天就回娘家住了。而且还是嫁邻居、邻村的。都是有名无实的假夫妻!”
紫玉亲眼看过,也感受到宫里面低等宫人的艰辛痛苦,而且他们还是楚国人。如果是越国人,比他们地位更加低几等。待遇境况更加惨得多了。
紫玉以前一直都有亲自批公文习惯,封地上的大臣曾经几次把征不够男丁的理由和百姓苦况写成公文上达给自己看。
大臣们希望自己作为封地的裕王又是太子的姬妾,能够向楚皇及太子求情,不要降罪于封地上百姓。
当时紫玉刚领战功,楚皇又没有向越国问罪,紫玉以为楚国不追究就算了。
但是现在太子要越国立刻征补上次缺少了的人数上去,否则严惩越国。
如果是自己一个人吃苦受累,自己可以忍。
但是,那是涉及千千万万的越国男丁的受苦受虐,被残杀的问题。无数家庭的生计就会出现问题,老人孝都会变成无所依靠。
还有越国因为缺少男丁,农业粮食首当其冲就会瘫痪下来,越国百姓就会挨饿,离亡国不远矣。
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紫玉又不是第一次与太子对着干,只要自己认为对的,就不会退让。何况文臣死谏,武将死战。
紫玉作为越国的裕王,楚国的臣子,站出来为本国百姓出头是责之所在:
“因为你们楚国年年加征男丁,而且残暴不仁,苛刻人命,把服奴役的人不当人看。稍微做得慢一点,就任意毒打、折磨越人。服奴役的人十去而八不回。即使回来了也是留下一身病根,他们才别无他法!每当征人之期,家家户户哀嚎不断。”
紫玉想起大臣的公文,字字写得呕心沥血,每每看完感人肺腑,久久不能释怀。
紫玉越说越感到悲痛哀伤:“越国的百姓眼看自己养大的儿子才十几岁,就被强抓去楚国服役。送行之人在城外连绵十几里,只是想多看儿子一眼。此后一别,恐无相见之日。”
紫玉的哀愁目光已经穿过书房,穿过门窗,穿过楚宫,越过万里河山,看到城门外连绵数十里的征夫:
“被征之人对前路一片恐慌彷徨、路漫漫,哀怨怨,且行且哭。担心一去永不复返,都留下一缕长头发给父母、妻儿作为留念或者以后用来做衣冠冢。而负责来接收监督的人都是楚国人,一路上打骂苛刻越人从不心痛。”
太子没有经历过根本不信,指责他:“你又没有亲眼看过,文人书生经常悲风伤秋、无病呻吟。即使掉了一件树叶,也写成天塌下来一样,也要悲悲戚戚数十日以致数月。文人墨客误国误民,他们写的岂能当真?
而且这不是针对越国,楚地的律法也是一样的。其他附属国也是这样。这事你就别操心了!”
紫玉带着悲伤地苦笑了,太子根本不明白上国与下国的国情不同。
虽然楚国律法规定,男妻妾要服奴役。但是整个楚国是禁止平民、农民娶男妻妾的。只有商人和贵族这些有钱人可以有男妻妾。
而且整个楚国里面男妻男妾的数量基本上少到可以忽略不计。只要丈夫缴纳一定的银子,他们就可以免除奴役了。
而越国,娶男妻的人大部分都是平民百姓和劳苦穷人。
这种穷人的生存方式其实是在越国成为楚国的附属国的时候就开始了这样的畸形发展。
因为越国是投降国,越人既要服越国的奴役又要服楚国的奴役。服本国的奴役还说得过去,本国人基本上不会刻薄本国人。
但是去为楚国服役,就是被楚人残酷的对待,人人都不愿意去。
如果他们这些男丁不嫁不娶,双方都被无偿征用了。那么大家都没了年轻力壮的男丁,农地就会丢荒,家庭更加衰落了,还不如牺牲一方,保存另一方下来。
牺牲的一方做丈夫,去了服役。
被保存的一方得了好处,就要做男妻男妾,免除服役,留在家里支撑着男家和娘家两个家庭的体力劳动和照顾两家的老人。这样就可以保存两家人活下去。
所以越是穷,日子就是越难过,越加要娶男妻和几个男妾,这样是牺牲一个保存几个男丁下来。特别是邻家嫁邻家或者嫁邻村的人特别多。
这些穷人走投无路才想出这样办法来避开奴役,渐渐地成为穷人的生活模式。
紫玉带着怪罪问责的语气:“自从楚国占领后不断地从越地强征壮丁,而且数目不断增加,也不顾劳力的艰辛,任意打杀。导致他们现在情愿生女娃也不愿意生男孩!情愿绝子绝孙,也要让儿子嫁人。免得儿子埋骨他乡,变成他国的一抔土,这样的想法有什么错?”
太子是楚人,当然站在楚国角度为楚国辩护:
“污蔑人也要有证据,怎能说楚人随意打杀越人呢?那是有心人特别是文人故意捏造是非,想挑拨上下国之间关系。楚国对越国百姓是一视同仁的,赏罚分明。做得好的一样可以晋升。
何况楚国人也有做奴隶的,他们的父母也不不愿意送儿子去做奴。也是被强征的,也是哭声绵绵不绝。难道楚奴做慢了,偷懒了就不用被罚、不用被挨打?你看小福子做宫奴的,他们父母以前不是一样哭得死去活来的吗?那么是不是所有国家都用不征奴役了?”
太子作为高高在上的统治阶级,觉得自己大条道理,腰背也挺得笔直的,比紫玉高了大半个头:
“那么谁为国家去修水坝?筑长城?还有你说的什么别国他乡?楚国就是越人的母国。越国作为臣子侍奉母国如同侍奉父母一般,怎能把楚国看成别国?什么离乡背井的胡话。而且保家卫国是天下男儿的责任。”